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穆哈哈笑,"就是!他从小就像个小老头儿!”
“你从小就认识他?”
“嗯〜”查穆点点头,"我们俩一个产房生的!”
“哇!那还真是够小!
查穆一说起小时候,顿时精神了,费源挺羡慕他这性格,坏情绪发泄完,便不再纠缠其中,马上又变得高高兴兴。、费源听着他说话,手上的资料翻过一页,那是费昆出国时,办理签证的资料,里面有他爸和他的户籍证明。、费源盯着那页纸,想到当时家里虽吵闹,但好歹还有亲人,如今死的死、散的散,不免生出零落孤独之感,心里一阵难受。、他叹了口气,正要翻过这一页,猛地发现有点问题,费昆的血型是B,他爸的血型也是B曲费源的心突突跳了几下,惊出一身冷汗。
他一个O型的父亲,生不出小布那样B型的孩子……
费源舔了舔嘴,问查穆:“查医生,我问下你啊,要是爸爸是B型,能不能生出O型的宝宝呢?”
“当然不能啦!”查穆笃定道:“B型和O型绝对不相容啊,B型的父亲只会生出型、B型、B型血的孩子。”
费源直愣愣盯着那页"常住人口登记表”,心跳声和呼吸声越来越大,回荡在他耳朵里,隆隆作晌。、那张纸上印刷着户口本的登记信息:费彭,血型B,费昆,血型B,而翻到下一页,费源的血型却写着:不明。
但费源知道,他是O型血,高考体检测过血型。傅照水受伤那次,血库型告急,医生万不得已,准备用异型血先救人,还好傅临风带着血包赶到,这才没有用费源的O型血。
那一次医生切切实实检测过他的血型,绝对不会有错种种往事海啸一般涌上,这些资料费源再看不进一个字,他仿佛走到了悬崖边,一个不小心,悬崖就会整个断掉,让他摔得粉身碎骨。、查穆发现他神色有异,过来推了推他,费源浑身一颤,受到巨大惊吓似得,瞪圆双目看着他。、“小爷?您哪儿不舒服?
费源六神无主地摇了摇头,咽了下口水,声音虚浮道:“我、我有点困,先上去休息一下。”z查穆呆呆看着费源逃命般跑上楼去,半路还被台阶绊了几下,险些摔了。
他挠了挠头,以此为借口,给早上刚闹了别扭的谢崇恩发微信。、费源跑回房间,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他摸摸索索坐在床边,努力回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他还能记得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是个路都很不好走的城市,外婆家在乡下,回去的时候总有个大哥哥带着他玩。后来他爸和他妈带着他,来宁城闯荡,费昆出世,他妈妈难产去世,然后家里就只剩下他们三条光棍儿。
他的记忆找不出任何问题,可是为何血型对不上?
费源手心里满是冷汗,不知道此刻该和谁求证,现在举目四望,突然发现,他的生命里,竟没一个对他知根知底儿的人。、骤然晌起的手机铃声惊了他一下,他现在仿佛一只惊弓之鸟,周围的一切响动,都让他感到害怕。鑀来电话的是曲宵,询问他有没有费昆的消息。•曲宵说了两句话,听出他情况不妙,问:"阿源哥,你怎么了?傅照水欺负你?”
费源身上发抖,嗓子里堵着什么似得,堵得他说不出话。、“阿源哥,你别急,我这就回去,今晚就到,你别担心,傅照水扣不下你的,我肯定带你走。”
"不是”费源吸了口气,终于发出声音,“和二爷没关系,宵宵,你你记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曲宵语气疑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费源好半天才能说出那句话:"我突然不明白,我究竟是谁了”他这辈子真是越活越糊涂,活到搞不清自己叫什么,该在哪,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曲宵追问他细节,费源叹了口气,说:“再聊吧,你也别急着回来,我说不定过两天就回去了,见面和你说。”
费源挂掉电话,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不想轻易下判断,他心里的某个角落还在期待,最好是他爸的血型搞错了。鑀梳理着脑子里乱哄哄的想法,费源擦着脸出来,一抬头,看到傅照水喘着气站在洞开的卧室门口。
男人大步流星走近他,摸了摸他的额头,低沉磁性的声音问:“出什么事了?”
