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勾了勾他的小拇指,接着道:“好啦,那我这次就不吃了,听你的好不好?不要生气了。学长,你的洁癖被我治好了吗?”
小姑娘语气轻柔,宁挽霁柔软的身体不断地磨蹭着他最为特别的感知,季时景的太阳穴都有些疼,好在宁挽霁没再在是否要继续吃冰淇淋的这件事情上和他继续纠缠下去。
季时景心知肚明,宁挽霁是不可能有什么自觉性的,只能靠他来约束。
可他又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第一时间在她身边。
他们两个人相处的过程中,也是如此,如果现在她面对的是其他的男人,这样过分亲密的举止不知道该有多危险。
她还在不停的试探着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季时景沉了眸,到底还是朝前走去,准备把冰淇淋放回冰箱里。
他不得不说,宁挽霁很擅长利用自己的小性格,让他每一次都不得不为了她妥协。
见季时景朝前走,宁挽霁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听到他淡声开口道:“有没有被某人治好,她大概自己心里清楚。”
季时景的洁癖还是很严重,但是分对谁,宁挽霁总是有办法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他的防线,但他又不由自主的会这么去做。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只有对她,他才能一次又一次的放任自己去沉沦在这样危险而又过分亲昵的两性关系里。
哪怕他的理性认知告知他,不应该这样过分的放任自己和她的关系。
宁挽霁不知道季时景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听到他这句话,她大概也知道是在说她,今天苏妤说的话,她一直记在心上,方才只顾着和季时景逞口舌之快,现在想想,好像方才的情形确实是过于暧昧了一点。
两个人之间的动作和对话的语气,也亲昵得像情侣一样。
没来由的,哪怕屋子里的冷气开得很大,宁挽霁也觉得自己的脸上跟着了火一样,有些莫名的烦躁不安。
她踮起脚尖,看着季时景将冰淇淋重新放到冰箱,赤着脚在地毯上,小跑着过去扯住他的手,试图让胆子变得更大一点道:“学长,你今天,为什么会回来的这么早?”
季时景刚将冰淇淋放回冰箱,便感知到某只不安分的小兔子的动作,他微微垂眸,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接着回应道:“因为有人说,想要我一起和她吃饭,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
那语气看起来就是爱来不来,但是,季时景却觉得很有趣,也很符合宁挽霁的性格,听到这句话,宁挽霁的耳朵都红了起来,勾住季时景的手也不自觉的送了下来,她接着道:“我才没有,我只是——”
她只是心里那么想,但是手快于脑子的发了过去,等她和苏妤寒暄结束的时候,消息已经来不及撤回了,再想给自己找补的时候,季时景大抵应该看得到,所以只能表面气势汹汹的为自己扳回一城。
可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的确确,是在想他,潜意识里,得知季时景今天会搬回来住,她的心柔软得跟什么一样,整个人轻飘飘的感觉,好像踩在云端,她不得不承认,季时景对她的影响力是显而易见的。
她的的确确很喜欢眼前的这个人。
见她沉默不语,季时景嗓音低沉,又无奈又好气的接着道:“你只是什么?只是缺个饭搭吗?对你而言,是谁都可以?”
