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可想了想,答应了他的约会。
“去哪里?”
“六点等在大厅楼下,可以吗?”
“户外还是户内?”陶可问。
“你不想在户外?”陈子桥似乎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陶可对着电话垂下眼眸,“不是,我今天亲戚来访,有可能不太方便。”
“放心,在户内。我请你吃饭。”陈子桥最后说。
陶可眼睁睁看着电话挂断,心知肚明陈子桥不悦,或许已经察觉出了什么。她叹了口气,却不知怎么办才好。记得以前谁跟她说过,世上的办法总比问题来得多。她现在想问问,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们两个都不受伤害呢?
六点半,他们准时到达一家精致的西餐厅。
餐厅内空无一人,静谧如此刻已是半夜三更。里面弥漫着一股很好闻的幽香,温度也控制的十分适宜,如在阳春二三月。
陶可和陈子桥走近时,服务员紧跟上来为他们牵引。
很明显精心设计过,过程中还有服务员为他们演奏小提琴。
饭毕,陈子桥又带她去了一家电影院。
陶可站在小厅门口时,怔了一怔,随后走进无视陈子桥递给她的电影票,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陈子桥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
陶可挑了挑眉,“怎么?这里不可以坐?”
“可以。”陈子桥无视了她故意的挑衅,按下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把饮料递给她。
一直到电影结束,影厅里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片尾曲放完,屏幕变黑的同时影厅里的灯亮起来。
一片静寂中,陶可发现陈子桥正看着她。这道视线在电影中旬不时地投向她,她能感觉的到。但是她却始终没有回头,直到现在。
她笑了笑,“下面还有活动吗?”
陈子桥叹了口气,“你不高兴?”
陶可故作惊讶,摇头,“没有啊。”
陈子桥定定地看着她,不以为然的神情。
“大概是因为我亲戚来了,所以心情不太好。”陶可解释道。
陈子桥沉吟良久,才开口:“你知道你不是。”语气坚定,仿佛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
两个人依旧坐在放映厅里,没有起身的迹象。
陶可咬着唇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陈子桥突然把手伸进外衣内层,拿出一只挺大的蓝色方盒。
“陶可?”他叫她。
陶可转过头去。
他把盒子递给她,“生日快乐。”
“……”陶可这才想起来,今天原来是自己的生日。最近忙的事太多,想的事也太多,完全忽略了这个日子。不过,事实上,她也有好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了,想起来的时候,也是自己一个字去面馆里吃碗阳春面以作长寿面。
她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接过礼物,“我都忘了,亏你还记得。谢谢。”
陈子桥的脸色并不好看,索性语气还存了一丝温存:“知道你忘了,但没想到你忘得这么彻底。我以为我们之间不用道谢的。不用谢。”
“我……”话到一半卡在了喉咙口,“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出了这家影院我们就应该分道扬镳了。”
陶可一怔,微微蹙眉,但又垂下了眼眸,不敢直视他,“我没这么说过。”
“可你是这么想的。”
陶可撇了撇嘴,说:“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们认识了多久?我做了你多久的经济人?你觉得我猜不出你在想什么?”
“那我现在在想什么?”陶可反问。
“应该说,你这几天都在想怎么更好地拒绝我。”
陶可又是一怔,然后摇了摇头,笑,“如果我说不是呢?”
“更确切地说,你在想,怎么样让我们的结局不重蹈舒静的覆辙。最后你能想到的方法,就是不要开始这段感情。”
“……”
“猜对了?”
“我……没有。”陶可否认。
陈子桥深邃地眼眸定定地凝视着她,就像要看到她眼睛的最深处,在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中她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苍白而无力的眼神,眼睛下连厚厚的粉底都盖不掉的黑眼圈,一脸的忧虑,嘴角尴尬的笑容,有一瞬间,陶可忽然认不出他眼中的那个人是谁。
她从来不是这样的。
再难也都过来了。她曾经坚信的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生活如此艰难,如果自己都不愿善待自己,那么人生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