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致缓和气氛道:“三个月,我自己会交辞呈。”
李和铃笑了笑:“不打算长干啊?瑞廉挺好的。”
盛致实话实说:“我不喜欢这行。”
这话李和铃没当真,心里还是清醒,同期都是竞争对手,态度上没有一开始那么热络了。
盛致和李和铃从多媒体厅出来,随大流去二楼餐厅吃完第一顿工作餐,正准备回自己工作楼层找工位,经过一条玻璃廊道时被矮个小男人截住了。
经理郑重其事问盛致:“你说你叫abandon,原来是开玩笑?”
盛致石化了,这是什么情况?
感情您不笑是没听懂笑点,然后隔两小时笑出来了?
正常人正常翻篇,没见过特地跑来追问是不是笑话的。
也不知道是他更社死,还是自己更社死。
盛致硬着头皮承认:“嗯对,是玩笑。”
经理认真说:“不好意思,当时没反应过来,所以你实际英文名叫什么?”他目光落在盛致员工牌的abby上,“还能改的。”
盛致信口胡诌:“dinah。”
经理微怔,面露难色:“dinah,dinah不太好……”
????
怎么又不好了?
矮个小男人一本正经地说:“在dc宇宙里黑金丝雀就叫dinah,但是我们大老板叫ray,黑金丝雀和射线偏偏还有过一段情史,我怕别人听了这俩名字产生不恰当的联想。”
盛致:“…………”
除了您,谁还能产生这么曲折的联想啊!
又不是封建社会,还要避其名讳。
盛致冷脸不爽道:“call me abby.”
旁观见证全程的李和铃很难进行表情管理,不笑出声已经是额外体面。
盛致在人头攒动的餐厅仪态很出众,韩锐在对面走廊一眼就看见了。
眼睛盯着,心里不爽。
上班第一天,这么快就和男经理打成一片。
站走廊上说半天话,还上不上班了?
旁边的小姑娘还在笑,已经开始施展魅力了是吧?
栽这么大一跟头,怎么不吸取教训?
但她只是站在那里,好像又自然成了一道风景。
一道细长的阳光从玻璃窗斜切进来,打亮她色调温柔的西装,远景里枫叶红彤彤金灿灿轰轰烈烈地摇曳,淡蓝香云冉冉上升,几只灰雀掠空而过。
人与景融为一体,泛出油画般的浮光。
韩锐慢慢踱过去,在她准备走远时把她叫住。
盛致一回头,光线在她脸颊上流转。
眼神微微一动,眼里像有明亮的火炬。
韩锐用冷淡作为保护色,找出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来报到了?”、“还习惯吧?”、“有什么需求尽管说”、“代问梁老师好”。
盛致一一敷衍过去,作答精简单调,并不想深入交往。
韩锐能感觉得出她急于逃离,逐渐生气,愈发想作对,给平静的湖面撩出些水花。
他横了心,突然往前迈一步,朝她伸出手,脸也欺近。
盛致吓了一跳,没来得及躲开,回神后惊出汗,他已经退回正常社交距离。
男人从她侧面衣领旁摘下一个不干胶小标签,粘在指尖上给她看。
白底,黑字写着“绿 s”。
新衣服她记得剪标,没注意还有这种小标记,看清了窘得脸发烫。
韩锐感受到她一瞬间的慌张,眼底浮现笑意,不露声色地轻言细语:“做这行光有彩虹西装换着穿可不行。去见什么人,穿什么衣服要动脑筋,有时不能太隆重,有时不能太随意,”他稍作停顿,用目光勾勒一下她的曲线,才继续说,“在公司倒不用这么正式,有点端着。”
全公司哪有人比你更端着啊?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
盛致心里吐槽,面上装乖,不想和他暧昧,像理发店门口喊口号一样大声破坏氛围:“知道了老板!谢谢老板!老板我去上班啦!”
韩锐感到一根神经跳断在太阳穴附近。
没等他再开口,盛致已经兔子似的溜了。
……就很无语。
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女人?
盛致哪里是不解风情?分明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怕自己多待几秒会控制不住打爆他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