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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应该知道自己跑了,可是并没有第一时间追。轻蔑的态度让苏青杳感觉自己像一只蝼蚁一样被对待。
苏青杳咬着牙,右腿的陈年旧疾让她跑得很艰难。
已经到了极限了,小腿也在隐隐作痛,但是求生的欲望让她突破了恐惧,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沙地上,往远处奔去。
身后有嘲讽的笑声,自大地嚎叫:“你跑不远的,中国人!这就是你们的勇气吗?只会跑?”
有尖锐刺破空气的破空声,倏地划破空气落在了苏青杳右前方的沙地里沙地上,“biu”的一声,在沙地里穿出一个洞,有黄烟从洞口腾空而起。
苏青杳心一紧,全身肌肉都在打颤。
她牙关咬紧,全身都因为紧张而疼痛,不停往前跑。
身后,两个男人站在高高的沙丘上,张开双手,对着月亮如同狼嚎似的,嗷嗷嚎叫。
一个男人留在原地看着好戏,在远处姣好。另一人举着手里的冲锋枪,慢条斯理地迈着长腿,循着苏青杳逃跑的方向追去。他看着迈腿缓慢,速度却很快,很快就拉近了自己和苏青杳的距离。
枪子故意落在苏青杳身后和两侧的地面,连着十几发子弹落在沙地山,巨大的威压恐吓着苏青杳。
苏青杳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子弹打在沙地上激起的尘土已经砸在了她的脚后跟上。
地面不平坦,苏青杳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可是浑身肌肉都紧张地痉挛,不受她的控制。她费了好大劲才将将站起,身后的男人已经快步赶到了她的身后。
“你喜欢这里吗?中国女人?”男人大笑着问,语气轻蔑。
他张开双手四下打量着月光,满意地点头,缓缓跟着苏青杳。
苏青杳笃定他不敢朝她开枪,没有回头,咬着牙往前跑。
突然间,男人喊道:“停止吧,就在这儿吧。不然我真的要开枪了。”
她听见保险被按下的声音,身体僵硬地停下,缓缓回头。
月光下,黑漆漆的枪口,金属的表面反着冰冷的月光,无情地指在她的身上。
苏青杳脸色苍白,鬓角冒出了冷汗。她嘴唇苍白地呼了一口气。
凌晨,夜更黑,沙漠里昼夜温差大,此刻温度更是低到十度以下,苏青杳打了个寒噤。
缓缓地举起了双手。
男人满意地勾起了唇角,笑了。
重重的机枪在手上碍事,他挑眉:“把衣服脱了。”
他的眼里带着贪婪的欲望,上下打量着苏青杳的身材。腰线很细,臀翘,只可惜胸脯不如白人丰满。但别有韵味。
是个不错的体验。
苏青杳很配合,将身上的冲锋衣脱下,里面是修身的运动衣开衫。她犹豫了片刻,听见男人不耐烦的轻啧一声,垂眸眼里带着恨意,开始拉下运动衣开衫。
里面只有一件运动背心。平时她在基地干活,都是以运动休闲风为主,吸汗防热,还耐脏。
只是没想到,这时候却方便了别人。
手指颤抖地捏着拉链往下滑,速度很慢,缓缓地滑到了胸口,露出了漂亮的一片白。
精致可观的沟壑在月光下莹莹如水,男人眼睛亮了亮,呼吸瞬间变重。
明知唾手可得,便不再防备,他将枪放到地上,开始解下自己的腰带。
苏青杳的眼睛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下,余光微不可察地盯上了腰带上挂着的大马士革钢刀。
男人把腰带解开,却没有将刀也扔到一旁,只是拉下了□□的拉链。
“kneel!”男人兴奋地命令苏青杳跪下。
苏青杳浑身一震,抬头看他,一双清透的眼里没有隐藏恨意。她死死盯着这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想从他充血的眼睛里看出属于这个人的面孔,她要记住这张脸,一辈子记住。
她的眼神让这个匪徒更加兴奋了,嚎道:“kneel!”
苏青杳依旧不肯跪,匪徒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长发,骂道:“bitch!”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越野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巨大的轮胎碾压这冰冷的沙面,朝两人的方向袭来。
刺眼的远光灯照得两人睁不开眼。男人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句:“他不如我温柔,你等着死吧!”
说罢,将苏青杳一把摔在地上。苏青杳重重落在地上,胸口撞击地面,撞得她呼吸不过来。
沙石涌入衣服里,脸贴着冰冷的沙面,她迷迷糊糊地看见那辆车一直在加速,飞快冲向两人。
男人挥着手高喊:“兄弟,停下!”
