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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难
解释这件事对宁挽霁而言有些困难,她的思绪放空,想到季时景,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心情莫名有些沉重,眼皮轻轻地垂了下来,电梯里的空气浑浊,让她脑袋此时此刻变得格外的不甚明晰。
春天空气微冷,她穿着制服裙,有些疲惫的侧靠在电梯内部的墙壁上。
自从毕业工作之后,她每一天都觉得过得很累,读书的时候她也不是什么过分长袖善舞,能让所有人满意,一丝不苟的性格,工作了之后,要逐渐变成大家都满意的样子,宁挽霁有些分不清什么样的才是她自己。
夏念汐看着宁挽霁没说话,思索了一会儿,接着开口道:“咳咳,挽挽,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不过嘛,这也没有什么可以不好意思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超级喜欢季总的!!对了,挽挽,我听说季总毕业于北城中学,你好像也在北城中学毕业哦!”
突然聊到这个话题,宁挽霁有片刻的怔愣,她想起来入职简历表上她写过就读中学的事情,但中学时代的事情太过久远,如果不是今天突然在那样尴尬的时刻与季时景重逢,她也几乎要把中学时代遗忘得一干二净。
电梯缓缓上升,她还没来得及回话,便听到夏念汐自顾自的讲了起来:“按照你入学的年份来算,季总读高三的时候你高一,那你在学校是不是见过他啊?快和我说说,中学时代的他到底什么样?”
宁挽霁思索了一会儿,接着开口道:“中学时代,季学长他和我们高二的一个学长,江致知,都是女孩子们暗恋的对象,两个人都蛮受欢迎的,只不过江致知他人比较容易接触,季学长更像高岭之花一点。”
这件事情的描述上,有关于季时景,宁挽霁半点没掺假。
宁挽霁心里清楚,夏念汐大概想不出他们两个在中学时代曾经有过交集。
这也难怪,毕竟现在他们两个人看起来就是云泥之别。
读书那会儿,季时景清冷沉稳,做事得体有分寸,很容易让人对他心生好感,但是大部分的女生和他几乎都没什么交集,宁挽霁除外。
现在想来,中学时代的她要远比大学时代的她来得更勇敢一些。
那个时候的她还敢主动扯住季时景的衣袖,问他能不能带自己回家,现在的她,大抵是少了一分那样的勇气。
夏念汐听到宁挽霁提起这些,来了兴趣,她还想继续往下追问的时候,电梯的滴滴声已经响起,门应声而开。
到了办公的楼层,总不能再缠着宁挽霁来给自己讲八卦,夏念汐扯了扯她的手指,又接着低声道:“挽挽,等有空,你再接着给我说说季总的事情!我真的超级想听。”
“行。”
宁挽霁笑着点点头,拿起工卡刷开了电子门,又转回身对夏念汐开口道:“汐汐,我要去换衣间换身便装再出来,就先不和你一起进办公室了。”
这身衣服挺贵的,宁挽霁还是舍不得把这么贵的衣服当成便装穿,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穿穿也就算了,要是平常工作她也不分场合随便穿,可就真不懂赚钱的金贵了。
说到底她还是家庭情况普通的打工人,想要早点攒够钱能有朝一日在北城买得起自己的小居室。
夏念汐倒也知道宁挽霁要去换衣服上班,她点点头,接着道:“挽挽,那我回工位上等你好了,稿子我刚写完,回去发给你,你帮我再过一遍。”
宁挽霁点点头,分开了以后,她走到了试衣间里面去。
《财经风云》是业内有名的杂志社,办公大楼也非常气派,写字楼内,该有的设施一应俱全。
站在换衣间里,把身上的高定褪掉,再把耳饰以及脖子上带着的珍珠项链摘下,洗了把脸,宁挽霁才有一种重新回归真实的错觉。
果然灰姑娘就只是灰姑娘,南瓜车和水晶鞋的时间一过,她就重新回归到了一无所有的状态里。
宁挽霁心里微微有些错愕,换衣间内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深吸了一口气,肚子里还是感觉有些饿,好在公司会有下午茶,勉强能填饱一点肚子。
*
整理完之后,宁挽霁从试衣间出来,回到工位上,离下午正式上班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但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到全了。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到自己的工位上,还没来得及落座,便听到一旁有人声音趾高气扬的开口道:“哎,怎么?特意把高定换回来了?是中午的相亲不顺利,没成功的飞升成凤凰?我说我们p大的高材生,怎么也需要相亲被人指指点点啊?”