“不是。”
宁挽霁摇摇头,开口道:“不是谁都可以。”
只是他才可以。
笨蛋
季时景的脚步顿在那里, 他回过身, 侧靠在冰箱上,看着面前矮他一头的宁挽霁,等待她接下来的话,但她却没继续往下说了, 她手中聂鲁达的诗集还卡在指缝里。
他们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很清醒这样过分亲昵的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就算尚且处在青春期时, 季时景也不是那么过度的不知分寸的人,从中学时到现在, 除了宁挽霁外,和所有的异性, 他几乎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只有她是他的例外。
刚才在翻阅诗集的时候,里面有一句话让宁挽霁记忆犹新。
“爱情太短, 而遗忘太长。”
季时景对她就是如此,明明爱情也没来得及开始, 但他却成为了她心尖念念不忘的朱砂痣。很奇怪, 没有那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喜欢的话, 信手拈来, 但一旦不是戏谑的讲出这段话时,她的心情便有些五味杂陈。
她好像很难郑重的和他开口说,她想开始一段关系,亦或者是没有勇气告知对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意。
空调的风从右上方吹来, 宁挽霁错愕的瞬间, 书从她的指尖掉落, 露出书页的一角。
诗歌刚好是她方才读的那一页。
季时景垂眸,正好扫视到那一句,在宁挽霁起身捡起来之前,他轻声读了出来。
“i no lonr love her,that is certa,but aybe i love her”
“love is short,f
', ' ')('ettg is long”
季时景的英语发音很纯粹,也很好听,在同他接触的过程中,宁挽霁不常能听到他讲英文,记忆中比较清楚地便是他在中学时,参加英语演讲比赛时,那段非常流利的英文。
从斯坦福毕业回国后,他的英文水平对比当时要流畅更多,也很悦耳,季时景嗓音很冷淡,但读出聂鲁达的诗句时却很让她格外心动,她接着他的话开口道:“今夜我可以写出最悲伤的诗句,但我现在确信。”
这首诗她从中学的时候就很喜欢,现在也一样喜欢,就如同面前这个人,她当年曾经为他心动,现在还仍旧喜欢他。
季时景声音微顿,接着开口道:“是聂鲁达的二十首诗歌和一首绝望的诗。”
“我确信我不再爱她,但也许,我仍然爱她。爱情太短,而遗忘太长。”他只是重复着最后那句,而后低下头,平静地与她对视,两个人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宁挽霁被季时景抵在了冰箱上,仰起脸来被迫承受着面前过分清隽而又淡漠而男人的注视。
“今夜我能写出最哀伤的诗句,写:譬如繁星漫天,蓝色的星光在远方颤抖,夜风在空中回旋歌唱。”宁挽霁接着道:“学长,你也记得这首诗。”
他读这句诗的时候,声音很淡,但是却能把这首情诗读的很缱绻,宁挽霁微微抬眸,听得到两人过分接近的心跳声,暧昧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弥漫,季时景记忆力向来很好,他想要记住的事情,就没有记不住的。
这首诗,是他中学时期在广播站做站长时,曾经读过的英文诗,他当时读的时候尚且年少,不懂得,爱情太短,而遗忘太长的定义,现如今想来,却格外有一番深意。
在她说不是谁都可以的时候,季时景不可否认,他的心头有轻微的颤抖,也只是一瞬而过,小姑娘身体柔软的触感仍旧历历在目,他没办法违背自己直觉的感官,告诉自己,在方才那样的情况下,他还能做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他不是圣人,只是一个有野心,有欲/念,需要直视自己最本质欲/望的普通人,在宁挽霁的身体与他过分亲密接触的同时,他的直觉叫嚣着想要跟她有更亲密的接触,但理智控制着他不能这样做。
所以,他知道自己平静地表象下隐藏着多恶劣的因子,因此,他只能克制着,要自己尽量做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哪怕事实并非如此,他知道自己内心有多渴求她,且有着怎样的洪水猛兽,它们都被他用理智控制藏了起来,只等待一个时机 ,便会悉数爆发出来。
“我记得。”季时景接着低声道:“是我毕业之前读的那首诗。”
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暧昧感在不断地升温,宁挽霁抬起头来,感知到两个人之间几乎是可以接吻的距离,她再仰起头一点,就可以捕获到面前人的唇舌,她今天没有喝酒,觉得自己的大脑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
在两个人对话完那句,爱情太短,而遗忘太长时,她的脑子里几乎就无法思考,闪过的都是中学时期的他读这句诗歌时候的样子,宁挽霁踮起脚尖,倚靠在冰箱上,将双手环绕在他的脖子上,唇瓣擦过他的耳朵,在他耳侧低声道:“学长,那你,也有让你遗忘太长的人吗?”
