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全书屋。
从阁楼二层寻完东西下来的齐沐刚走过楼梯拐角处看见的便是正对于房门放置的楠木方桌上此时正趴着个穿着玄都留仙裙的女子透过桌面上出现的个小孔仔细观察着一案之隔的下方。
而在四条方桌腿中间还有两只脚丫甚是欢脱的全方位移动着。
待听见从二楼传来的窸窣声愈发明显时桌上人并未将小脑袋撑起,可随口询问却是在楼梯上之人站定的同时响起道。
“花寂是不是前几日来过这儿?”
“来过,不过是同我许久未见闲聊几句罢了。”
如实回答着问题,因为从管木子起身,用手细细摩擦着桌上小孔边缘的动作看来,应是已经猜到了这伤痕从何而来。
至于当日闲聊内容为何齐沐则是想着若是他家夫人开口再问,他唯有顾左右而言他。
此番这般做法并非刻意隐瞒,而是他们两人间的时机尚未成熟。
索性管木子对于此事的态度较他的稍显紧张不同,在感慨了句“小姑娘家好力气!”后竟是一手托腮,一手懒洋洋敲着桌面问起昨日之事来。
“我在来这儿之前才把小花寂给安顿好,你那边瞧着顾间伤情怎么样?”
“不太好,若是当时再用力半寸应该能将顾间戳穿。”
“贯穿伤?!”
不可思议地听着齐沐颇为认真的表述,可在看了眼跟前未能幸免于难的楠木方桌时,管木子又觉得一切在小花寂的天生神力面对都显得皆由可能。
然而正当她苦思冥想着该怎么劝诫小姑娘家下次遇事莫要以暴制暴时耳边传来的细微笑声猛然间令管木子彻底醒悟道。
“好呀小古板!你敢骗我!”
“是夫人将花寂想的太过神勇了些。”
如今齐沐只要眼睛一瞧便能在瞬间了解到管木子当下的所思所想。
就好比刚刚看着他家夫人面色由惊到忧,再到对于他说谎时生气的转变都于现在的他而言了如指掌。
也正是因为两人间的过于了解让齐沐知道此刻的对方只不过是佯装生气,而管木子真正所等待的也是另有其物。
“夫人真的打算将顾间写于家谱之中?”
将从二楼特意取出的“木子家谱”翻开,平摊放于桌面。
区别于齐沐态度的不乐意,管木子则是在意味不明地瞥了眼人后,将轻点桌子的手指移向黑本小册子翻开的那页。
若是她还没有被眼前美色冲昏头脑的话这页写有顾间基本信息的好像就是口是心非齐小公子亲手所写。
怎得到了她这儿反倒出尔反尔了?
“顾间这页的确是我亲手所写,可我也是看见夫人点头后写上去的。”
齐沐做事并非敢做不敢当,偏偏这会儿瞧着管木子似笑非笑盯着他看的样子时终是有些心虚的将小册子拿回。
顺便岔开话题道,“其实今日将家谱拿出是想告诉夫人一声,许是当日小师叔写岔了页,弄得小只后一页空白了一处,若是日后夫人有想加进去的人倒是可以先将这页填上。”
“这还能写岔?”
疑惑随之而来,可在看着空出的纸页乃是一左一右,而非一整张时管木子倒是觉得这点儿小插曲并无什么大碍。
这回在写家谱时她都计划好了,以小册子平摊为一整页,左边被小师叔详细记载着众位家庭成员的具体信息。
而在右一页则被她特意留出来让鲸末画上大家的个人画像。
这样也好等几十年过后他们一群小老太太小老头们给众多孙子辈讲起过往经历时好有证据让他们显摆显摆。
至于这不小心被多出来的一整页,管木子认为无伤大雅。
毕竟她可是为圆儿哥专门留出一整页的人,目的只为将小娃娃舞勺之年和将将弱冠之年的少年郎模样画上。
要知道女大十八变,小男孩也是一样,免得到时候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所能记住的就只有圆儿哥离她当时年纪最近的模样。
若真到了那个时候可就不好玩了。
心中感伤真的是说来就来,可当管木子因为心塞而枕在齐沐双手上的脑袋微微一转,看见手边的竹纸时,那点儿伤感又是说散就散。
“夫人用我这处的笔便是,不用特意准备。”
管木子突然冒出的绘画本能尚未展现,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一根毛笔却是先将齐沐弄得哭笑不得。
这根毛笔是她来此之前特意在街头小杂货铺花了二十个铜板斥巨资买回来的。
目的无他,只因早上多嘴问了句未兆才知书房内的众多小物件都是齐沐用了多年最习惯的。
想着两人之间即便关系再亲密,有些私人物品还是各归各的好,且听说其中有几只毛笔价格近百两白银后,管木子终是日常向金钱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我就是闲来无趣,随便画画,你帮我磨墨就成。”
拒绝对方的好心,管木子小手一挥在给人安排了个合适职位后自己则是乐乐呵呵得将竹纸展开。
脑袋了也在回想着现下所在这处阁楼的外观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