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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话音落下,季时景抵着她身体的那只手才猛然松开,几乎是与此同时,宁挽霁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许是因为喝多了,宁挽霁整个人都变得比平时娇气了不少,也或许她是真的难受,她搂住季时景的腰,毛绒绒的头发在他怀里钻来钻去,听他开口道:“我带你上去睡觉。”
“可是我胃很疼。”宁挽霁接着开口道,又扯了扯他的袖子:“上不去,要不你抱我上楼好不好?”
明明知道她此时此刻只不过是借着酒劲,等过了酒劲或许就会将今夜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当做从未发生过,可此时此刻,他却没办法再让自己选择拒绝她。
季时景垂眸,接着轻声道:“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找胃药。”
可是听到他这句话,宁挽霁摇了摇头,接着道:“学长别走,我不想一个人留下来,除了你,我都不熟。”
他的手再次被她拉住,这回他无法动弹,不是走不了,只是因为下意识的无法拒绝她,季时景本来想等她缓一缓再和她一起上楼,但现在这样,也没有办法。
宁挽霁还勾着他的脖颈,无奈之下,季时景只得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从花园里走回别墅,他刚一进门准备上楼,一旁的季玄策刚好看到这一幕,轻声笑了笑,接着和苏妤开口道:“年轻人的感情就是好。”
宁挽霁正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季时景看了一眼季玄策道:“爷爷,她喝多了,我先送她回房间,就不陪您了,对了,妈,家里有养胃的药吗?给我送上来一点。”
苏妤点点头接着道:“我等下让张妈给你们送到房间去。”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季时景任由她接着环绕住自己的脖颈,一步步的走上楼梯,走到他的房间。
季时景很少会回家住,但他少年时住的房间,家里一直为他留着,很宽阔,也是简明的黑白色调。
他没开灯,本想把宁挽霁放到床上,就起身去拿药,却没想到,他刚刚将小姑娘放到床上,察觉到他要离去的想法,宁挽霁直直地扯住他的手,将他扑倒在床上。
一个薄如蝉翼的吻落在他的唇角。
暧昧
季时景没意识到她突如其来的举动,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唇瓣紧紧贴合在一起。
他下意识是脱身而起, 平素的教养告诉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去回应她的亲吻,季时景也没有乘人之危的习惯,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一个喝醉了的酒鬼计较。
但就是在他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 季时景感觉到宁挽霁又再次揽住了他的脖颈, 迫使他再度低下头去,像小猫一样伸出舌尖去描绘他的唇形。
她好像并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醉酒的人通常力气都比较大,季时景一时间无法挣脱开来, 只得任由她的舌尖探索进他的唇瓣,宁挽霁显然不会亲吻, 凌乱的吻住他的薄唇, 几乎可以说是啃咬的方式。
坐怀不乱是柳下惠,很明显, 季时景不会把自己划分到柳下惠的范畴,他眸色幽深, 面对宁挽霁这样不知好歹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 他扣住她的后脖颈,把她腰身揽在怀里, 唇齿纠缠之间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掠夺走她肺部几乎所有的空气。
暧昧逐渐升温,黑暗中无法看清彼此的面庞,却让感官变得更加清晰,微弱的火苗起初只有一点, 很快就以燎原的姿态席卷到两个人的身上。
衣物摩挲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直到房门被敲响的时候, 季时景的脑子方才回过神来。
“小少爷, 少夫人的醒酒药和胃药我已经拿过来了,您睡了吗?”