说这话的人是跟她一起进《财经风云》的同事戴微,一向和她不太对付,两个人在组里要负责的任务经常会有重叠,而宁挽霁负责的重量级新闻明显要比她来得更多一些。
就算再没智商,宁挽霁也听得出来,戴微这是明晃晃的在针对她。
出去相亲这件事情是她个人的私事,宁挽霁没跟任何人讲,戴微堂而皇之的把这件事情摆到台面上在办公室说,实际上就是让她难堪。
', ' ')('宁挽霁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在一旁说话的戴微,周遭的同事都没说话,但都对宁挽霁投来了疑惑不解的目光。
大概他们也没想到宁挽霁中午特意换上高定出门是为了相亲。
本来这事挺单纯的,听起来没什么事,但这么被戴微一搅和,听起来就好像是宁挽霁趋炎附势,为了钓男人才把自己装扮得那么隆重。
办公室的大家基本上都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同事关系,不会贸然为谁出头,只有夏念汐有些生气,她站起身来道:“关你什么事啊?就算挽挽是出去相亲,也是她自己的私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轮的着你来多嘴?”
宁挽霁微微垂眸,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按住夏念汐的手,声音变得很轻:“我买那些衣服,不是为了相亲,只是为了出席公司需要的场合而已,那套衣服,我又不会只穿这一次,更何况,相亲这件事情,本身有什么问题?难道年龄到了一定地步,谈婚论嫁是一件很让你觉得羞耻的事情吗?”
戴微没法反驳宁挽霁的这段话,公司里相亲的人也不在少数,她要是再拿宁挽霁相亲的这件事来奚落嘲笑她,倒显得她有些不识好歹,但她显然不想这么算了。
戴微也直起身来,踩着高跟鞋看着宁挽霁开口道:“是不丢人,但你抱着钓凯子的心思想找个有钱人没成功,就丢人了,要我说,你就是没那个命。我看你和季时景中午都搭上话了,他不也没送你回公司?”
大概是相关话题涉及到了季时景,本来昏昏欲睡快倒在工位上的同事耳朵直接竖了起来,毕竟季时景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平时可望而不即的人物,能约到他的采访都难比登天,更何况和他对话了。
季时景在北城的上流圈子里,名气极大,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在金融界的天才头脑和在公司经营上的卓越天分,望景集团更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公司。
大概是人类对于八卦总有些共同的爱好,所以同事们看宁挽霁的目光变得比刚才还要多,外面有其他部门的同事路过,听到季时景的名字也顿住了脚步,一时间办公室门口人满为患。
宁挽霁有些头疼,这事和季时景没有什么关系,她本来也不想把季时景拐进这些勾心斗角的破事里来,奈何戴微不依不饶,她没有别的办法,已经提到这了,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季时景对待搭讪一向进退有度,甚至到了一种油盐不进的程度。
虽然很有礼貌,但是能接近他的女人几乎没有,听到戴微讲到这里,大家基本上已经开始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闭着眼睛宁挽霁都想得出来,大家会把她往多坏的角度去想。
只不过夏念汐听到这却很兴奋,她道:“挽挽!哎!你中午居然和季总说上话了哎,居然不告诉我。”
宁挽霁朝着夏念汐轻轻眨了眨眼睛,她的意思夏念汐明白,现在不是说这些的好时候。
本来不想把季时景扯进来,现在就是不想扯也要扯,想了一会儿,宁挽霁选择了一种折中的表示方法道:“中午相亲不太顺利,正好遇到学长,就说了两句话,我们只是校友关系,所以碰巧聊两句而已,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狗血八点档剧情。”
她对钓男人这事还真不太擅长,这东西不在她的业务范围之内,更何况,她也不觉得季时景会被她钓。
“呵。”戴微又接着道:“谁信啊?一个学校他就跟你搭话啊?季时景会纡尊降贵的跟你搭话吗?你觉得我傻?”
这话虽然说得直白了点,但大家吃瓜的路人觉得戴微说的也总归没什么毛病。
季时景和宁挽霁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根本就不可能扯到一块去。
只是就在大家刚想赞同戴微的说法时,便听到门口有人的声音传来。
“您好,请问宁小姐在这里吗?”
“这是季总吩咐我们餐厅为她打包好的餐点,刚刚重新做好,才送了过来。”
炸鸡
这段话稍微有些让人震惊,派送员被一大堆员工一起行注目礼,他都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
派送员把保温箱里精致的餐点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接着道:“宁小姐。这是季总吩咐我们单独为您做的,您看看合不合胃口,如果不合适,还会再给您重做。”
空气里顿时一片寂静无声,这家咖啡厅有西餐服务,非常高端,一般不提供外送服务,在里面吃一顿饭价格也不菲,以宁挽霁的经济实力来说,她大概是无法负担起来这顿饭的费用,更何况,派送员也不会特意陪宁挽霁做戏,只是为了满足她的虚荣心。
原本戴微还兴致勃勃的想要看宁挽霁出丑,这回想看她出丑也没什么办法了,她显然是有些气急了,白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让人觉得有些搞笑,对比刚才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是说不出来的滑稽。
夏念汐看到戴微这副模样,直接笑了出来,扯住宁挽霁的手道:“看吧?谁才是跳梁小丑不言而喻,季总特意给我们挽挽买了吃的,可没有你的份。”
这回轮到大家看戴微的眼神变得微妙起
', ' ')('来了,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三十年河东和三十年河西,人总是会随着风头转变方向,刚才一堆觉得戴微言之有理的现在又都过来羡慕宁挽霁了。
宁挽霁心里微微有些错愕,戴微的手指尖扣进了肉里,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都不是很好,再反观宁挽霁,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着实不太像是能演得出来的样子。
竭尽全力屏蔽掉周围人疑惑不解的目光,宁挽霁硬着头皮在确认送达那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听到夏念汐在一旁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怪不得挽挽你说你不是季总的粉丝,原来你们两个人认识啊?”