可是车子没有丝毫减速,甚至还在加速,冲向他。
男人终于察觉到不对,跑向冲锋枪想捡起枪,但已经晚了,车子已经在须臾间到了近前,毫不留情地重重撞在他身上,男人被撞飞三米,摔落在地,一口血吐在地上。
车子急刹住,苏青杳终于缓过劲来,看到有
', ' ')('人下车,从地上的角度看过去,是一双眼熟的马丁靴。这是她花了一个月工资买的。
眼睛上抬,一双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是楼祁。
浑身肌肉剧烈的疼痛感这才从大脑皮层传来,她知道自己安全了,一放松下来,瞬间天旋地转,晕死过去。
苏青杳以为自己睡了很久,梦里光怪陆离的世界,她却记不住分毫。
再次醒来,却不过是十分钟后。
她在一个温暖的怀里,醒来时,正对着楼祁结实坚硬的胸口,她还以为自己在危险当中,应激似的起身,头顶却撞到了柔软的东西。
楼祁的手抵着她的头,挡在她和车顶之间,眸色如水般温柔,压低嗓子问:“醒了?”
苏青杳睁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楼祁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她。
很久很久以后,苏青杳喊:“楼祁。”
“嗯。我在。”
她的眼里聚满了泪:“楼祁。楼祁。”
“我在。”
她的泪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滑到下巴,苏青杳一把抱紧楼祁,哭着喊道:“楼祁!我好害怕!”
“傻小蝉,我知道你胆小,所以我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正文完结。
春光
温柔的大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呼吸温暖,声音沉沉的,托着她缓缓落地似的。
她知道,楼祁向来都是无所不能的, 能在八年后找到她, 也能在沙漠里找到她。
苏青杳哭了很久。天边开始泛着曦光, 天际线镶上一层金边。
暗光蒙蒙亮起,沙地上, 颓然晕厥, 被反绑着的匪徒痛苦梦呓。
车内安静,楼祁摸着苏青杳的脸,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泪:“不怕了, 小知了,哥在这儿呢。”
她点点头, 察觉到她坐在楼祁大腿上的姿势有些尴尬,红着脸想下来。
苏青杳右手撑着他胸膛,微微用力想支撑自己下来,忽的听见楼祁低低闷哼一声, 她一怔, 立刻反应过来:“你受伤了?”
楼祁摇摇头, 声音压抑, 强忍着痛苦:“没事, 撞了一下。”
苏青杳手上一阵湿热,她抬手一看, 一片血红, 低头, 她胸口的衣服也被染红了。
这么久她都没有发现, 还傻乎乎地坐在他怀里哭,明明胸口都浸透了!
“你流血了!还没事!”苏青杳气得带着哭腔说道。
楼祁将外套合上盖住伤口,轻描淡写:“你不说我都没发现自己受伤了。放心,只是划破了皮。”
他运气不错。大概是放松了警惕,这两个匪徒只有一个人带着枪。
带枪的人正好追着苏青杳走了。他开车赶到另一个人停车的地方,和这人发生了搏斗。对方人高马大,非常难缠。更吃亏的是,对方随声带着大马士革钢刀。
他被刀划伤了,最后他用车用灭火器材扳回一局,把刀卸了以后,丰富的搏斗经验让他支付了对方。
最后把人捆在了原地,他开着对方的车跟着脚印追过来。这会儿,两个人都被制服了,他也脱力了。
找到苏青杳后,他就收到通知,大使馆已经联合警方派直升机来找人了。
沙漠吹了一夜的风,他们来时的痕迹已经被风沙掩埋。
率先离开的匪徒们就算意识到不对劲,也不会这么快寻到他们,更何况,天亮了,他们不会贸然行动了。
“小知了,别下去,抱抱我。”他像撒娇似的抱着她,脸在她的肩膀不停蹭。
像只大德牧似的,要主人摸头。
苏青杳的鼻尖泛酸,压抑着哭意,吸吸鼻子抬手轻抚他的短发,头发柔软光滑,带着楼祁的体温。
耳边传来平缓绵长的呼吸声,楼祁睡了。
她才深吸口气,强忍住的眼泪不住流下,再看楼祁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体温和肤色都在正常内。
她将自己的冲锋衣团成团,堵在楼祁胸前的伤口止血。伤口很深,但如同楼祁所说,只是划伤,问题不大。
但那皮肉被割裂开的巨大沟壑触目惊心,依旧让苏青杳痛得无法呼吸。
她是最知道皮肉上的痛苦的。他一定忍着极大的痛意再找自己。
幸好幸好,一切都来得及。
天光大亮,太阳从沙漠的地平线一点点升起,调皮地跃动着。
晨风卷着细细的沙砾,光线忽明忽暗,太阳似被笼罩在黄色轻纱中,朦朦胧胧。
苏青杳打开手机的定位app,屏幕上,一蓝一红两个象征他们俩的小圆点,在广漠无垠,没有任何街区的白色地图里,重叠在一起。
他说到做到。
无论她到哪里,他都会一直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她,或者他死。
二十分钟以后,直升机的轰鸣巨响从天而降,激起漫天的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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