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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吻凛冬 第1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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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越能看出来季时景的疲惫,这些天来公司的事情和家里的事情,已经将他压垮,就算是铁打的人都撑不住,再加上和那位小姐似乎闹了不愉快,季时景的心情有多糟糕,可想而知。

电梯里空间逼仄,安静而又静谧,季时景侧靠在电梯的墙壁上,听王书越接着道:“季总。您今天为什么没答应宁小姐的要求?”

他接了那张名片的时候,本想和以前的其他名片一样,随便的放在季时景的抽屉里就行了。但在他准备放进去的那一瞬间,季时景微微抬眸,示意他把名片递给自己,王书越那个时候以为是要答应采访,却没想到季时景没有松口。

季时景揉了揉发皱的眉心,走出电梯。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他也觉得和自己平日里不大相同。

如果当时宁挽霁回应他的话,是用她自己的身份而不是《财经风云》记者这个身份,想必他会松口,可她没有。

读书那会儿,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的时候,小姑娘冲他笑得很开心,和他自我介绍道:“我叫宁挽霁,霁呢,是云销雨霁,彩彻区明的霁。”

见他没理她,她又接着道:“挽霁的意思,应该是我和学长很有缘分,大概是我们天生一对吧。你和我的名字很般配呢,霁和季是同一个读音。”

想到这,季时景竟然觉得,恍若隔世,他不知道她是否是真的喜欢自己,却也无法忘掉她,她大抵催婚也被催得很烦,应该也需要找个人应付结婚。

在黑色的迈巴赫即将开走之前,季时景阖眸思索了一下,摇下车窗,叫住了离开的王书越。

男人眉眼清冷,声音低沉而冷淡。

“书越,帮我找律师拟一份协议婚姻的合同。详情我之后邮箱发你。”

雷雨

季时景拒绝她不是意料之外,宁挽霁没有那么自恋,觉得自己可以有左右季时景选择的权利,没有过期待,自然不会有失望。

这一周她也没和季时景有联系,争取他采访的事情对于她而言,其实不是很有必要。

夏念汐不太清楚宁挽霁的情况,在她赶稿子的时候过来问了一句:“挽挽,话说回来,那天季总叫你单独过去是不是,你们的采访定下来了啊?”

听到这句话,宁挽霁有片刻的错愕,紧接着从厚厚的一摞资料里抬起头来,接着开口道:“没谈拢。”

她把手中的资料整理好,接着道:“就是聊了点有的没的,然后被他拒绝了。”

宁挽霁面色平静,不太像受到影响的模样,她声音很低,抬起头来,接着道:“意料之内的事情。”

这件事情她早有预感,那天和季时景聊天的时候,宁挽霁就知道以季时景的性格不可能会同意,他一向不喜欢这些有的没的,他一向都是比较神秘,也注重与外界的界限感,因此被拒绝是意料之外,但对于那天他问她的那句,是以自己的身份还是以杂志社的身份来找他,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理解的但她自然不会自作多情的朝着他对她有意的这个方向去想。

“不至于吧。”夏念汐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主编今天要问你啊?办公室有几个人可等着你出丑呢。”

“……”

这件事情不说宁挽霁也知道,她低着头,闷声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反正就这样了,爱开除我就开除我吧,大不了换个工作。”

她态度看起来很摆烂,事实上宁挽霁也觉得她去找季时景谈不成才是正常的,谈成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毕竟对方一向不会接受私人采访,而她觉得他们中学时代的那点交情,不足以让他破例。

至于夏念汐所说的,办公室有人等着她出丑的事情,宁挽霁心里也清楚,无非就是戴微为首的平时就和她不太对付的几个人,看到她这次没谈成季时景的采访,八成是在幸灾乐祸,甚至想把她排挤出公司,针对这样的情况,宁挽霁也早有预料。

夏念汐见到宁挽霁精神恍惚,低声开口道,“挽挽,你那天和季总谈的很不愉快吗?你们两个说什么了啊?我还以为他让秘书把你留下来是因为愿意接受你的采访了。”

对于这件事情,宁挽霁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夏念汐,她觉得夏念汐应该是想的太多了,而且不了解季时景,季时景一向都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可能会为了她轻易的改变自己的想法,宁挽霁对这种事情从来都看得很清楚,她也不会把自己放在一个多自视甚高的位置上。

“没有那回事。”宁挽霁轻叹一声,接着道:“总而言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那天我只是去和学长道了歉而已,之前偶然发生了点意外,还好没酿成大错。”

“……哎!”听她这么说倒是勾起了夏念汐的好奇心,她凑近了一下,接着道:“什么情况,快讲给我听。”

上次的事情本来就是瞒着她的,既然之前没有讲,现在更不可能跟她讲清楚了。

宁挽霁顿了顿道:“总而言之有点丢人,还是不说了,很大型社死,你也不要太好奇了,当心好奇害死猫。”

这句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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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念汐知道这个场合也不方便问,大概需要日后找个机会,联想起宁挽霁的采访,她轻声开口道:“挽挽,话说回来,你这次采访不成,等下主编过来找你,你怎么交代?真打算就这么摆烂……你后面也没再争取争取?”

