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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戏其实和宋野城关系不大,但庄宴拍戏向来严谨,他希望成年方至能更直观地“继承”少年时期的心态,所以要求宋野城哪怕是旁观也必须到场。
当然,就算他不要求,宋野城也一样会去。
不仅是因为他对拍戏这件事有着和庄宴不相上下的精益求精,还因为——
白夜聆也会到场。
这个成名多年却极度神秘低调、让他隔着文字好奇了八年的写书人,如今终于有机会一睹真容。
三月下旬,飞机降落在了北纬45度的一座北方城市。
庄宴派来的车早已等在了机场,宋野城和豆子成功避开人群上了车,又经过了长达六小时的颠簸,才终于驶入了庄宴选定的山区。
北方的三月积雪未融,漫山遍野皆被皑皑雪色覆盖,山路近旁还能看见松柏倒挂的冰锥和树杈上遗留的蜂巢状鸟窝。
宋野城透过车窗往外随手拍了几张,很快便明白了庄宴选在这个时节在这里开拍的缘由——这些景物拿来拍摄空镜再合适不过,很容易就能让人产生远离城市的空旷寂寥之感。
他在拍景,豆子则在旁边拍他,将他的手机镜头和窗外雪景组成了一幅画中画,拍完后十分满意,但低头修图时却发出了老母亲般的感慨:“啧,现在还好不是夏天,这要是大夏天的进山还不得被蚊子啃死?万一咬在脸上怕是妆都遮不住。”
“哈哈,那不至于!”司机是本地人,热情地解释道,“咱们这边山里一年到头都冷,就算夏天蚊子也不太多。要是搁南方那才真叫受罪,我以前在南方当过兵,啧啧那蚊子,个头快赶上蜜蜂了都!”
听他这么一说,后座的宋野城不由想起了自己十二岁那年参演的第一部 戏。
那部戏就是在西南山区拍摄,从年头一直拍到了年中,当时宋野城晒黑累瘦了不说,还被蚊虫咬得不成人样,以至于回去上学时被同学怀疑是不是家里破产出去流浪了半年。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吃苦,却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电影的魅力,感受到作为演员凭借自己的表现演绎出另一种人生的成就感,所以直到如今回忆起来也全然不觉得辛苦,隻觉得庆幸和满足。
车子沿着山路又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赶在太阳下山前抵达了剧组所在的小山村。
村口的空地上停着不少车,大到箱式飞翼,小到单门两厢,清一色的外地车牌,不看贴标都知道是剧组专用。
“村里路不好开,车都得停外边儿,咱们就在这下了啊!”司机一边提醒着一边往角落的一棵粗壮大树下开去。
车在树前停下后,豆子和司机下了车,往后备箱去拿行李。
宋野城打开自己那边车门,先是被扑面而来的冷空气拍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才迈脚跨了出去。
站定后,他随手关上车门,正要转头,忽然瞥见车前的大树后飘出了一缕白烟。
宋野城有些好奇,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绕过树干看到树后正蹲着个人,约莫十五六岁,挂着蓝牙耳机,一手夹烟,另一手懒散地刷着手机。
大约是因为余光里突然瞥见一双脚,少年冷不丁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站了起来:“靠!”
这惊天动地的一嗓子吼得宋野城不禁后仰,感觉心臟都被擂了一鼓槌,车后正在拿行李的豆子立马闻声赶来:“什么情况?!”
少年手里的烟蒂早已随着他那声惊呼掉落在地,等到看清眼前来人后,他不禁愣了愣:“宋野城?”
这句的音量已经比刚才低了不少,但依然有种在大声喊话的感觉,仿佛哪家孙子生怕爷爷耳背听不见,扯着嗓子叫人。
宋野城怀疑他耳机里还在放歌,无奈地抬了抬下巴:“你要不先把耳机拿下来?”
少年的反应慢了半拍,停顿一秒后才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抬手指向耳朵道:“你说这个?”
见宋野城点头,少年好笑道:“这不是耳机,这是助听器。”
宋野城一怔,细看了两眼才发现那东西确实和一般的耳机有差别,再一想自己刚才那话似乎有点嫌弃人家嗓门大的嫌疑,不禁抱歉道:“……不好意思啊。”
“没事,”少年无所谓地笑道,“说明我这款挑得还不错,戴出去基本都以为是耳机。”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声音太大,少年后面这两句的音量明显控制着降低了几分,听上去已经完全正常。
豆子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少年已经把手机揣回了兜里,随手拍了拍刚才靠在树上、沾到灰的后腰:“走吧,庄导让我在这等你们,我都蹲一下午了。”
听到这话,宋野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
少年狡黠一笑:“我是你小时候。”
“江北?”宋野城恍然道。
庄宴发给他的饰演名单上列举了所有主配角,出演少年方至的演员名叫江北,这名字宋野城以前虽然没听过,但因为简单好记,他的印象还挺深。
“对呗,”江北迎着宋野城的
', ' ')('目光左右转了两下脸,像是要三百六十度展现自己的帅气,“怎么样,对自己小时候的长相还满意吗?”
见宋野城没有立刻回答,他顿时挑了挑眉:“干嘛?你该不会是歧视残疾人吧?”
宋野城原本只是有些意外,听见这话被他逗乐了:“你有什么值得我歧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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