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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案我过目了,觉得不错,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手下人去办吧。你爷爷之后要去你们那住的地方,你怎么想的?”容琛反问道。
季时景来找他喝茶也是闲聊,谈到了这个事,昨天宁挽霁跟他说了之后,他就说到时候再说,但事情总不能这么拖着,老人家来了之后也还是要给一个说法。
到最后,还得搬到一起去,但现在也没法跟宁挽霁说,只能到时候再看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季时景接着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你做事可从来没有车到山前必有路的时候,想必是还想给她一定的空间吧,你们两个就这么拖着?”
季时景没说什么,又接着道:“她总得认清自己的心意才行,爷爷的事情,先拖着吧,搬过去之前我会先跟她商量好。”
“好。”容琛又接着道:“她今天在忙什么?陪你爷爷?”
“倒也不是。她说团建有事,我还没问她到底是什么项目。”季时景接着道。
“我好像知道。”容琛又道:“我们公司的人和他们的密室逃脱在同一场。你太太喜欢这么刺激的游戏吗?”
“……”
季时景把茶放到原位,猛地站起身来,直直地朝门口走去。
“茶还没喝完,怎么这么着急走?”容琛又接着道。
他一刻也喝不下去。
因为他知道,她有幽闭恐惧症。
黑暗
宁挽霁本能的感觉不太好, 她侧靠在墙壁上, 脑子昏昏沉沉的,无法抑制住身体的颤抖,肢体的感觉不会害人,她实在太害怕了。
这间密室逃脱做得太过逼真, 屋子里又阴暗又潮湿, 宁挽霁闻得到咸腥的气息,似乎有水从墙壁的缝隙中渗透进来, 她抿了抿唇,将手指扣在地缝里, 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现在她没带手机,无法联系上外面的人, 只能在这里磨蹭时间等待, 大喊大叫应该也没什么用,电线断了没有电, 工作人员也无法及时注意到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平心静气和等待, 其他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宁挽霁侧靠在墙壁上, 脸色有些苍白,状态明显不太好看, 但她什么都没说, 镇定的摸索墙壁让自己没那么害怕。
她不能事事都依赖他人,更何况,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没办法依赖别人, 只是虽然她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态, 却还是难以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
黑漆漆的密闭的空间, 让她心头感觉非常压抑。这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了。她蹲在那里,缓了半晌也没能让自己完全缓过来。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夏念汐和她也不在一个地方,宁挽霁手心里都是汗珠,她微微阖眸,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在意周围的环境。
她中学时期有过这样的经历,当时一个人被反锁在杂物间,又停了电,还好季时景赶了过来。
宁挽霁忽然觉得思绪有一瞬间被完全放空,她脑子里想了很多,到最后发现自己想的还是,如果季时景在就好了。
倘若此时此刻,是季时景在这里,大概会把她揽在怀里,什么都不说,只是抓紧她的手,给她一个拥抱,任由她死死地抱住他。
水滴一滴又一滴的滴答滴答的落下,宁挽霁的心里悬着的跟什么一样,她双臂抱紧自己的双腿,试图不再让自己胡思乱想,闭上眼睛,去躲避面前房间里可怕的场景,她嘴唇都被咬得泛白,却仍然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与理智,尽管她无法做到。
在这样密闭狭小且黑暗恐怖的环境里,她心脏跳动的频率变得愈发的迅速,宁挽霁试图站起身来,缓解自己的紧张焦虑与不安,结果却在起来的那一瞬间,足尖猛然踩空,她左脚崴了一下,宁挽霁咬住唇瓣,屏住呼吸,争取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脚踝很疼,但此时此刻却无比清醒,宁挽霁知道,身体上的疼痛能够让她暂时忽略掉精神上面的恐惧,虽然这样的行为近乎于自残,也没什么太大的好处,无异于饮鸩止渴,但目前看来,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她指尖扣进手心里,喉咙里感觉又咸又甜,宁挽霁努力让自己保持住理智。
再等一等,一定能等到别人发现她,也能等到她出去。
*
密室逃脱的老板没想到能等到季时景过来,北城这个圈里的人,看过点新闻的,基本都认识季时景。
老板经营的这家密室逃脱是北城市最大的一家密室逃脱,规模大,玩的人也多,是用的自己的发电机,今天不知道怎么,电突然坏了,他只能把场子停了,尽可能的让工作人员把在里面的游客都给带出来。
人基本上都带出来了,老板说许诺这一部分的游客下次免费,只有夏念汐不依不饶的没走,非得跟老板在那里拉扯说还有人没出来。
“哎呀,我的祖宗啊,姑娘,我还要忙着修发电机呢,人该带的我们都搜过了,没找到其他游客了,还要赶紧修好以免影响下一场的游客进来呢。”老板叹气道:“我还
', ' ')('有事要忙,你别给我添乱了,成吗?”