听见张妈的声音,季时景这才把面前人环住他脖颈的手松开,声音低哑道:“没有,稍等一下,我马上过来拿。”
宁挽霁显然是感觉抱着舒服不肯撒手,季时景的眼神不复清明,只得摩挲她的头发像哄孩子一样的低声开口道:“放开,这样抱着很累。我等下就回来。”
他的手很软也很温暖,宁挽霁本不想放手,但听到他这样极具安抚性的话语之后,浑浑噩噩的点了点头,接着乖乖放开了手,季时景将她侧坐起来,倚靠着床头,接着开口道:“先把胃药吃了,醒酒汤喝了,不然明早起来会头疼。”
把话都交代清楚了,季时景才从床边起身离开,到房门口,将门打开,从张妈手中接过醒酒汤和胃药还有温开水,淡声道:“麻烦您了,这么晚该让您休息了,还要您上来给我送药。”
“小少爷都是哪里的话。”张萍笑了笑,接着道:“只要您需要,什么时候我都得来,您不必如此客气,少夫人今天好像喝得有点多。”
季时景领口微开,脖颈处是被吻出的吻痕,他白衬衫的领口边缘还印有淡淡的红色,本来干净的衣服上褶皱变得多了起来,他一向有洁癖,不会让自己看起来这样糟糕,今晚却不甚相同。
他眸色淡淡,神情平和,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反常而恼怒,张萍朝里看
', ' ')('了看,能听得到女孩子平稳的呼吸声,接着轻声笑着:“少夫人今晚喝多了,怕是在缠着您闹。”
张萍在季家做事很多年,算得上是季家的老人,也是看着季时景长大的,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平素对自己的打理十分在意,如果是之前的他,大概会去立刻换下衣服整理仪表,但他现在没有,刚才季时景抱着宁挽霁上楼的情况她也看到了。
不得不说,这位性情淡漠的小少爷对这位少夫人的确很用心。
季时景轻垂眉睫,接着道:“没什么,习惯了,她确实不太安静。”
语气很淡,却能听出来一丝宠溺的意味在其中,毕竟他从未对其他人习惯过。
*
送走张萍之后,季时景将房门关上,宁挽霁还是迷迷糊糊的坐在那里,看得出来,她的神智还不甚清醒,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季时景记得她的习惯,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的眼睛会十分不适应光源,因此,他只在床头打了一盏阅读灯,侧坐在她身前,帮她遮挡去大半的光源。
他把胃药递到她唇边,又将温开水喂了进去,意识迷糊的时候,宁挽霁皱了皱眉,扯了扯他的袖子道:“不要喝醒酒汤好不好,醒酒汤一点也不好喝。”
“不行。”季时景声音很淡,斩钉截铁,却无奈地几乎有些想笑,他很少会笑,但这个时候很容易被喝醉了的宁挽霁给气的发笑。
她当这是什么?又不是好喝的饮料,醒酒汤本来就没那么好喝,如果不是她非喝那么多白兰地,也沦落不到如今要喝醒酒汤的地步,瞧她这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恐怕会觉得被迫害的人是她自己。
“好吧。”宁挽霁用手勾了勾他的小指头,接着一本正经的开口道:“那你要喂我喝,我还想吃甘草杏。”
“……”空气中一阵沉默,季时景只得低声道:“我房间没有这种东西。”
“怎么没有?”小姑娘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接着道:“我在你屋子里看到了。”
这东西季时景自己都快忘记了,宁挽霁说看到他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本来这种果脯他自己是不会吃的,但是在上次出门,随便进了一家便利店,恰好碰到有这种果脯,鬼使神差的,他就选择拿了一包去结账,结完帐了就放在他的房间里,没有再管过,也不知道宁挽霁到底是在哪里寻到的这东西。
放的时间有些太久,他自己也不清楚会不会过期,但现在和喝酒的人显然不能讲道理,他只能选择稳住局面。
季时景无奈的垂下眼帘,接着道:“好。你先把药喝了,喝完我喂你吃。”
像极了哄孩子,季时景没带过孩子,不知道哄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想起来,约莫两个人此时此刻的状态也有些相似。
宁挽霁这个人,算不得很挑食,但也不能说完全不会挑食,她喜欢吃的东西就会一直喜欢下去,这么多年,口味半点变化都没有。
她总喜欢吃一些价格不算昂贵,街边的小店铺随处可见的小零食,这么多年过去,季时景知道她还和以前一样,喜欢的东西也没什么改变,那时候在国外,她还想办法托人从国内买一些她爱吃的,季时景觉得是垃圾食物的食品转运出去。
那时买这包甘草杏的时候,他不过刚回国,想来当时脑子里大概是闪过她的影子,才会把自己本不想吃的东西买了回来。
灯光昏暗,宁挽霁喝了酒,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趁他给她喂醒酒汤,冰凉的手从他的衬衫尾部探入,环住他精瘦的腰身,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接着低声道:“学长,你看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像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妻?”
