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怕刚才季言叙要是再狠点心,她就要命丧当场。
也可能是在经历了一场迫害后,突然萌生出一种自己不属于这里的无力感。
她一直仗着在现代认识着如今的一群人而自以为是的主动触及着所有人,甚至意图让现在的一切都按照着上辈子的进度重新来过。
她也不曾真正意识到不同背景下的不同经历,即便是同一个人都会产生出不同的性格的道理。
就好比今晚季言叙的所作所为,于她来说,与其说是意料之外,倒不如归结于必然使之。
因为她在靠着上辈子的记忆触碰着这辈子另一个全新人格的底线。那个时代背景下,独特生长的深宅秘史。
只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啦,你个脏娃娃,我不过是随口一提,你就把我之前的话当个屁给放了得了,记住呀,可别等下在齐沐耳边露了馅。”
隔着颗脏兮兮的脑袋,管木子伸手揉着少年郎的脸颊,在长长叹了口气后,嚷嚷着快些离开,免得闻到香味让她忍不住偷跑过去。
毕竟她已经到了这个异世界,也有了留下去的足够理由,就当且行且珍惜吧。
狼河寨小道上,某个小妇人的玩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久久萦绕。
而在数丈之外的一处拐角,没人注意到漆黑一片的地方从小妇人有感而发的前一刻就站了个青衫少年悄悄的注视着一切。
等到两个欢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后,青衫少年将手中锦带握紧,径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管木子身上的伤,伤的是不重也不轻。
平日里要有人让她帮个忙,搭把手,她就疼到吱哇乱叫,可当有人说是门口送来了几份餐前小点时,她又能活蹦乱跳的四处蹦跶。
为此,凌栗给出的答案是此小妇人糊弄人的秉性又犯了。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没好利索,明明是让你用匕首防门口那个来路不明的怪小子的,你倒好,防到了虚耗阎王面前,你是不是嫌你小命不够长,赶着趟去给阎罗殿填新丁呀。”
照例给人受伤的地方上着药,凌栗在看着管木子身上大大小小数十处伤,还有心情同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时,真真是恨铁不成钢。
“我这不是为了保密绝佳性才在你这儿多待上个几天嘛,你大人有大量收留我几天,求求您了。”
将瓜果分为两半,一份招呼着门外同李子上蹦下跳的少年郎拿去,另一份则是毕恭毕敬的递给凌栗,顺便拉下袖子,将受伤的掌心递了过去。
“再说了,我这不是为了栗老板你那一脚之仇先试试水不是?只是小女子才疏学浅了些,没能入了那季公子的法眼。”
“你若入了,恐怕下次你我再见面,就要待在那吴丫头的解尸案上吧。”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没心没肺之人,凌栗倒是回想起了今早季言叙前来还匕首的模样,不由调侃道。
“看来你在我那天星寨也是从猴儿身上学到了些真本事,竟是将活阎王都能伤上一二。”
“季言叙受伤了?!”管木子目瞪口呆道。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被单方面吊打的那一位呀。
“今早看去,好像是肩颈处受了些伤,不过看样子应该并无大碍,将养几日就可痊愈。”
凌栗如实回答,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不是你昨日将人打伤的吗?怎得如今说起,你倒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嘶,我有点记不清了。”将昨晚惊心动魄的画面在脑子里走马观花过了个遍,管木子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是在打斗过程中用匕首滑过季言叙的肩颈周围。
“也可能真的是我打的,毕竟我自打变聪明后,就天赋异禀了许多。”
“您可脸皮比讨吃食的李子还厚。”凌栗无语。
在将桌上的瓶瓶罐罐依次规整好后,摆摆手示意眼前的人尽快消失,别在此处扰了他整日里的好心情。
可当视线触及到管木子光秃秃的手腕时,一声提醒猛然在他的脑海中滑过。
“等一下!”
前脚刚踏出房门,后脚管木子就被人叫住,等到身子还没彻底转过去,就被扑面而来的粉色锦带吓得手忙脚乱。
等到她好不容易将东西整了个大概,打算再次道别时,听到的则是凌栗神情古怪的同她道。
“今早不知怎么回事,齐沐那家伙没问关于你的任何事情,反倒让我定要将这锦带亲手还给你,真的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