宁挽霁有些心不在焉,联想起上周发生的事情,她还是觉得其实是没什么必要,她顿了顿接着开口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不过,其实说实话,我争取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那天季时景的态度就摆在眼前,他怎么想的,宁挽霁大概不是很清楚,但是唯一能确定的一点是,她也不是很想再和季时景扯上关系,欠他更多的人情,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但这件事情,她也无法直白的告知夏念汐。

宁挽霁没再跟夏念汐解释什么,她抱着材料起了身,薛怡可找她问话,刚刚发了消息给她,她还没来得及回复,找她去办公室,想必也是问她,季时景的采访她有没有约到。

她现在倒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唯一想好的就是,被辞职的这件事。

宁挽霁抿了抿唇,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情绪,夏念汐看她走到门口,叫住了她道:“挽挽,你出门做什么呀?”

听到问话,宁挽霁顿了顿,接着道:“主编找我,我先出去一趟。”

估计交代完工作,离被开除约莫也没差多远了。

走到薛怡可办公室的时候,宁挽霁先敲了门,习惯性的礼节让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听到薛怡可的请进之后,她才进门。

薛怡可正在屋子里摆弄电脑,宁挽霁进去的时候,戴微也在一旁交最近要交的稿子,见到宁挽霁进来,戴微瞥了一眼她,接着开口道:“哎,宁记者,你约到了季总的采访了吗?”

这句话听起来就很让人难堪。

叫她宁记者,很明显就是在阴阳怪气,宁挽霁没说什么,她默了默,接着开口道:“主编,之前的稿子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不知道您今天来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薛怡可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道:“也不是什么事情,就是和戴微方才想的一样,想问问,一周过去了,你约到季总的采访了吗?”

问这段话是意料之中,宁挽霁顿了顿,接着道:“抱歉,让您失望了,我没有。”

她语气是出乎意外的平静,大概薛怡可也没想到过她态度能这么冷静。

“……”薛怡可喝了口水,接着道:“那天你去和季总单独会面,还把事情谈崩了?”

这语气明显就是不太相信,宁挽霁还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失望。

薛怡可接着道:“宁挽霁,你如果没见到季总这件事情还好说,但是你们两个有见面,你是怎么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的?是你得罪了他,还是你故意选择不好好处理工作,我想知道原因。”

早就知道事情会这样,宁挽霁也不准备替自己开解,她攥紧拳头,接着道:“这件事情是我处理有纰漏,我确实没有能力约到季总的采访,让您失望了,我不会为这件事开脱,如果您觉得我不能胜任这份工作,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声音有些过分的冷静,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宁挽霁平时也不怎么会顶撞薛怡可,但她骨子里其实是尖锐的。

这件事情她其实不是很想去做,但奈何是戴微给她下的套,让薛怡可选择她去采访季时景,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强人所难。

“主编。”

宁挽霁抬起头,开口道:“有些事情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和您谈谈,反正我也可能这次结束之后就不干了。”

她虽然工作了以后收敛起了读书时候的锋芒,但本质性格里面是有尖锐的一面的,更何况宁挽霁只是在和薛怡可分析道理,也没有咄咄逼人。

“采访季总的这件事情,我清楚这是您的愿望,同样,采访到他也会让我们杂志社在业内的名气大涨,还会破了我们采访不到自家股东的流言。”

宁挽霁目光平静,趁着薛怡可回应之前接着开口道:“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季总难采访的这件事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您都感觉为难,为什么会觉得我就一定能够做到呢?更何况,季总的原则就是不喜欢接受采访,我是什么人,怎么能有本事让他心甘情愿的接受我的采访?”