季时景显然没意识到她会这么说,怔愣片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不想在这个时刻和她讨论这样的话题,他需要她足够清醒且能确定自己的心意。
但某一方面来说,宁挽霁说的也没错,他们两个人今晚这样的相处模式,确实很像一对恩爱的在烟火气息里生活的夫妻。
季时景没再多说,他接着淡声道:“把醒酒汤全都喝完。”
他腰腹处肌肤的温度灼/热,初夏的夜晚,这样冰凉的手游走在他的肌肤上,带来冰块一般的触感,着实算不得很舒服,但他什么都没说。
宁挽霁倒也不太贪图他这一时的回答,将额头蹭在他的下巴上,接着道:“就只剩下一点点了,不想接着喝了。”
她在和他耍无赖,明明还剩下大半碗才见底,宿醉容易头疼,即便喝了解酒汤,也只能适度缓解,更何况她还要耍赖不喝。
季时景没在这件事情上惯着她,只接着道:“喝完。”
“好吧。”她知道躲不过,认命一样的把剩余的醒酒汤拿过来,直接一口气端了。
这东西长痛不如短痛,早喝完早托生,喝完之后,她侧着头,看着季时景接着道:“学长,我发现一件事情,你怎么看怎么好看,世界上怎么能有你这么好看的人呢?可是……”
话说到一半,她像是在猜谜语,没继续往下再讲了
', ' ')(',读书那会儿,她偏爱季时景身上过分冷清淡漠的气质,本来只是气不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找他,后面等到心动时才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他这样的人,大概不会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就算觉得她很特别,可能也不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
她赌气不再和他联系,其实也是抱着快刀斩乱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想法的。
因为季时景这个人,真的很难不让人沉沦,他身上那份若即若离的气质,冷淡的一丝不苟,看起来没有感情,却什么事情都能处理的很好,在她所有不堪回首的时刻他都会出席,他不会安慰人,却能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这些所有的所有,都是她会沉沦的理由。
她之所以没主动加他微信,什么事情都放在电话里谈,就是怕自己越陷越深,从而泥足深陷。
宁挽霁本来觉得自己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没那么贪心,后来才发现,她不过和这个世界上大多数普普通通的芸芸众生一样,容易得寸进尺。
她想要的太多了,从一开始的只想陪在他身边,变成了也想要他的喜欢,想要他的爱,想要贪图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
季时景没等到她的下半句话,接着问道:“可是什么?”
偏偏她又不继续说话了,只接着问了一个问题:“学长,我的奖励呢?”
季时景起初没反应过来,没弄懂她说的奖励到底是什么,后面才意识到,是她说要吃甘草杏的事情,他起身道:“你坐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去给你找,不过,保质期不确定。”
他不清楚这种零食的保质期到底有多久,也不会随便不看生产日期就拿给宁挽霁。
看到他要起身离开,宁挽霁扯了扯他的袖子道:“我也要一起走。”
那袋甘草杏,看起来应该放了有一段时间,季时景平素不喜欢吃这种东西,宁挽霁是记得的,他们两个人本质上有点相像。
不喜欢吃的东西,不会轻易转变口味,改变自己的想法,感觉到手指被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宁挽霁从身后环抱住季时景,拖住他的脚步,让他一时间无法动弹。
就在他不得不停下来,想要问她到底怎么了的时候,听到宁挽霁这样开口道。
“学长,你不是不喜欢甘草杏吗?为什么会买它?”
猜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是在季时景的床上, 宁挽霁酒品不是很好,模模糊糊的记得发生了什么,但又记不太全。
周日的团建她本不打算去,后来做了很久的梦, 也想了很多, 最终还是决定去,她觉得或许人也应该直面自己的恐惧, 学会适应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她也该很好的成长起来。
季时景上午公司有一个董事会议,提前在微信上给她留言。
“今天上午有个董事会议, 就没叫醒你。爷爷让你去陪他和妈妈吃早茶,你可以多睡会儿, 下午让王书越接你回去。”
上面还有很鲜明的一行字。
“你已与景成为好友, 请快来打招呼吧!”
她扶额,恍然想起昨夜那些事, 自己一开始嘲讽季时景喝得多,到最后喝得不省人事发酒疯的人却好像是自己。
支离破碎的记忆闪过脑海, 她突然因为昨夜残存的记忆变得有些窘迫, 但季时景没有主动提起,她就选择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此时此刻, 连回应当前人发的微信都变得困难起来, 想了半天,她回了一个美乐蒂的表情包,然后打下两个字:“好的!”
回完这句话,宁挽霁打算早晨起来去洗澡, 却发现身上宽宽松松的穿着男人的白衬衫, 恰好能将她的臀部盖住。
犹豫半晌, 又拿起手机打下一行字:“昨晚我的衣服是不是你帮忙换的?我好像穿着你的白衬衫?”
选了半天措辞,却发现怎么样发出去好像都不是很合适,到最后磨蹭了快十分钟,却发现季时景对话框中的状态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你是不是想问我,你的衣服是谁帮忙换的?”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季时景先她一步发了这句话回应她。
宁挽霁刚想回是,却发现那人的下一条消息接踵而至:“是我叫张妈帮你换的,家里没有合适的睡衣,这件白衬衫我没有穿过,你就将就着当睡衣吧。”
会议室里空气寂静,其他股东在发言,发言结束之后看了一眼季时景接着道:“季总,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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