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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至少能够说明一点——对于和自己见面这件事,对方同样有需求,且这需求可能还相当迫切。
为什么?
他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然而,此时的江阙却已经从先前的那点惊讶中回过了神来,面上再次恢復了从容不迫的神色,略微垂眸看着地面:“我什么也不想要,或者说,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给不了?”宋野城反问道。
江阙沉默片刻,倏然抬头望向他:“我想要你相信我刚才的话,你给得了么?”
他深邃灵动的眸中满是认真,可嘴里却又尽是些天方夜谭,这诡异的割裂感令宋野城隻觉啼笑皆非:“相信什么?相信我活在一本书里?相信这整个世界都是你写出来的?我看上去就那么像个白痴?”
江阙依然望着他,但眼神却已然变化,仿佛在说“你看,我就说了你办不到”。
宋野城再次嗤笑了一声,他忽然觉得自己大半夜跑这么远来找这人“面谈”简直就是个笑话,人家根本没有半点要好好谈的意思,从头至尾嘴里就没一句真话。
这么一想,他的耐心很快就耗到了尽头,再懒得追问半句,直接转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然而就在他的手搭上门把时,身后的江阙忽然开口道:“等等。”
宋野城动作一顿,却隻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江阙的语气还是那样不慌不忙:“你就不想知道后面的剧情么?”
明明心里坚定地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可宋野城却偏偏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摔门而去,只听江阙在身后继续道:“接下来你会拍一部电影,名叫《寻灯》。”
宋野城静默片刻,但却没再给出任何回应,直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穿过走廊,下楼拐进来时的巷道,他从兜里摸出了手机,终于还是动用了先前没有动用的“私人渠道”。
电话很快被接通,他沉声朝对面吩咐道:“帮我查个人。”
五分钟后,屋内。
江阙依然静坐在扶手椅中,隔着老旧门板隐约听见了巷口传来的关门声和汽车发动声。
直到那点声响也彻底远去消失,整个世界恢復了真空般的寂静,他才在昏黄灯光中略显疲惫地轻轻叹了口气。
出师不利。
虽然早就知道第一次见面不会那么顺利,但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不欢而散的结局。
宋野城没有想错,他确实说了谎。
所谓“穿书”确实是他编出来的答案,确实匪夷所思,确实听上去怪力乱神,但是——
也确实是他能想到的、最接近真相的答案了。
如果宋野城连这个答案都无法相信哪怕一丝一毫,那么真相必然只会令他更加无法接受。
江阙缓慢地眨了眨眼,再次轻叹了一声后抬手关了桌上的电脑,又起身到门边关掉客厅的灯,摸黑走进了卧房。
他像是早已习惯了在黑暗中行走一般,毫无阻碍地走到床边,弯腰拧开了床头那盏残破的灯,借着昏暗光线蹲下身去,从床底拖出了一隻硕大的木箱。
那木箱看上去年代相当久远,上面杂乱地贴着不少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的卡通贴纸,全都已经泛黄发旧,甚至还有几张都卷起了边。
江阙抹了抹那些不听话的边角,发现按压无果后也没再强求,拨开铜製搭扣将木箱缓缓掀了开去。
如果宋野城还没走,木箱中的景象一定会令他毛骨悚然——
那是数不清的光碟、海报、写真集、杂志和各种周边,无一例外都与宋野城有关,从他十二岁参演的第一部 电影开始到之后这十多年的整个演艺生涯,几乎都被塞进了箱中。
但这并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缘由,宋野城粉丝无数,其中狂热死忠也比比皆是,如果单纯只是收集历史周边,那与他的那些骨灰级死忠粉也没什么不同。
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箱子里所有的东西,赫然都是以一种被分尸肢解的姿态存在着——
光碟被掰断砸碎,写真集被凌乱撕毁,海报上遍布着被刀划出的裂口和被火烧焦的灼痕,甚至还有些看不出是血还是红墨的痕迹反覆出现在所有残骸上,涂抹出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辱骂和诅咒。
江阙静静凝视了它们片刻,继而伸出手去,轻而缓之地从那些残骸上寸寸抚过。
他堪称温柔的动作与箱中骇人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叫人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这扭曲的画面究竟是出于极端的爱意还是彻骨的痛恨。
许久之后,他像是终于完成了某种特定的仪式般,将箱子重新合上塞回床底。
起身,熄灯。
他躺上了床,睁着眼,在浓重的黑暗里仰望进了无尽的虚空。
剧本
翌日。
京郊顶级别墅园。
豆子吭哧吭哧地抱着一大摞资料挤进了宋野城那幢豪宅,金鸡独立地抬脚把门关上,又前倾着身子一路小跑到茶几边“哗啦”
', ' ')('撂下满怀资料,这才一屁股瘫进沙发喘起了粗气。
凌晨他把宋野城送回来已经接近破晓,等再回到自己家躺下时天都亮了。
谁知他城哥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没到中午就一个电话打来,让他去公司拿点资料,他隻得又从床上麻溜爬起,千里迢迢去公司找来了他城哥要的东西,中途还被熬了一夜肝火旺盛的梁鹤鸣逮着劈头盖脸怼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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