两个人之间好像是在拉锯战,谁也不肯先对谁认输,好像宁挽霁也没有太愿意把这句我喜欢你宣之于口。她这样委婉的问他,其实也是在更为直接的问他,心里有没有人,或者说,他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
季时景垂眸不语,只是淡淡的凝望着面前过分大胆的女孩子,她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介于成熟与少女之间,这两种气质在她身上并不显得突兀,相反,看起来融合得恰到好处。
宁挽霁听得出自己心跳声过分作响的声音,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中,不晓得季时景有没有听到。
她其实有些紧张,因为弄不太清楚季时景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挽霁十五岁的时候或许会直截了当的不害怕的,面对他问出无数个千奇百怪的问题,但是自从两个人分别之后,她发现,或许是人年纪越大,越没有?璍年少时的一腔孤勇,如果不是苏妤来提点她,她或许脑子里都没有那些意思,意识不到季时景那些表现原来也是喜欢她。
她不是单相思,而是,一直以来,他都同她一样喜欢着对方,这样的认知,让她手心里沁满了细密的汗珠。
季时景俯低身体,凝望着面前人的脸,接着低声道:“闹闹,你想听什么答案?”
方才更多的答案虽然他没有直截了当的给她,但是,一切都在不言中。
他为她念聂鲁达的诗句,重新为她读他中学时就曾诵读过的诗句,都是在告知他的心意。
但宁挽霁想,她既期盼,又害怕听到对方的答案,这种纠结的心理,好像莫可名状。
“我方才同你读那句,我确信我不再爱她,但也许,我还爱她。我觉得,这句诗,或许应该改成,我确信,我还爱她。”季时景声音很低,他的声音格外富有磁性,在耳膜里是一种格外舒适的享受。
', ' ')('宁挽霁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感觉心中有种满溢的感觉,幸福的快要冒出来,她的心跳如擂鼓,想打断季时景的话,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感觉到面前人纤长的手指按住了她的唇瓣。
“嘘,听我说完。”他指尖所过之处带来阵阵酥麻的触感,犹如过电,宁挽霁抿了抿唇,伸出粉色的舌尖,咬了咬他的手指,银色的细线从她唇角与他指尖的相贴处蔓延开来,可她偏生不知节制,还要接着把手伸入他的衬衫里。
季时景无法按住她过分作乱的举止,他的双腿被面前调皮的小姑娘强势的分开,脚背不安分的在他过分感知的位置乱窜,他眸色微黯,拉扯住她的手,接着反问道:“宁挽霁,你还想不想听完?”
她当然想听完,但她更想看到季时景不受控的模样,一直以来,她所认知的季时景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没有人会想象得到,他沉浸在欲/望里,或者说,为某人动情到底会是什么模样,而今想想,宁挽霁大概看到了他不被别人熟知的一面。
“我当然想听完,可是学长。”宁挽霁眨了眨眼睛,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接着道:“我更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住过人?或者说,是不是像传闻中的那样,是性冷淡?”
“……”季时景不想跟她在这样的事情上发生争执,这样暧昧的时刻,他训斥她的过于大胆,好像又会破坏氛围,他接着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对其他男人,会很危险?”
“我当然知道这很危险,但你不是其他男人。”这让季时景原本打算训斥她的话,全都胎死腹中,且无话可说。
他只得试图耐心地和她讲道理,再讲话题引向别的方向,似乎她的胆子比之前更大了许多,丝毫不介意这些煽风点火的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我是不是性冷淡,你试试就知道了。但是,闹闹。”他低声道:“我还是想说,这样的事情,对于两情相悦的人而言,或许是快乐,可是,对于很多人而言,他们不必两情相悦,也可以做这样的事,但我不去做,是不想你后悔,在两性关系里,女性可能受到的伤害远远高于男性。”
他不想去讲什么大道理,季时景也不会去讲大道理,因为他觉得无济于事,但是对宁挽霁,他总觉得应该谨慎再谨慎。
“至于刚刚的问题,让我来回答你。我心里,的确有一个,让我遗忘太长的笨蛋。”
是他自以为能够放下,却放不下,兜兜转转,仍旧只想要她一个人的小笨蛋。
表白
爱情与表白都来得如此突如其然, 季时景甚至没给她适应的时间。
宁挽霁其实也是鼓起勇气才能和季时景旁敲侧击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但是总觉得现在的过程有些过□□/速了, 且有些太过仓促,好像在她主动的情况下,季时景就会回应她的心意,而她如果早一点, 再早一点将自己的心剖露给他, 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但是还好,他们两个人兜兜转转, 仍然停留在原地,谁都没有错过彼此, 仍然在双方认知的最重要的范围之内,季时景说, 让他遗忘太长的小笨蛋就在他面前, 不会再有别人,宁挽霁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半拍, 她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眸子与面前的人对视。
季时景垂下眸, 看到小姑娘仰起脸来, 眸色里有一闪而过的光,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语气里有一些游移和不确定, 接着抓紧了他的手腕道:“能不能说得再直接一些?或者说,为什么是我……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吧?”
