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程夏没转身，手绕到后面摸他的脸。程煜把背弯下来，她摸到耳垂，用指腹捻揉。
“不要难过了，嗯？”
程煜吻她耳根，胡茬擦着脖子，有些痒，程夏缩了下。
“我不难过啊。”她转过身来抱着他，弯着眉眼，哼出个讥嘲，“我又没答应他们，干吗要难过？”
程夏觉得自己很冷血，面对泣不成声的老人，她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只有烦躁。
“抱歉，她从没对我尽过母亲的责任，我也没义务救她儿子。”
声音平静得程夏自己都惊讶，恍惚又有种不真实感，好像她是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干脆利落地说着台词。
赵梨花花白的头缓缓抬起来，看着挺震惊的样子，好像压根就没预料到她会拒绝。程夏站着的，居高临下看她，心里有种复仇的快慰。
她懒得废话，转身离开，孙小猛咚咚追出来。
“囡囡，舅舅求求你了，滔滔他才两岁，难道你忍心看他就这样死掉？”
她当然不忍。
别说是和她有血缘关系了，谁家两岁的孩子用得上她的骨髓，她都愿意救。但这两人心急的样子，程夏看着扎眼。
孙小猛揪着她的胳膊，态度倒还好，好声好气地哀求，俨然是个好舅舅。他不知道症结所在，还以为程夏是怕疼，赶着给她科普捐骨髓的知识。
程夏胃隐隐作痛，用力挣了下。他手劲大，挣不开，程夏也是气急了，红着眼睛狠狠咬下去。
孙小猛闷哼一声，手松开。
伤口有血丝渗出，还挺疼，孙小猛暴脾气上来，正想骂娘，蓦地对上程夏淬了冰的眼神。
像是要吃人。
孙小猛垂下手，忍着气没再拦她。
程夏当然不会说自己咬人的事，只说她拒绝了他们。心里太多情绪交织，她胸口堵得厉害，说着说着声音就哽了。
程煜摸着她的后脑勺，“拒绝就拒绝了，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既然都已经拒绝了，就别再想这事，哥希望你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嗯？”
程煜是了解她的。
平静是伪装的，坚强也是伪装的，这会儿她的心肯定早已千疮百孔。
程煜喜欢她的懂事，但有时候又心疼她的懂事。
比如现在，他想成为她的依靠。
“很多事，你可以告诉我。”程煜在飘窗上坐下，把人抱到腿上，“我知道你不想爸妈担心，但我不一样，我不但是你哥，还是你男朋友，对吧？”
男朋友。
程夏心里暖起来，头靠过去，手在他脖子上摩挲，“我怕你会觉得我很无情。”
过后，她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就算对遗弃她的人有怨恨，但两岁的孩子是无辜的。
“怎么会呢。”她抠着指甲，隐约自责，程煜把她手指抓过来，“我说过，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程夏笑了，侧着头觑他，“包括分手吗？”
程煜啧了声，半托起她的屁股，大掌拍下去，“不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