“可是真的还有人没有出来啊。”夏念汐据理力争道:“老板,你再派人进去找一找行不行?我还有个一起来的同事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我们总不能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吧?”
“……哎。”老板挠挠头,接着叹气道:“不是我不给你找,刚才你进去了不是什么都没找到吗?我不是没给你机会,只是再这样找下去也是徒劳无功,无济于事,而且还会耽误我正常检修电路找人做生意。”
“可是——她真的还没出来。”夏念汐又接着道:“刚才肯定是有遗漏的地方的。”
“我说,姑娘,有可能你那个同事自己先回去了,没通知你,你也别想太多啊,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还要接着忙。”老板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东想西了。”
就在老板刚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很淡的声音:“你今天的损失我来包场,这人,我找定了。”
老板听到这声音,莫名觉得有点耳熟,但他不太能想起来是从哪里听到过,刚想转身说不要那么大的口气也不要那么狂妄,转过身便看到年轻俊朗过分清隽的男人立在那里,手上戴着一块劳力士,在艳阳天里,阳光洒在他身上也不能把他身上的淡漠与疏离感祛除,他语气淡淡,却不容置喙。
同行的其他同事早就离开,除了夏念汐还在那不依不饶之外,其他人都觉得宁挽霁应该是离开了,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其他游客大多都散场,现在场子已经清空,没什么人,老板没想到有人还会来,更没想到来的人是季时景。
如果是别人说承包他今天的损失,他八成不会相信,但是是季时景,他不可能不相信。况且,比起夏念汐来,他更相信季时景不会胡搅蛮缠的砸场,毕竟生意人最懂生意人。
听季时景这样说,老板大概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季总!!!您怎么来了?”夏念汐开口道:“您是来找挽挽的吗?我刚才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老板不让我接着进去找了。”
“是。”季时景语气淡淡,微微抬眸,轻声开口道:“你们放才在哪一场?”
“南区的b剧场,《午夜惊魂》那个本子。”夏念汐接着道:“挽挽应该还在里面没出来。”
“我可以进去吗?”季时景转头示意老板,接着淡声道。
“当然没问题。”老板又道:“用我带您进去吗?”
“不用。耽误的时间赔偿我会让秘书按照你们平时营业额的价格打到你的账户上。”季时景接着道:“这里有地图,我先去了。”
老板自知理亏,应该是真的有人还没出来,这钱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要,接着道:“算了,您先进去找人吧,这钱我就不要了。”
他话音刚落,季时景提着手电筒,急促的从入口直直地走了进去。
*
宁挽霁的头很疼,还很冷,长时间的密闭空间,让她的大脑已经开始变得缺氧,脑子里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她的脚踝已经变得红肿起来,嗓子也干得说不出话来,宁挽霁身体很疼,很疲惫,连带着浑身的肌肉都是酸痛的,她想爬起来,却发觉由于脚踝是疼的,她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无法再度爬起来。
手上碰到地面都是咸腥的,地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把她的手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大概是人在混沌的面临困难环境的时候总容易想东想西,宁挽霁忽然想起来高中时候她有一次被反锁在杂物间里,也很害怕。
幸好是季时景路过了,那次他正好去校长办公室,回来的时候路过她们年级的楼层,听到杂物间里传来啜泣的声音。
当时宁挽霁也是告诉自己不要哭没什么事,但是被关久了,她不自觉地就会本能的感到害怕与恐惧,继而开始天马行空的想象鬼神这种东西,储物间潮湿发霉,都是扫帚和拖布,她本来一开始还强壮镇定,因为知道杂物间总有人收拾,实在不行,等到第二天上学再呼救也是来得及的。
可是人的情绪一旦到了那个点,就难以自控,宁挽霁哭出来的时候,季时景刚好路过,听到杂物间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停下脚步,声音有些耳熟,他低声道:“宁挽霁?你怎么在里面?”
“……”听到季时景的声音,莫名的,让她内心的紧张缓解了不少。
“学长。我被反锁住了,打扫卫生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锁住门了。”宁挽霁忍住声音里的哽咽,接着开口道。
季时景微微皱眉,又接着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教室办公室的备用钥匙。”
“学长。”就在季时景准备转身离去之前,又听到少女在叫他的声音。
他停住脚步,听她这样不确定的开口道:“你会回来吗?”