她一字一顿,逐句将自己埋藏在心底的话讲了出来。

宁挽霁声音并不尖锐,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在这样的时刻,她仍能保持大脑的清醒。

而后她转头看向戴微接着道:“五十步笑百步,直不百步耳,是亦走也。孟子的这句话你中学课文也应该学过,所以你没有资格来嘲讽我,我没采访到,你也和我一样。我先走了,告辞。”

这句话说完,宁挽霁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她从来没这么顶撞过谁,但今天是她生日,她是真的积压已久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全部迸发出来。

宁挽霁明白,方才薛怡可的心情明显不太好,但她也不想承受这种无缘无故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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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大概这就是让她离开公司,外面下着雨,她也没打伞,直接抱着自己的一些材料走了出去。

雷声震耳欲聋,窗外的雨还在下个不停,她走到大厦门口的时候,看得到雨滴淅淅沥沥,宁挽霁忽然觉得内心有些酸涩不堪。

她抬起头,五月初的天气微冷,这个生日她觉得糟糕透了。

铺天盖地的酸涩将她围绕住,宁挽霁抿了抿唇,眼眶有些发热,她强忍着,才没让眼泪从眼眶中溢出来。

……

季时景对于她只不过是年少时一场遥不可及的幻想,等到年纪大了,就该清醒,她不想再厚着脸皮和他有任何的牵扯。

选择采访他,再去恳求他,和他产生更多的羁绊,她本来就会舍不得。

看他和其他人谈婚论嫁她也无法接受,她自始自终能选择的都只有逃避而已,可偏偏周遭的一切又在把她朝他推得更进一步。

她不想让自己变得更难堪,也不想在季时景面前更多的失态,更何况,让季时景接受采访本来就是强人所难,她也的的确确不觉得自己有那个本事能够让季时景突然改变自己的看法。

他们两个不过是普通校友的关系。

宁挽霁站在雨里,想起自己很久没有这么冲动了,明知道薛怡可是想开除自己,她该做的事情就是服软,低头认输,保下这份工作,但她没有这么做,她选择了顶撞回去,

她自己也知道这样做太过莽撞,但很多事情包括情绪的积累,都是一点点的,也不是一蹴而就的,站在雨里,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雨幕疏离而又安静,宁挽霁站在雨里,资料在文件夹里,天色阴沉得厉害,她抿着唇,心里窝着很多情绪,说不出的难过。

她手指微微弯曲,抬头看到乌云密布,轰鸣的雷声从耳侧划过,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宁挽霁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雨滴混合着溢出的眼泪,流淌在脸颊上。

雨滴声滴滴答答,打在她的衣服上,雨滴还透着凉意,她想,大概这次牢骚发完,回去应该就会收到辞退通知。

宁挽霁低着头,自嘲的想,还好下了雨,不然会被路过的人看到她在路边哭的样子。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能哭,但是眼睛里还是不可避免的有水雾出现。

她抿着唇,视线模糊,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汽笛声,宁挽霁抬起头,顺着汽笛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车门应声而开,身材修长而清隽的男人从劳斯莱斯幻影上踏步下来。

映入她视野的首先是男人精致昂贵的皮鞋,而后是他包装在西装裤下修长而又笔直的双腿,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袖口处看得出他穿的是白衬衫,袖扣是珍珠做的,精致而又漂亮。

他撑起一把黑伞,举过头顶,气质清冷而又矜贵,关掉车门,侧立在那辆昂贵的劳斯莱斯幻影前,深邃的黑眸平静地凝望着她。

季时景今天带了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清冷而又矜贵,雨幕疏离,天地都是静默的,宁挽霁抿着唇与他对望,她没有想到过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那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踱步,从黑色的劳斯莱斯旁走开,缓缓走至她的面前,将那柄黑色的伞举过她的头顶,从怀中取出丝质的手帕,一点一点,细致而又认真的帮她擦掉头发上的雨水。

宁挽霁有片刻的错愕,她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男人,见他眸色平静,深邃的黑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这样安静的与她对望,而后将纸巾递给她,替她擦掉脸颊上的雨水与泪珠。

他没有安慰她,也没有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季时景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冷静的看着她,将声音放得很轻,在宁挽霁愣神的瞬间,这样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和我结婚吗?”

结婚

宁挽霁没有想到过季时景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坦白来说, 季时景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她面前是让她难以想象的,与之更难让她理解的是,他会问她那句,和他结婚吗。

天气微冷, 雨还在下。

她仰起头来, 看着男人过分清隽的侧脸,有轻微的错愕。

愣了半晌, 才反应过来,季时景方才到底在说什么, 她险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亦或是觉得他遭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和她讲出这种话。

她并不是他联姻的最好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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