这温柔的询问让费源满心发酸,他想告诉傅照水:我很害怕,这辈子活到今天,好像都活在了谎言里。、傅照水抱住他,拍着他的背,“阿源,别怕,二哥在这儿。
第121章二哥我没家人了
费源的情绪稳定了一点,傅照水问他出什么事了,他想来想去,没有告诉傅照水目前的情况。
有些事他还不能急,暂时也不能让傅照水知道。
他回抱住男人坚实的身躯,埋在他肩头说:"没什么,就是突然很想你。”
头发上落下一吻,怀里的胸膛微微震动,傅照水道:“这个搪塞我的借口,我很受用。”
费源伏在他肩头,笑了一下,抬头看他,"什么也瞒不过你,真没意思。”
傅照水没接话,费源望着他的眼,说:"二哥我好像,没有家人了。”
闻言,傅照水心头一痛,望着眼前憔悴的男人,想起多年前,初遇的那个春末。、他的小朋友站在阳光下,光滑的栗色短发在阳光下显得那么温软,他走过去,那个小朋友摘了墨镜,眯着眼睛,在他身前小小一只,仰着头看他。P他的脸上写满稚嫩,单纯无害,让他忍不住想要摸摸他柔软的头发。、一晃,快要九年,他们在这段纠结的爱情中,折腾得精疲力竭。、他抬手摸着费源的脸,认真、坚决地告诉他:“阿源,二哥就是你的家人,以后不管是谁,都别想伤你一分一毫。”
费源勾起点笑容,傅照水能看出那笑容里的疲惫。
他知道费源有事瞒着他,费源的每一点变化,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可是他没法追问,在费源说出“没有家人”这四个字的瞬间,他的小朋友仿佛要化作一缕烟尘,从他眼前消散。、傅照水不敢再逼得太紧,他真怕费源垮掉,这该死的生活,已经把他最想保护的人折磨得面目全非。
他知道费源心软,不到万不得已,不肯伤害任何人,他愿意保护这份善良,他舍不得费源和所有经历苦难的人一样,在煎熬中变得挣狞,被残忍的人生磨出尖牙利爪。
费源就是费源,快快乐乐,没心没肺,在他画出的小圈子里不设心防地活着,这样最好。、但他知道,这个梦想,已经越来越无法实现。4深夜,万籁倶寂时分。、傅照水在黑暗里翻过身,迷蒙中发现身边空了,他心里咯瞪一下,惊坐而起,打开灯,发现费源不在屋子里。
他赶忙出去找,客厅的灯亮着,费源坐在茶几边,埋头翻着那些档案。、傅照水怕吓到他,下楼时就弄出些动静,可就算这样,他还是看到费源猛然哆嗦的背影。、费源肯定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独自承担着,不肯说明。、傅照水坐到他边,费源主动道:“下午眯了会儿,睡不着,下来坐坐,二爷怎么还不睡?”
傅照水抽出他手里的资料,前后翻看,"你不在,我睡不着。”
费源笑了笑,望着他,眼神里痴迷又伤感,突然倾身,靠在他肩头。、他漂泊无依的生命,只有在这片肩头,才能有一些安全感。、“要不要吃点东西?你瘦得硌人。”傅照水试图开点i兀笑。、费源很给他面子,笑了一下,抱住他的胳膊,故意让自己突出的骨骼压在他身上,"不吃,就要这样硌着你。”
傅照水翻倒了户籍那页,想到什么,问:"这几天的菜,问告诉王孃孃做清淡点,你是不是嫌弃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