“咳。”把单子递回给派送员的时候,主编刚好从门口进来。
主编名字叫薛怡可,年纪接近四十岁,是个实打实的职场女强人,《财经风云》隶属于国内最大的集团也就是望景集团控股,却连自家老板都采访不到的事让她最近几天很是头疼。
正好刚走进来就碰上这么一副热闹的场面,薛怡可沉下了脸道:“都在这给我围着干什么?活都干完了吗?全都在这给我摸鱼,当心社长扣你们工资。”
这句话一出来,周遭的人立刻做鸟兽状散开,比说什么都管用。
夏念汐皱了皱眉,用手肘轻轻戳了戳宁挽霁的胳膊接着道:“看吧,母老虎一来,大家基本上都被吓跑了,刚才还看热闹,现在也不看了。”
毕竟大部分人的工作都没做好,还被薛怡可给抓住上班时间摸鱼看热闹是要出大事的。
宁挽霁倒是不太怕薛怡可,反正她的份内工作该做的都做完了,但她仍然魂游天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见到她这样,夏念汐趁着薛怡可没朝着她们这边看的功夫,将吸管插好,把牛奶递给宁挽霁道:“你和季总,到底什么关系啊?他对你这么好,老实交代。”
这句话可以理解成很多种意思,只看到今天中午季时景给她送饭的同事们八成也和夏念汐一个想法,但宁挽霁还是决定老实交代。
她咬了一下吸管,喝了口牛奶,接着咬了一口刚烤好的黄油吐司道:“我们的关系就是,没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夏念汐显然有点失落,但她不信邪,接着道:“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他还给你特意送吃的?你知道这账单得一万多,顶级的牛排还有蛋糕料理什么的。”
凭借敏锐的直觉,夏念汐觉得季时景肯定和宁挽霁有什么说不出的关系,但偏偏她面前的这位同事话风紧得很,想要从她口中撬出点什么都很难。
不过像季时景这种京圈太子爷,挥挥手就能在名流圈吸引一大堆名媛的人,着实不太可能和宁挽霁扯上关系,说没什么关系也没毛病,但是夏念汐还是在为什么没什么关系还能给宁挽霁叫了顶级料理的这个问题上面,翻来覆去的伤脑筋。
“哦。”宁挽霁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紧接着想了一会儿道:“可能是学长比较善良,也不缺钱,你不要多想。”
她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才做出的这个回答的,毕竟走的时候,她肚子饿得咕咕叫,临走时,季时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问她下午准备吃什么,她说准备用炸鸡填饱肚子,大概季时景觉得这很不健康。
上高中那会儿就是这样,有一次她在学校门口买炸鸡,偶遇执勤的季时景,他当时高三,已经获得了全奖保送斯坦福的机会,所以学生会会长他仍旧兼任。
学校午休时间是不准许带垃圾食物的,宁挽霁把炸鸡塞进校服里,以为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躲过抓捕,却没想到季时景还是把她薅了出来。
站在北城中学的学校大门前,宁挽霁看着季时景发呆,少年身高腿长,穿着白衬衫,眉眼淡漠的望着她,开口道:“你衣服里揣了什么东西?”
士可杀,炸鸡不能丢,宁挽霁把书包挡在胸前,接着低声道:“报告学长,是暖宝宝。”
“……”
刚刚开学,九月份也用不上什么暖宝宝,季时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轻抬眉眼,没再理会宁挽霁的小动作,接着道:“把东西要么在学校门口吃完再进去,要么就扔了,二选一。”
这话听起来怎么听怎么无情。
宁挽霁没管少年转身要去扣执勤分的动作,直接上前扯住了他的手道:“学长,这样吧,炸鸡分你一半,你让我偷偷带进去,别扣我执勤分,不然班主任会找我麻烦的。”
说着小姑娘把校服拉链里的炸鸡盒子拿了出来,隔了塑料袋,没有油渍会浸在校服上,但就为了吃个炸鸡这么拼命,季时景也不太能理解。
她声音听起来很可怜,离下午规定的到校时间显然只有几分钟,几分钟的时间不可能吃完炸鸡,宁挽霁思索了很久才痛下决心想着把炸鸡分给好看的学长,或许行贿就能解决问题。
但学长好像不太吃这一套。
可是买炸鸡的钱也是她好不容易才省出来的,扔了她也的确舍不得。
季时景微微垂眸,望见宁挽霁正仰头看着他,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眸就那样认真的凝望着他,似乎在用
', ' ')('无声的表示自己有多可怜,她更是直接把炸鸡盒拿到了他的面前。
“……”
“我不吃这些东西,是垃圾食物,不要分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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