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啊,比翻书还快。
披萨脆嫩刚好,啤酒温度适宜,一切都堪称完美。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各怀心事。
余光看见墙角的白色纸箱,辛懿问:“那些是什么?”
“一些杂物。”
“原来家里的?”
“算是吧。”
辛懿蹲下,凑近看箱子里横七竖八的杂物——一看就是男人收拾的,杂乱无章地摞在里面,一只相框戳出一角来。
她指了指相框看他。
庄景安撇了下嘴角,点头。
辛懿小心地将相框抽出来,画面上是个清瘦的男孩依偎在年轻女人身侧,男孩额头还贴着胶布,脸颊还有小块青紫,但龇牙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照片上的女人很眼熟,辛懿又细看才发现她的眼睛与庄景安如出一辙,狭长的桃花眼。
这张面孔也同样出现在庄景安的办公桌上。
当初,辛懿曾怀疑这个漂亮女人是不是庄景安的旧爱甚至白月光。
可现在……她看着相片里的阳光少年,问:“这是你和……”
“嗯,”庄景安说,“我妈。”
难怪,他的眼睛狭长,摘下眼镜的时候分外魅惑,原来是因为承袭了母亲的眼形。
“阿姨很漂亮。”辛懿由衷地说。
“那当然。”庄景安理所当然地说,“我长得像她。”
迷之自信!
辛懿很想吐槽,却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
端端正正地把相框放在一边的架子上,辛懿正要支起身,突然感觉捂着小腹蹲在地上不动了。
“怎么了?”庄景安问。
辛懿额头沁汗,声音发抖:“肚子疼……”
片刻后。
辛懿被安置在卧室里,身上盖着柔软的毛毯,又被bi着喝了大半杯热水,半靠在床头,垂头丧气地说:“真扫兴,好不容易住在这里,也没能喝着啤酒看江景。”
看着她孩子气的模样,庄景安随口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们的契约说散就散了。
辛懿看着他的背影,没接茬,而是哼哼唧唧地转移了话题:“我要是男人就好了,不用受这活罪。”
“你明知道自己生理期还喝冰啤酒,疼才死也活该。”
庄景安嘴上说得狠,辛懿刚想回嘴,就见他从钱包夹层里掏了一小包yào片,剥了一颗递过来。
“这是什么?”
“止疼片。”
辛懿敏感地问:“……你为什么随身带着止疼片?”
庄景安抬手:“张嘴。”
她眨眼:“苦不苦?”
他无可奈何地上前一步,轻轻掰着她的下巴,将小yào片给她含住,又递来水:“话这么多,看来还不够疼。”
辛懿白着一张脸回嘴:“有本事你来疼疼看。”
话刚说完,被褥微动,一只温暖的手掌落在她紧紧揪着的小腹。
温热,从他的掌心传到她的小腹。
焦灼的疼痛,莫名地缓解了。
辛懿自诩脸皮够厚,却不由得红了脸,可他只是将手掌温柔地覆在她的下腹,再没挪动。
庄景安问:“这样好一点?”
“还……行吧。”她别别扭扭地说,祈祷他不要揭穿自己的窘迫。
庄景安果真没有取笑,只温声说:“那就睡吧。”
疼痛,疲倦,裹夹着不可思议的安心,辛懿原本只是试着合眼养神,没想到竟真的渐渐坠入梦乡。
意识模糊之际,升出一个念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关心她的生理痛。
人人都默认她是辛爷,是女汉子,合该钢筋铁骨,百du不侵……大家都忘了,除此以外她还是个只有18岁的女孩,一个从来没有被人呵护过的小姑娘。
她终于睡着了,褐色的卷发乖巧地伏在枕上,狐狸似的眼睛闭上了,白日里的倔强要强也终于从这张精致的面孔上褪去,露出她本来的柔婉模样。
庄景安的姿势一直没有变,直到她的呼吸越来越均匀,因为疼痛而微蹙的眉尖缓缓释开,他才抽出手,将毛毯盖好。
睡着的辛懿卸下了盔甲,白皙的面孔,单薄的肩头显得那么脆弱。
当庄景安意识到,脑海里划过“保护她”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