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忆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说:“我的原话是,‘爬墙上房非君子所为’。”
伴随着一声“咔嗒”,已经泛着锈斑的锁稳稳地落到了路知忆手中。
她望着沈南沨,眉目温柔,“第一,我不是君子;
其次,我没有爬墙,我爬的是窗;
总结,沈姐姐你的记性可真好,这话我都反应了一会儿才记起来。”
“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沈南沨坦然地望着她。
感谢周围漆黑,路知忆发烫的脸不至于被发现。
“倒也不用什么也记得。”路知忆小声呢喃了句。
江涟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答应和路知忆出来简直是在造孽。
“姑奶奶们,咱们干点正事儿吧!”
江涟说着,把路知忆和沈南沨分开,打开了斑驳的铁门,没等进去,就先被刺鼻的化学制剂气味顶了出去。
沈南沨皱着眉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口罩,一个递给江涟,另一个给路知忆带上了:“按理说得带个防毒面罩,但咱们没这条件,n95应该也可以。”
江涟忍不住感叹:“不愧是女明星,随身戴口罩,不过您还挺特殊,我看其他明星都是带那种黑色的口罩,倍儿时尚,您随身带n95,够别致。”
沈南沨嗤笑了声,不轻不重道:“江老师对我够关注的啊。”
江涟也不慌,只是望着路知忆笑了下。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如果还和青春期的少女一样玩暗恋,简直浪费时间。
成年人喜欢的是勾引。
但很明显,江涟的勾引还没开始就输了。
黑夜蒙蔽了路知忆的眼睛,但她明显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祖宗们,打嘴仗一会儿再打,咱们速战速决吧。”
等到尘封多年的尘埃落定,充斥着化学试剂气味的密室呈现在了三人面前。
密室主人在离开前显然是已经把这里搬空了,东倒西歪的桌椅板凳堆积在角落里,东北角的玻璃柜子倒着几个看不出颜色的瓶子。
时间抹去了这里曾经的样子,只有刺鼻的化学气味昭示着它曾经的罪恶。
江涟环视了周围一圈,和沈南沨异口同声道:“这是个实验室。”
两人相视一眼,又尴尬地别开了视线。
路知忆打圆场道:“为什么啊?”
江涟指着角落里摞成一层的桌子,说:“那边的桌子,是实验室会用的桌子。”
“刺鼻的化学试剂味道,还有头顶已经坏掉的紫外消毒灯,这里要还不是实验室就见鬼了。”沈南沨冷冷道。
沈南沨无所畏惧地走向角落里的玻璃柜,借着灯光辨认瓶子上的模糊的标签,“羟亚胺,□□,□□……”
在她看清第四个瓶子的标签时,眼眸不觉阴沉:“□□。”
江涟的眼睛倏然瞪大,她快步上前,想要打开玻璃柜,路知忆先她一步到,垂眸说:“别动,咱们只是无意间闯进这个废旧房子的过路人,觉得这些东西可疑,然后报了警。”
江涟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刺激和冒险对人类有天然的吸引力,这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专业的事,还是需要专业的人去做。
她能做的,除了力所能及的帮助外,更多的是等待。
等待是一门学问,大多数人一生都在学习等待。
等待日出可以将黑夜一笔勾销,等待日落可以将遗憾填平。
“□□是制造冰.毒所必须的原料,”江涟拍好照片,这里的信号很差,她望着手机上待发出的圆圈,喃喃自语道,“但俞夏的毒品检测不是□□。”
路知忆轻吁了口气,但压积在胸口的沉闷感并未消减半分,“她被注射的是hpd,一种高纯度新型毒.品。”
“如果我们的假设成立,hpd极有可能是冰.毒的一种变异。”
话音刚落,走廊外传来稚嫩的童谣:“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童音稚嫩,伴着沉重的脚步声愈发清晰。
——这是一个废弃的ktv,更是一个曾经的制毒窝点。
路知忆迅速从地上拿起一根钢管,走到了靠近门的一侧。
沈南沨则迅速捂住江涟想要尖叫的嘴,把人拽到了背光的墙角后,站到了靠近墙的另一侧。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歌声在门口戛然而止,那人被拉长的影子横在门的中间,路知忆下意识屏住呼吸,紧了紧手上的钢管。
以至于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进入了门外人的圈套。
“呀,我看到小燕子了。”门外人笑靥如花。
“路知忆,小心!”
路知忆还未反应过来,脚下忽然失重,钢管和地板发出了一声清脆,脚腕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感。
——那人在往外拖自己。
门外人依然唱着那首童谣,沈南沨忙拽住路知忆的手,两人拼命和门外的“童谣”挣扎着。
“小燕子不听话,”门外人的声音稚嫩,语气似垂髫孩童般无邪,“我生气了。”
倏然,路知忆的膝盖传来一声闷响,膝盖“腹背受敌”。
路知忆握着沈南沨的手失力,被拽住了实验室,腰和墙沿有了一个“亲密接触”。
沈南沨顾不上江涟,拎起钢管冲了出去,“童谣”闻声回眸,和沈南沨四目相对间,泛红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语气中竟然有一丝得偿所愿的欣慰:“阿沨,我终于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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