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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车停好,季时景靠在驾驶位上,侧过身把宁挽霁身上的安全带解开,看她晕晕乎乎的睁开眼睛,声音浅淡道:“醒了?能走吗?”
她睁开眼就看到了季时景,坦白说,这个酒的后劲很大,宁挽霁喝完整个人还是头晕目眩的,她仍旧觉得自己在做梦。
看着季时景深邃的黑眸,她沉重的点点头,紧接着把车门拉开,跳了下去。
季时景其实是个很没耐心的人,或者说他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被宁挽霁折腾了这么一晚上,他感觉有些疲惫。
刚审完公司的策划案,就被她拉到去做代驾,这一晚上,他几乎都没休息。
周六是休息日不假,但他在家里同样有工作要做。
季时景皱了皱眉,把车子落了锁,走到宁挽霁面前低声道:“能走就跟在我后面。”
“哦。”
宁挽霁哦了半天,就是不动弹。
季时景走出几米开外,逆着停车场的灯光回过头来,接着道:“宁挽霁。你不是会走?”
听起来有点生气。
宁挽霁眨了眨眼睛,她穿着他的西装有些不合尺寸,显得小巧玲珑,宁挽霁抿了抿唇,声音有些撒娇:“是会走,但是脚麻了。”
隔着很远,宁挽霁偏着头看着他,看起来很乖巧,一瞬间,季时景有种回到了中学时代的错觉,那个时候的她,也是和现在一样,喜欢变着法的折磨他,想看他不开心,知道他一定会回身,不会扔下她,从而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不要不理她。
她还是很漂亮,知道利用自己的优点让人心软。
读高中那会儿,季时景本来和宁挽霁应该没什么交集,但她总是跑来他面前,隔三差五的和他搭话,跟其他人有区别,宁挽霁很放得开,不会因为他不理她,就不来找他。
那个时候她性子很俏皮,会拦住他直接开口道:“我长得也不是不好看,你为什么不理我?学长。”
坦白来说,她是长得很好看,但那个时候她成绩不太好,季时景直接告诉她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老是想着早恋。
他不觉得宁挽霁会喜欢他,或许她只是觉得一时兴起,想要撩拨他,仅此而已。
尽管他觉得自己很清醒,却还是会选择一次一次转身回头,季时景也不是很理解自己。
逆着光影,季时景沉默的立在那里,他低声道:“你最好别是骗我。”
她抿了抿唇,看起来有点委屈,声音上扬,听得出一丝俏皮劲来:“真没有,季学长。”
这样的宁挽霁,比重逢时过分拘束的她多了一分活力,季时景顿了顿,还是折返回去,寂静的深夜里,皮鞋迈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过分的明显。
季时景刚刚走过来俯低身体,便感觉脖颈被她紧紧地环绕住,她的嘴唇贴合到他敏感的耳朵处,咬了一下道:“我不会走,你抱着我走,好不好?”
她知道季时景有洁癖,不喜欢和喝酒的人靠得太近,但宁挽霁喝醉了,只想让自己开心,于是直接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双腿很自觉地盘绕上季时景紧实的腰腹。
季时景觉得脑子都要炸裂开来,他抿了抿唇,轻声嗤笑了一声,接着道:“宁挽霁,嗯?很有意思?”
天色昏暗,宁挽霁只觉得他身上舒服,暖暖的,往里拱了拱,嘴唇轻啄了一下他的薄唇道:“别吵,我要暖和点。”
合着是把他当暖炉了。
抱着她倒也不是很费力气,但是季时景知道他们两个人现在没什么关系,这样不是很合适,他的手不能去托住她的臀部,只能搂着她的腰。
可宁挽霁偏不自觉,还一个劲地勾着他的腰身不放。
“你真把我当柳下惠了?”
“……”
宁挽霁顿了顿,接着又吻了一下他的脖颈道:“不是。”
她声音一本正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所以帅哥,给不给睡?”
合着还顺便做梦把他当成春梦对象了。
季时景声音很淡,眸色里看不出喜怒,握住她的手腕,缓声道:“如果你明天还记得的话。”
*
宁挽霁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都是酸疼的,虽然陷入柔软的床垫里很舒服。
她明明记得昨晚在和何清秋喝酒,然后做了个春梦,怎么一觉醒来就睡在这么豪华的地方了?
宁挽霁觉得哪里都透露着不对劲。
她睡着的床很舒服,屋子里的装修低调而奢华,光这个房间的建筑面积就比她租的一居室要大的多。
能住在这种地方的非富即贵,北城市寸土寸金,连个卧室都这么大,更别提这房子得多大了,想着想着,宁挽霁赤着脚从床上跳了下去。
地板上很凉,她穿上了温暖的拖鞋,从房间里踱步出去,看到不远处的餐桌上,男人安静地立在那里,手中端着杯牛奶,十指修长白皙,静默而又寡淡,只是倒牛奶的动作,隔着很远,却能倒出来一股勾人的意味来。
他侧靠
', ' ')('在白色的墙壁上,身上穿着一袭黑衬衫,与白色的墙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宁挽霁不瞎,自然一眼就认得出面前的男人到底是谁。
她呼吸变得都有些沉重起来。
联想起昨晚做的梦,她直接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还去啄吻季时景的唇角,问他愿不愿意和自己睡觉?
宁挽霁一阵面红耳赤。
但她素来心理素质极好,只是怔愣了片刻,便想转身偷偷溜走,继续装睡,反正季时景又不可能一直坐在这里。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动作,便望见男人抬头饶有意味的看着自己。
他握着牛奶,眉骨轻抬,声音很浅很淡,丝毫没提昨晚发生的事情:“醒了?”
