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小易这种刀枪不入的人是凌栗眼中怪人一样的存在,那么接下来隆重介绍的语娘简直就是天上人间独一无二的怪物。
凌栗是亲眼看见一颗颗黄豆大小的眼泪从语娘眼里逐渐成型,化为晶莹剔透的颗粒,而后慢慢滑落至手中。
那视觉的震撼,完全不亚于点石成金,鲛人泪珠!
偏偏在凌栗环视一周后发现,除了两个仆人同自己一般被惊到合不拢嘴外,齐家小两口倒是一副了如指掌的淡定模样。
到最后,那颗粒在轮流让众人长了番见识后不出意外落在了管木子手中。
只是这次,不等齐沐开口,齐小夫人却是先一步下了定论。
记得那天,凌栗有听到很多陌生的词汇,比如,管木子在告诉语娘时提到一个唤作“泪囊结石”的东西,还说什么语娘算是幸运的,她眼泪的开口还算大,没有阻塞,不然就现在的医疗条件,可能会瞎。
可什么叫做就现在的医疗条件?
凌栗是在一番云里雾里,外加百思不得其解的谈话中送走了两姐弟,之后径直上楼休息。
等到第二天反应过来,准备告诉齐小夫人昨日说的话略有些过分时,竟是发现原本只有一主一仆待着的偏院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硬邦邦,光挨打不还手的可怜家伙。
仔细一瞧发现,这不正是昨夜里自己亲自送走的两姐弟中的那位小易嘛!
……
算到今日,已经是凌栗第五次看见在午膳后齐小夫人双手缠着布条,朝着小易身上胡乱招呼了。
至于被打的人,也是不曾有过任何反抗。
毕竟凌栗有幸亲眼目睹过第一次小易不明就里还手时被齐小夫人以四两拨千斤之势狠狠反扑到地上,不得动弹,苦苦求饶的模样。
毕竟玄铁石不怕痛,可怕痒痒挠呀。
以至于当日听到的叫声过于凄惨,导致凌栗无数次在睡梦中惊醒,伸手一摸,竟是一背冷汗。
说来也是奇怪,在凌栗的认知中管木子好歹也是个豪门小夫人,偏偏这成日里的作为倒更像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街边小地痞,就连她身边的丫鬟都不太像个正常人。
自从管木子开始不安分后,凌栗竟是从没见过安易出来制止过,反倒是助纣为虐,帮齐小夫人隐藏秘密过多。
就好比现在,已经开始不耐烦的小易正准备将面前娇弱之人推开,哪成想没等管木子反应,一旁嗑着瓜子,整日看戏的安易倒先一步顺手抄起手边早已准备好的石头就往小易所在的位置砸去。
至于被砸的人是个疯子,堪堪躲过小石头了也不生气,将石头捡起来还给原主后,又开始参与到被人打,不还手的画面中。
“栗老板,你怎么在这儿?”
偏院里已经做完每日不可告齐沐专属训练的管木子边拆着手腕处的布条,边问靠在门框处满脸纠结的凌栗怎么了。
这段在天星寨的日子管木子过得还挺开心,毕竟要找到一个像小易这样不怕疼,还听话的人肉沙包实属不易。
以至于太过于开心令管木子根本没多在意凌栗要说什么,只是在简单乱回答了两句后叫着安易和小易就往客栈外走。
其实从第一天小易被管木子拉来练手时她就发现这倒霉孩子完全就是一块儿没被开发的璞玉。
当然,是挨人打的璞玉。
不过就小易单单打不疼的架势,真可谓是多少人羡慕都得不到的东西,只是处在这个时代,同人不一样就会被当做怪物。
所以当晚将两姐弟一送走,管木子就开始死乞白赖求了齐沐好些天。
表面上的理由是自己成日里待在客栈里无聊,同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人就想多见上个几次,研究研究。
至于暗地里的勾当只有管木子一人心知肚明,就连每日陪同她的安易和凌栗都被各种威胁,进行了封口。
索性几天下来,管木子同小易的关系即便不能算得上质的飞跃,可也是能简单聊上个几句。
不过大部分时间都只有管木子一个人自言自语。
就好比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出街的管木子正好奇将街道两边的小玩意儿看了个遍,也问了摊主个遍。
等一圈转下来,她同安易身上除了荷包瘪了些,倒看不出太大的区别。
同被拉出来的小易却是被挂的满身小玩意儿,头顶的发髻处,也不知怎得被强迫带上了一直竹条编制的小物件。
“你逛够了没?”
因着嗓音的独特性,同行三人一直被刻意拉开的距离此刻被小易不情愿的拉近了许多,吓得还在前面寻找东西的管木子不由一个激灵。
待回头准备狠狠教训一下刻意压低嗓音,吓唬自己的人时,管木子却是先被身一侧的叫喊声打住。
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