她重新在他面前变得大胆且活力四射起来,语调也带了些意料之中的明快:“学长, 我能否有荣幸, 成为你最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季时景没说什么, 只是按住她的肩膀,阻止住她继续想要作乱的手,接着开口道:“闹闹,还要我说得有多直接?我不太擅长表露自己的情感,但我明白,如果是我确定了的,想要的人,就不会更改,对你而言,也是如此。所以,我确信我还爱她,是因为我能坦坦荡荡的明白自己的心意,你呢?也是如此吗?”
宁挽霁甚少能见到季时景讲出这样多的话,他今天的话好像有些过分得多,一直以来,她认识的季时景都是淡漠的,内敛的,能够很好的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来,从未有哪一次,见到的是这样的他。
好像所有情绪在他面前都重新变得生动而鲜活起来,他不再是那个过分冷淡的,矜贵的,能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季时景,宁挽霁想起中学时,他还不像现在这样过分沉默,偶尔的偶尔,也会被她牵扯起一些情绪来,现如今好像也是如此,他会因为她而轻轻勾勒起唇角,他的喜怒哀乐,或许在她没有意料到的时候,就同她有关系。
现在季时景这样过分直白的问她,是否清楚自己的心意,宁挽霁尽管错愕了一瞬,却也明白,他这样的表白或许已经是他所能说出的,在一切情话里最为直接和露骨的情话。
“我……”宁挽霁轻咬唇瓣,接着道 :“学长,我害怕我不值得你喜欢,或者说,我想知道。我对你而言
', ' ')(',值得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吗?”
她问得直接,这样的否定自己,是不自信的,好像在他面前,她总是下意识的会否定自己,拿自己与季时景身边的人作比较,觉得她不是值得他喜欢的那一个。
季时景微微垂眸,扯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在地毯上,他的领带已经被她扯松,季时景索性将领带扔在地毯上,将她的手攥进手心里,宁挽霁一不小心跌落在他的大腿上,与他扑了个满怀。
这样的姿势很像她在对他投怀送抱。
宁挽霁想到自己方才的话语,下意识地有些觉得自己太过大胆,但是木已成舟,她是惯不会在季时景面前示弱的性格,连表达爱意也是如此。
之前她之所以害怕,恐惧,患得患失,会与他较劲,各种不愿意承认她爱他,无非就是因为爱意这种东西,她不想率先在对方面前失败,这些日子以来的提心吊胆,好像全都有了终结。
季时景能察觉得出宁挽霁小心翼翼藏在倔强后的不自信,她与他算得分明,或许不是因为她对他无意,亦或是,想要真的与他分得那么清楚,只是因为她不愿落后于他,一直以来,都想成为与他并肩的存在,可她大可不必活得这样辛苦。
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会在她身后,为她遮风避雨,成为她最为坚实的后盾,季时景不会轻易对别人作出承诺,但他一旦作出承诺,就不会随意更改,他做出的任何承诺,都可以值得相信。
只要宁挽霁愿意相信他,他会在任何时刻,都可以做她身侧的人,他愿意放慢脚步,在她身边,等她成长为她想要成为的模样。
就算她无法成为她想要的模样也没关系,无论如何,她都会在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闹闹,我想说。”季时景低声道:“你之前会生气,与我之前听到你叫我季总时,我不开心的原因,或许是一样的,你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我也是如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