这是没有意义的问题,他上一句就代表他会回来,这句话以他本来的性格,大概不会回复,但是鬼使神差的,季时景还是嗯了一声,又接着道:“我会回来。”
后面他果然回来了。
在门被打开的那一
', ' ')('瞬间,他感觉到身体轻盈的少女像一只蝴蝶一样迅速的扑进他的怀里。
季时景起初身体是僵硬的,感觉到她温热的身体紧紧地扑进他的怀里,她声音很轻,却能听出依赖感:“还好你来了。”
他的手先是在空中无处可放,而后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回应。
“没事了。”
这些一切的一切,在宁挽霁的脑海里忽然变得格外清晰,她侧靠在墙壁上,心想,如果她现在要是就这么死在这里,季时景会不会成为小寡夫?
就在她还在思索的时候。
忽然感觉到门被用力的踹开,紧接着她听到那人熟悉的声音。
“宁挽霁!”
克制
宁挽霁醒来的时候, 人正在医院,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已经是黄昏了,她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觉右手的位置有些透心的凉, 下意识的低头看过去, 发现此时此刻自己正在输液,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打进来, 照射在她的身上,医院的走廊里那位过分清隽的男人侧身而入, 声音很轻,他微微抬眸, 语气不疾不徐:“醒了?”
“嗯。”宁挽霁轻轻抬头, 发觉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她小腿上还裹着一圈白色的纱布, 不用季时景说她自己大概也猜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联想到昏迷之前的场景, 大概那人跑过来救她并不是她在做梦。
“学长……你怎么会来?”季时景坐在一边给她剥山竹, 纤细而又白皙的手指上沾满了紫色的汁水,但他却毫不在意。
听到宁挽霁的声音, 他侧坐过来, 转过身将山竹喂到她的口中,宁挽霁下意识的张开嘴,舌尖无意识的舔舐过他修长的如白玉一般的指尖。
她含住了季时景的指尖,这个认知一旦形成, 宁挽霁的脸变得火烧火燎的, 她刚想开口说话, 却发觉白嫩的果肉连同他纤长的手指一起被她咬住,舌尖上爆开的汁液在他指尖停留,宁挽霁的脸都要红得不行,可偏偏季时景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后知后觉的宁挽霁朝后退了一点,山竹的汁液有些呛到她,她抿了抿唇,红着一张脸开口道:“学长没事,我只是腿有点刮蹭,不是说我手也废了,目前还行,没成植物人。”
季时景这样有一种让她觉得她是浑身上下瘫痪在床需要被照顾的大号病患,哪怕事实并非如此。
她身体是有点不好,但自理的话应该还是做得到,宁挽霁被呛到,不由自主的咳嗽了两声,又接着道:“学长,山竹我自己会剥。”
季时景也没说什么,只是瞥了她一眼,接着淡声道:“你还输着液,确定可以吗?”
糟糕,刚才只一心想着缓解尴尬,忘记了自己还在输液的这个事实,宁挽霁抿抿唇又接着道:“那等下再吃也可以!谢谢学长。”
“宁挽霁。”季时景用湿巾擦了擦手,不咸不淡的低头看向她,声音冷冷道:“你就这么没心没肺是吗?这就是你说的可以照顾好自己?”
“……嗯。”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了之后,宁挽霁恍然大悟,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擦了擦鼻尖,接着道:“我不是故意的,下不为例。再说了,这只是个意外而已,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季时景知道她的保证没有效力,他语气很冷,听得出来不愉:“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上一次?宁挽霁的记性不算差,很快就想起来季时景到底说的是哪一次,无非说的是她上次保证一定会少喝,结果还是贪杯引起胃疼的事情,好吧,她承认,她的保证是没什么公信力,但不是什么事情她都能够预料到,也在她可以控制的范围内的,就好比这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倒霉的反锁,更不知道密室逃脱会突然停电。
季时景这个语气听起来很像是在担心她,但是宁挽霁知道她不能想太多,人一旦想得太多,就容易被天打雷劈。
她知道她确实很任性,有的时候喜欢遵循自己的心意做事,可这并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独立的思考能力,季时景这段话说的是事实,她也认可,但是她的确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上一次和这一次不一样。”宁挽霁据理力争道:“两者有比较本质的差别,我觉得是这样。”
季时景没说话,冷冷勾唇看了她半晌才开口道:“那你来说说,是哪里不一样?”
等到他真的开口问这句话的时候,想了好半天,宁挽霁又不知道该怎么详细解释两者有本质的差别了。
见她支支吾吾半天,季时景怒极反笑道:“是说不出来了是吧?宁挽霁,你怎么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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