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木子被摆了一道,可她至今都不知道是谁在背后给她使了袢子。
“小夫人,夫人说了,既然你如此不愿同平常妇人一般,那三日后少爷启程,你也跟着一块儿去吧。”
这是管家齐叔在一家人聚完晚膳的第二日送来的老夫人口信,至此管木子怀疑昨日的言论可能真的伤了齐沐他娘亲的心,可是……
“这次未兆便不随你我一同前往了。”
临行的马车上,久不见齐沐上车的管木子一听见声响,得来的正是这个答案。
对此,齐小夫人疑惑,“那安易也不跟着一起吗?”
没错,自打今早将行李收拾完成后,管木子已经差不多两个时辰未曾看见自己的贴身丫鬟了。
同样,从齐府内众人开始纷纷出来送行时那小丫头依旧不曾出现。
“她也不去。”
齐沐老实回答,却是在贴近管木子耳边时,透漏了个重大秘密,“安易和未兆都是我娘安排在你我身边的眼线,此行说来还有些危险性,为了保险起见,昨日我娘特意叮嘱我,莫要将他们一同带走。”
管木子:“……可怎么说你也是她儿子,她就这般放心放你去送死?!”
“我有自保的能力。”齐沐挑眉,眼神倒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家夫人,摇头道。
“可惜呀,你个身子骨刚好的小妇人可能要受些委屈,就是不知道此行还有没有命回来?”
“你个疯子,谁要陪你去死!”
一听小命不保,管木子二话不说就要扒拉着门框往外跑,奈何力气还是小了些,被人给抓了回来。
嘴里更是一个没注意被人塞了颗苦涩难耐的药丸。
“什么东西!”
没等管木子反应,嘴里不过豌豆大小的药丸便已悉数化尽,吓得她抓着齐沐的胳膊就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嘶,我近日研究出来的穿肠毒药。”
齐沐一脸惋惜,“为夫知晓自古以来便有一种说法,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我未曾想到有一日夫人竟会做的如此之绝,令为夫痛下杀手,真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呀。”
“齐沐,我今天就要和你拼……嗯?你娘来了,你娘来了!”
齐小夫人朝着齐沐扑过去的同归于尽举动终是在侧身看见齐夫人立身于马车一侧时被迫当场叫停。
而后又在长辈的一声“胡闹!还不快出发”和齐沐两声轻咳以掩饰尴尬中,两个闲人被撵出了齐府。
其实从尝到药丸的第一刻,管木子便从味道知晓那小玩意儿不过是个防止晕车的小东西。
她这人吧有个怪毛病,就是走到哪儿都能晕。
坐车久了吧,晕。
坐船没几分钟也晕。
就连上辈子有幸和同伴们去参观了个发电厂,那真可谓是被恐高吓到放声痛哭,被靠近大型机器时的震动晃到想吐。
以至于在打听到此次外出乃是要将五日的行程压缩到三日时管木子无视禁足,冲出小院就去找齐沐救命。
“齐沐呀,求你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救救小的我吧——”
行驶的马车上,管木子已经能充分感觉到药丸在体内发挥作用,只是嘛,第一次尝试多多少少在她心里还有些怀疑。
等到齐沐到了城南外的约定地点,将帘子往开一揭看见的就是自家夫人正襟危坐,双唇紧闭,目视前方的怕死模样。
管木子是被齐沐在一种忍笑的表情中牵下了马车,没等她质问为何近日总会被笑话时竟是先被眼前的阵仗吓到原地站定,屏气凝息。
此刻,在两人的不远处正站着十来个身着灰色僧袍的出家人,除了领头的年纪稍大了些外,其余皆是未及弱冠的小沙弥。
想来两方应是早已约定好,在见面略作问候后领头的印云便招呼身后的小辈稍作收拾,即可启程。
奈何话未出口,就被齐小公子婉言打断。
“印云大师,在下还有位朋友未到,看时辰也快要从城东赶来,还望大师命其他小师父稍等片刻等他来了,在出发可好?”
齐沐的请求最终还是被答应了,可管木子丝毫不想探寻任何其中门道。
“你刚才说的城东好友是谁?”齐小夫人问的是小心翼翼。
“正是夫人心中所想。”
齐沐颔首,视线却是朝着自家夫人身后望去。
“齐兄,齐小夫人,我来了!”
在场众人,除了管木子被那熟悉的声音吓得背冒冷汗外,其余人等皆被从城门内赶出来的金衣男子所吸引。
当然,更吸引人的是男子身边的一只狗?
管木子是在听到一声狗叫后回的头,等回头看见的就是一只壮如小马驹的巨型犬。
此狗浑身皆为银灰色,体型巨大,再结合被主人养的油光发亮的毛发,从远处瞧去竟是将本不瘦弱的凌栗衬托的娇瘦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