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桥听到她的声音,一怔,但很快便恢复正常,转头看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问:“醒了?”他直起身来,收起了手,清咳了两声,“睡得跟死猪似的,怎么叫都叫不醒你。”
陶可又打了个哈欠,挠了挠后脑勺,“是吗……”照理说,她的睡眠质量并不算好,更别说在车上,睡意很浅,就连外面的鸣笛声都能隐隐约约地听见,怎么会没听到陈子桥叫她呢。
“醒了就起来吧,到了。”
陈子桥退了出去。
“哟,陈子桥,没想到你这么羞涩。”一个清亮迷人的嗓音传到她的耳畔。
陶可好奇地回头看去,这才注意到车外站着一个穿着休闲衬衫和牛仔裤的女人,她一头梨花卷披肩,时髦又不失优雅。
陈子桥像是要拉开她,她却径直走到车前,对陶可招了招手,莞尔一笑:“嗨!”
陶可从车里出来,微微欠身:“你好。”
“我姓肖,名静怡,是陈子桥的嫂子。”
陶可笑了笑。
陈子桥打断了他们:“有什么话等等再说。先上去,陶可还在发烧。”
陶可刚跟着他们走了两步,就发现了不对劲。
她抬头张望着眼前熟悉的建筑,停住了脚步。
陈子桥走了几步,回头看她站着不动,皱了皱眉,“怎么了?”
陶可指了指前方的高楼,“去你家?”
陈子桥点了点头,“有问题?”
陶可沉吟了片刻,深吸了口气,“我不想去你家。”
“为什么?”
陶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指的乱动却诚实地袒露了她此刻的焦灼和意乱。
陈子桥走了回来,“到底怎么了?”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他解释,“你不要误会,我家有挂点滴的架子。”
陶可摇了摇头,抬头直视他深邃的双眸,“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陈子桥的语气中已有微微的不耐。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进你家。”
“喂,你们两个不走吗?!”肖静怡走了过来。
陈子桥沉着脸,“嫂子,你先等等。”冷声问陶可,“你又哪根筋抽住了?”
陶可紧闭着嘴不吭声。
肖静怡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陈子桥,你怎么这么对女孩子说话呢?!有话不会好好说?”
“嫂子,给我们俩两分钟。”
陈子桥拉着陶可一路往外走去。
陶可在后面一言不发地跟着,最后陈子桥甩开了她的手,两手叉腰,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咬了咬牙把怒气咽了下去,“给我一个解释。”
陶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对着他火冒三丈的眼神回视过去,“没有。”
“那你想怎么样?!”陈子桥忍住一拳砸过去的冲动,“算我多管闲事,我不管你了行了吧!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陈子桥头也不回地甩手就走。
陶可松了口气,全身忽然像拔掉了电池的马达,无力地垂下了臂膀。
和他在一起说话、甚至吵架的时候都不觉得累,直到现在一个人了,才发觉自己的身子仍然很虚,有气无力头重脚轻。
嗓子火辣辣地疼,就连鼻息都不通顺了起来。
在原地发了一会儿愣,陶可转过身一步一步缓缓向小区门口蠕动。
花了不知多久才到了门口,陶可又在花坛边上停了下来。
仰头望天,深吸了口气又呼了出来,咬着唇吸了吸快要流下来的鼻涕,挥拳懊恼地砸了砸脑袋。
啊,后悔了呢。
停留了一会儿又朝外走时,听到了“嘟嘟嘟”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她寻找声源,却发现陈子桥从车上下来,疾步如飞地向她而来。
脸上的表情不怒自威,脚步丝毫没有迟疑,一到她的面前就猛地攥住他的手,使劲地拽着她往刚才的原路回去。
陶可追不上他的脚步,只好三步并作两步地小跑。最后被他塞进了副驾驶室。
车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坐在后座的肖静怡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两人的别扭,率先打破了沉默而尴尬的气氛,“陶可,之前在屏幕上看到你就觉得你漂亮,没想到真人更漂亮,皮肤嫩的都快能滴出水来了,你用什么护肤品的啊?”
陶可刚想说“谢谢”,陈子桥就冷冷地撇下了一句“闭嘴”。
肖静怡努了努嘴表示不屑,“你才闭嘴,陈子桥,有你这样的男的吗?人家小姑娘还在生病,你就不能让让吗,非得吵架?跟女人吵架很有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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