不过,这玉佩的珍贵不在它的材质,而是上面的纹饰与刻字。
大抵没人能拒绝这后面的权势。
苏婉禾摩挲着玉佩,看到那背面有一个镌刻的“珣”。
“殿下,我不能收。”苏婉禾拿着玉佩推拒,这玉佩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清楚。
说着也不管裴珣是否同意,将玉佩系在他的腰侧。
“为何总是这样,孤给你的东西,并不是为了让你偿还什么。”裴珣没有制止苏婉禾的动作,他知道,苏婉禾看似柔软,其实性子比谁都硬。
这时周策已经差人将东西放入屋内,巨大的横幅,上面盖着黑丝的绸布。
苏婉禾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她确实没有想到裴珣会这样做。
“去拆开看看。”裴珣拉着苏婉禾起身,走到绸布旁边。
苏婉禾果然看到自己似曾相识的东西,那是在几日前的山洞中。
“殿下是如何做到的?”苏婉禾不敢去触碰,等到走近一看,才发现外侧隔着一道保护的屏障。
那屏障将谢渊的字迹保存完好,与山洞中看见的一模一样。
“孤特意寻了工匠,不过那壁画太长,只能分为几个部分。”
苏婉禾注意到她在山洞中看到的真迹为完好地保存在五个框架中。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技术,心中难免有些激动:“这样做,会不会让字迹将来难以保存。”
毕竟山洞暗无天日,没有风吹日晒,对壁画破坏很小,谢渊的真迹更是如此,否则也不会在百年后依然展现在她的面前。
裴珣心中了然:“不会,孤让人特意找了材料,可以保谢渊真迹不腐。留在山洞中,若是被旁人看见,难免不会遭人破坏,到时候再复原起来难度更大。”
确实如此,苏婉禾心中知道,就像山洞外侧的壁画,常年没有人维护,已经出现了斑驳的痕迹,再过多少年,终究会掩埋在黄土中。
“可是放在侯府会不会不妥。”谢渊的真迹一字难求,现在被直接搬到苏婉禾的面前。
“不会,孤会将那工匠留下,若是有什么事情,他会处理。”
裴珣真的将所有的预想都考虑到了,因为做成的壁画不能见光,苏婉禾吩咐陈伯将东西送到了暗室。
不过更让苏婉禾料想不到的是,裴珣还给她了一册拓本,完全按照谢渊真迹而作,临摹起来会方便许多。
苏婉禾迫不及待去尝试,裴珣在一旁为她磨墨。
夜半,裴珣宿在了侯府,这段时日,他白日到宫中,每天天未亮就要离开。
苏婉禾不知裴珣为何要这样奔波,若是在东宫便要少了许多麻烦。
她睡眠浅,裴珣起身的时候自然也醒了。
苏婉禾看到外面昏暗的天色,揉了揉微酸的眉心。
她起身就要跟过来,被裴珣一把按住,将被子紧了紧。
“天还早,你再睡会儿。”
裴珣揉着苏婉禾的发丝,到底明白了春宵苦短的含义。
“嗯。”苏婉禾迷迷糊糊地应和了一声,在裴珣的注视下又昏睡过去。
裴珣忍不住轻笑,不知道若是日后成了当家主母,苏婉禾该是怎样的疲惫。
为了不吵醒她,裴珣没有叫人服侍,穿好了衣服,便察觉到身后被人抱住。
苏婉禾熟练地系着腰带,不像是第一次那般生疏。
“为何不听孤的话,孤一会儿便要走了,若是困,再去休息一会儿,白日里也不要贪睡,否则夜里该睡不醒了。”
裴珣转身将人揽着,苏婉禾一席青丝及腰,身上披着寝衣,没有复杂的朱钗环佩,越是如此,越是生出些撩人的意味。
“我已经吩咐下人做好了早膳,一会儿陪殿下用膳。”
“这样也好。”裴珣少年亲情单薄,皇后仙逝之后,与晋帝的关系并不好,他甚至已经忘记有人陪伴的滋味。
“那现在就去。”苏婉禾牵着裴珣的手,正欲离开,便被人放到了妆台之上。
“殿下!”苏婉禾撑着身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裴珣松手,跌落在地。
“禾儿是不是忘了什么。”裴珣意有所指,将指腹放在苏婉禾的唇上,轻轻摩挲。
苏婉禾故意看不出裴珣的意图,很顺利地溜出了裴珣的怀抱。
“殿下该用膳了。”室内只留下裴珣一人。
侯府正门,天色昏暗,苏婉禾送走了裴珣,轻轻拢了拢自己的衣衫,唇瓣却微微肿着。
云枝丝毫不敢抬头,生怕与裴珣对视,就丢了自己的小命。
娘子与殿下一处,也太吃亏了。
“娘子,奴婢俯视您梳洗吧。”
云枝在看到马车终于消失不见的时候,才大着胆子上前,刚刚娘子被殿下拉进马车的时候,她是没有胆量的。
“走吧。”
苏婉禾也不去看她,在自己侍女面前明晃晃被人轻薄,这事情说出去,丢的是她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