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从沙发里站起身,伸手拉门,才发现房门纹丝不动——居然是被庄景安用反锁密码锁死了!
他要做什么?!
辛懿接连输了几串数字,没一个对的,电子门被锁得死死的。
她光着脚,在门上踹了一下,脚生疼,心里又急,满屋子打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细密的汗水从前襟、后背一点点渗透了衣衫。
黑暗中,辛懿满脑子都是他临走时那双杀意满满的眸子。
她捏紧了拳,裹着创可贴的伤口隐隐刺痛也浑然不觉。
辛懿走上阳台,弯腰探出身朝上方看——户外墙壁上有铁制的把手,一路朝上,那是用来上天台检测太阳能集热管的。
她抬手,将蓬松的长发随意一拢扎在脑后,双手一撑,攀上阳台围栏。
江风阵阵,裙摆被风吹得衣不蔽体,辛懿只觉得身体是冷的,心是热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在安叔做出疯狂的事情之前,找到他。她不能让耿重年那个混蛋,在害了她之后,再害了他。
铁把手上有细碎的铁锈,她刚刚抓住,就感觉粗粝磨手,腿在阳台围栏一蹬,顺势踩上铁把手。
辛懿像蜘蛛人一样攀在了金澜湾的外墙上,不敢往下看。
她只能一步、一步朝上攀爬,十一楼,往上四米是天台。
耳边是呼啸的江风,鼻子前面是铁把手上浓浓的锈味,辛懿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手脚并用地朝着天台前行。
突然,江面上的轮渡传来一声鸣笛,被空旷的江面无限放大。
辛懿下意识地偏头,看了一眼,右脚没能准确地落在把手上,拖鞋瞬间从脚面滑落,转眼被风刮出老远,轻飘飘地不知被吹到了哪里。
凉风里,汗顺着额角滴落。
她收回视线,再也不敢回头。
终于手足并用地翻过了天台的围栏,辛懿从地上爬站起身,一秒也没敢耽搁,顺着消防楼梯进了电梯,一路直下。
刚出楼栋,刚好有送其他客人进来的出租车立起空车灯牌,她立刻拉开车门坐进后排:“条市口,快!”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排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孩,她脸色苍白,还只穿了一只拖鞋。
“小姑娘,要不要……报警?”
辛懿愣了下,勉强平复了起伏的胸口,靠在椅背:“不,我没事。谢谢,请快点,我赶时间!”
“吵架了?还是离家出走?”司机是个中年大叔,一路之上喋喋地劝说,“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常常跟我吵。但是我告诉啊,虎du不食子,大人做啥都是为你好……”
辛懿看着手机上始终无法接通的通话画面,心不在焉地说:“是,虎du不食子,可有些人连老虎都不如。”
到了条市口,她要下车才意识到没带钱。
司机说:“算了,不要了。你看,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小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辛懿心头微暖,跳下车冲司机鞠了个躬,光着脚跑进了小巷。
有些人对陌生人也心怀善意,而另一些人却恨不得将亲眷抽筋拆骨、榨干骨血。
小楼一片安静,每扇窗户里都是漆黑。
辛懿赤脚走在楼梯道里,手扶着墙壁,悄无声息。
老式木门虚掩着,室内没有开灯,直到走到门口,她才听见室内窸窸窣窣的声响,是衣料在地面摩擦的声音。
她猛地跨进客厅,一眼看见侧身站在窗边的高大男人。
窗外是条市口昏黄的路灯,能照进屋内的光线寥寥。
男人的侧影如同剪影,轮廓鲜明,背脊挺直。
庄景安。
他的面前,是双手撑地跪在地上的瘦小男人,若不是这人哀声讨饶,辛懿甚至不能确定这个干瘪猥琐的家伙到底是不是耿重年——因为他头上套着布袋。
辛懿认出那是周兰平日买菜用的布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系住,将耿重年的脑袋套得严丝合缝。
她刚要张口,庄景安忽然转过脸来,抬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光线太暗了,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站在他的面前,片刻之前那种惶惶不安却神奇地烟消云散,即使,眼前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