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任中卫,跟段向德比起来,更像是他的父亲。
他觉得班兴昌是为了打赢这场官司而说谎。
不管是怎么说服段向德的,总归是在说谎。
段向阳也不相信班兴昌这些话,要求段向德跟段融进行亲子鉴定,法庭允准。
沈半夏在外面等得心焦,看到有人出来,她跑过去,穿过人群跑到段融面前,急切地抓住他的手,生怕他被人带走一样。
段融把她手反握住:“没事。”
沈半夏拿眼睛去看班兴昌,想从他那里得到切实的答案。
班兴昌笑了笑,一脸轻松:“看把你紧张的,我这个金牌律师的名头是大风吹来的啊,这么个小案子我都搞不定?”
沈半夏猛地松口气。班兴昌这么说,就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能让段融没事。
她并不知道班兴昌在法庭里说的那些话,段融明确地听到了,可他不信。
他只是无法理解,段向德为什么要帮着班兴昌做伪证。
不久后,他和段向德送去的血痕样本有了结果,二审时由法官亲自查看。
亲子鉴定结果上显示,段向德和段融确实存在亲缘关系。
段融是段向德的儿子。
法官宣布结果,原告一切诉求被驳回,并需向被告公开道歉,赔偿被告名誉损失费。
段向阳听得脸色发黑,咬着牙暗骂给他寄匿名信那人。
到底是什么居心,害得他白忙了一场,还落了这么多埋怨和笑话。
班兴昌一块石头放下,带着段融离开法庭。
“看来我还是宝刀未老,”班兴昌一脸得意:“我决定了,暂时先不退休了。退休多没劲,还是打官司跟人唇枪舌剑地有意思。”
段融仍没从刚才听到的真相里回过神。
他始终不认为自己是段向德的儿子。
“别瞎琢磨了,”班兴昌说:“你只要好好想想,任中卫他要真是你爸,他能把你往监狱里送?虎毒不食子,他能干得出这种事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他一直以来都在利用你。”
“所以你就去找了段向德,说服他替我作证?”
“其实不是我去找他的,是他主动找我的,”班兴昌叹口气:“你一直都觉得他不喜欢你,可到关键的时候,真正愿意帮你的,还是你的那位父亲。”
沈半夏从远处跑过来。这次她要来旁听,段融还是不许,害得她一直揪着心。
“老师……”她紧张地找班兴昌打听。
班兴昌把段融拉到她身边:“别问了,人都好好在这呢,全须全尾给你送回来了,还有什么可问的。”
班兴昌往外走:“你们两个以后要是没有重要的事儿就别再找我了啊,我都一把年纪了,老婆又死得早,你们整天在我面前秀恩爱,也不想想我受不受得了。”
班兴昌嘟嘟囔囔地走了。
这么久以来,沈半夏脸上终于由衷露出一个笑。
她踮脚把段融抱住,脸在他颈窝里蹭,贪婪地感受着他的气息。
“你真的没事了,对吗?”她问。
段融的手圈住她腰,把她拔萝卜一样从地上抱了起来,一路这么抱着往前走:“什么事都不会再有了。走,老公带你去吃大餐。”
沈半夏听得害羞,耳朵红了红,心里甜丝丝的,比打翻了蜂蜜罐还要甜。
她的段融真的没事了。
没有比这件事更好的了。今天的天气都好了起来,阳光正好,微风和煦,抬起头,可以看到蓝天白云。
她往后的每一天,都会是好日子。
……
鲲鹏回到了沈文海手里,这是他花了半辈子研究出来的心血,甚至差点儿因为它丧了命。自从醒来以后,他就一直在为把它夺回来四处奔波,但是段向德的势力太大,他找不到一点儿办法。
如今段融帮他把东西抢了回来。
心愿突然达成,他倒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很久。窗外黄昏的光打下来,金光流泻了一地。
沈半夏回来看他,沈莹带着两个儿子也来了,后面跟着自从回来以后就老实了很多的贾旗。
原本有些荒凉的家变得热闹,可就是少了陈筠。
沈莹从超市里买了很多食材,一个人在厨房忙碌。沈半夏要去帮忙,她不让,扭脸把贾旗叫了过去,使唤着贾旗帮忙洗菜。
沈半夏在客厅坐了会儿,不知不觉又想到了段融。最近他都在为了新公司的事情忙碌,各项工作都开始走入正轨,每天都要忙到很晚,不是有她盯着,他常会忘了吃饭。
他要开发出一家新的公司,要保住段家的基业。可段家那些旁支不怎么领情,整天借着媒体骂他是不肖子孙,身上留着段家的血,却快把一个家族搞垮。
段融不说一句反驳的话,默默做着自己的事。
沈半夏窝在沙发里抱着膝盖,眼睛有些酸,喉咙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