“咳。”
宁挽霁踱步,从房间里探头出来,本着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对方的态度走了出来,背着手开口道:“醒了,睡得好像还不错。”
“嗯。”
季时景没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道:“你的早餐。”
宁挽霁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昨天应该没发生什么,不然季学长不会如此平静。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走到季时景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开口说了一句:“学长,我昨天,没酒后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季时景颔首,把手中的牛奶递给她,接着道:“如果你说想睡我,也不算出格的话。”
“那你的确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
拥抱
中学时代结束后,宁挽霁就很多年没干过这种糟心事了,她没想到自己能对着季时景说出这种不要面子的话,偏偏自己还没什么印象。
宁挽霁手中的牛奶差点拿不稳,可偏偏季时景又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她强装镇定的抿了口手中的牛奶,将桌子上的三明治拿起来,心不在焉的咬了一口,接着道:“学长一定是和我开玩笑吧?还是说,我在做梦?”
季时景指尖轻抬,敲击在玻璃杯上,侧着身子看向她,没什么情绪,声音也很淡:“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额。”
宁挽霁愣了一会儿,直接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一眼季时景道:“应该,不太需要。”
她那口牛奶差点没呛进嗓子眼里,的确是不太需要,因为宁挽霁基本已经全想起来了,她虽然喝得多,中途断片,但也不至于到失忆的地步。
宁挽霁觉得这个时候好像怎么做都不太对。回想起自己昨天主动把双腿盘绕在季时景身上的情节,怎么看怎么像职场性骚扰。
她不禁想问问昨天自己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沉吟了片刻,宁挽霁接着道:“学长,我昨天只是喝多了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不是想真的睡你,不是我其实。”
越说越乱,越说越语无伦次,宁挽霁扶额,突然在想季时景会不会觉得自己太饥渴,虽然她确实很馋他身子,但也不至于如此。
季时景会不会觉得她和蓄意想要勾引他的那些女人一样,宁挽霁心里直打鼓。
男人懒散的轻抬眸子,衬衫领口微开,上面还有斑驳的红痕,一看就是被吮吸出来的印记,看起来就让人脸红心热。
季时景声音没什么温度,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嗯,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
他眉目里带了些倦怠,宁挽霁看得出来,季时景面前还摆着台笔记本电脑,显然是早起来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季时景这样回复,她本来是该觉得放松的,但心里却空空落落的,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情绪。
总不可能是她对他还有所奢望。
毕竟两个人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心里是说不上来的不好受,眼皮一跳一跳的,看着男人若无其事的敲击着电脑键盘,觉得哪里梗得慌,又没法直说。
宁挽霁慢吞吞的喝了一口牛奶,又接着咬了一口三明治,没来由的,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嘴里很苦,大概是看她动作很慢,季时景放下手下的工作,轻轻抬眼瞥了她一眼道:“早餐不合胃口吗?”
“不是。”
宁挽霁下意识回了这句,抬起头来,看到面前的男人正皱着眉头看着她,他下颌线轮廓分明,指节白皙而又修长,侧脸的轮廓也过分的好看,日光打在他脸上,更显得他比往常还要让人痴迷。
他领口下隐约还透露出被她啄吻的痕迹,草莓印在他锁骨处显得格外清晰,不知道昨天晚上季时景到底是用了怎么样的忍耐力才没把她直接扔在马路上的。
“刚才你吃东西动作很慢。感觉味同嚼蜡,不是不合胃口,还是什么理由?”
季时景声音冷清,条理分明,似乎只是做着再寻常不过的分析,与他工作时一般无二。
刚才宁挽霁觉得他在工作,不会注意自己这边的情形,却没想到,季时景很擅长一心二用,居然能观测到她的小动作。
“挺好吃的,就是,我自己在想一些有的没的。对了学长,昨天晚上我不是想给你
', ' ')('打电话的,我是想找代驾,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她说话尽量说的中规中矩,充满歉意,希望季时景可以谅解,虽然她觉得她做的是有些过分,但季时景这样的大人物应该会大人不计小人过。
“知道是给我找麻烦。”
男人轻声嗤笑了一下,接着轻抬眼皮,看了她一眼道:“还要打电话。”
“宁挽霁,你能不能不要喝那么多酒?”
“……”
宁挽霁有些语塞,季时景声音寡淡,很难分辨出他的情绪,但以她对他的了解来说,大概是有点生气,她想不通季时景劝她少喝酒到底是因为什么,唯一可以解释的通的原因大概就是,他怕她再次撒酒疯。
说对不起好像已经没什么用了,但她想了想还说说了一句:“学长,代驾的租金是多少。还有上次吃饭的钱,我都没转给你。你看这次方便不方便?”
这句话说完,她头皮都有些发麻,没敢抬头去看季时景的眼睛。
季时景轻撇唇角,分不清是笑还是什么,他冷声道:“兰博基尼一天的租金你知道是多少吗?你觉得你付得起?”
“我昨天那套高定西服被你弄皱了,是意大利手工高级定制的,大概市值是五十万人民币,外加上次你吃的那顿饭,是两万块。你有那么多钱?”
他语气不轻不慢,却每个字都能让宁挽霁心在滴血,她本来只是想和季时景划清界限,回到她自己的世界里,不再去幻想和她根本不可能的人,却忘记想了一件事,就是他的消费她压根承担不起,还清也无从说起。
宁挽霁沉默了半天,垂着头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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