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2 / 2)

排队出宫的马车实在太多,即便时常有人让行,也差不多两炷香的时间才轮到了安王王辇。

守在此处奉命缉拿刺客的侍卫统领叫做张全,他在那绣着安字的车壁下耐心的等了会儿,也没见人落车过检,没奈何提高了音量,再次恭敬的说了一句:安王殿下,请开了车门。

车门纹丝不动,倒是左右颠簸的感觉愈发猛烈了。

张全有些急了,看看后方积蓄越来越多的车辆,想想刚才总管大人雷霆之怒,思量了好一阵,终于壮了胆子上前拉门。

吱嘎

门一拉就开,可内里的场景真是一言难尽。

袍服、亵衣、配饰与靴子,扔得到处都是,衣衫凌乱的安王半靠半躺的倚在背垫上,一个通身雪白的身躯被他掐着腰肢,侧骑在他的腰间,看情形,正是交战激烈之时。

车中两人明显被开门声惊动了,齐齐转头看来,张全刚刚看清上方那人的脸,认出这是安王独宠的爱妾重楼,立刻就被一块物件当头砸中,暴怒的声音随之响起:滚!眼睛不想要了?!

张全忙里忙慌退了半步,又赶紧伸手帮忙把门关上,低头向地面看去,砸他的是一个红锦双鱼纹的香囊,多半是谁贴身佩戴的饰物。

刚才所见那旖旎的一幕立刻在脑子里来回晃荡起来,又是惊诧又是鄙薄又是钦羡的,一时也品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于车顶和车底搜索的两人此时拢了来,摇摇头示意并无异样,他再回想一下头前那一眼,车内空间一眼既明,并无第三个人,那重楼吧,通身雪白的似乎也是完好无损,至于安王,那就更不可能是刺客了,于是手一挥,就此放了行。

车已走了老远,张全眼前还觉得白乎乎的一片,等再次放行两架马车后,憋在胸口的那句艹,方才痛快的骂了出来,不由又朝着安王府的方向望过一眼,心里估摸着这短短的一程,够不够那位好色王爷将这车震玩到尽兴的。

与他幻想的画面截然不同,王辇刚一离开宫门,车内的气氛再度凝结成冰。

楚归自觉的扯过衣衫开始着装,萧祈也没说话坐直了些,伸手向桌面的茶壶摸去。

他们出宫出的太急,车中热茶尚未备妥,他便就着冰冷的茶水,狠狠的灌过一气,咣当一声,茶壶被丢在桌面一个反弹,跌落到了地毯上,瞬间溅湿了一大片。

楚归的动作停了一瞬,却又立刻恢复了常态。

王辇最后停在了安王寝殿正门,萧祈冷风过境一般先行下了,楚归慢悠悠的随在其后,正有些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突然又被人掐了手腕,一路扯到了书房。

密室门一开一合后,那只滚烫的大手就势狠狠的一甩,质问如冰冻的雨点一般当头落下:好你个楚归!好一个野鬼!!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不是?我这跳板踩着可爽快了?!!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楚归木然的不知如何辩解,其实,又有什么可辨的呢?事实已经清楚到辩无可辩的地步了。

萧祈像只困兽一般左右兜了几圈,一直持续发热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些,问道:我皇兄他他话说不下去了,意思却明白的很。

楚归答道:不确定,没等看到结果崔成林已赶了回来,我要是再多呆片刻,想必已不用劳烦王爷您舍身施救了。

这语气让萧祈气到极致又恨到了极致,双手狠狠掐了楚归的肩膀,声音已是咬牙切齿:王爷?名字都不会喊了么?我在你心里,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可曾对我有半点真情实意?你说啊!!

昏暗的烛火下,眼前人紧紧抿着薄唇,苍白的脸上半丝表情也不见,似乎已经是个离了魂的傀儡,仅凭肉身无知无觉的立在此处,任他生死予夺。

他双手猛地一推,已然回身开了密室门,嘴里命令道:无名,将人押到暗狱!

说完,再没回头,风一般出了书房,不知所往。

无名一脸懵的显形出来,搞不懂这两人从宫内回来后使的什么花招,怎么下午还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晚上居然就到了下暗狱的地步?

再说了,真的要押到暗狱去,那这人不会逃跑的么?真的逃遁起来,自己又哪里打得过,抓得住?

楚公子?他有些不能置信的问。

面前这位不知听见没有,一动不动的呆立了好一阵,似乎终于回过神来,脸上勾起个很是破碎的笑容,轻声答道:听他的,走吧,去看看你家暗狱长什么模样。

所谓暗狱,就在密室的正下方,无名打开了墙上一道石门,幽深的楼梯漆黑中蜿蜒而下,看不清尽头在何处。

楚归做了史上最配合的犯人,乖乖跟在押送者的身后,向下走了约有二三十米的距离,方才看见几间铁栏与石壁围成的囚室。

不知道这个地方建造出来的初衷是什么,又也许他才是第一位的囚徒,说是囚室,其实也是简单的石室,床铺桌椅皆有,除了简陋至极以外,倒也没什么脏污与异味。

他也不挑拣,随便进了一间坐下,就此闭了眼,一言不发。

脚步声与关锁的声音次第传来,四周彻底安静后,楚归再度睁眼,什么也看不见,真的黑得可以。

没等他彻底适应这黑暗,无名又匆匆的折返回来,这一次,带了净水与伤药,还有换洗的衣物,烛火也没忍心熄灭,搁在了桌上,胡乱点个头后再度没了人影。

楚归将药瓶捏在手里,心知肚明是谁吩咐送来的,心中的感觉分不出是喜是悲,明知道要杀他的至亲了,这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救了自己,面上凶狠的不要不要的,实际呢?却还一直惦记着他的伤势。

这嘴硬心软的架势,哪里像是个无情无义的天家人呢?

将烛台挪近一些,他解开衣物开始自查,那是一条巴掌宽的细长伤口,边缘极是光滑,切口也深,他确定没有任何兵器靠近过自己,那便只能是指风刮出的了,而且,也只能是尚未照面的崔成林。

他不由心中又重重的一坠,人未到,气劲却已厉害到了这种地步,自己那所谓的三管齐下真的还能奏效么?

毫针是散射的,这次的机扩装足了十二枚,软刺取的心脏方位,就算最后偏了些,乌金丝脱手时添了外抛之力,可以想象整一根会呈现出镰刀状的横切面,大片的切割过去,秋水则是最后的保障,那一掷,已费了他所有的内力,加上剑本身的重量,应该会后发先至,率先刺向目标的脖颈。

左思右想,感觉并无遗漏之处,可反过头来再看看自己腰间的伤口,又说不上有什么十足把握,只能强自按捺着疑惑之心,先着重于眼下,开始处理伤口。

他不能辜负萧祈的这番心意,药膏,还是要抹的。

在他的头顶之上,萧祈在演武厅里击爆了今晚的第三个沙袋,黑色的铁砂顺着破洞处汩汩的流动出来,扬起了一片粉尘。

气终于消了一些,回头看看前来复命的无名,沉声问道:有消息了?

无名:是,皇上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据说是惊吓过度,已下令停了五日的早朝。

萧祈松了口气,却又后悔当时走的太过匆忙,现下看起来,兄长遇刺生死不知,自己却第一时间离了宫,还在王辇上颠龙倒凤的,无论是从情理还是伦理来看,都显得过于乖张,有些刻意了。照往日谨慎胆小的性格,应该是缩在原地躲在太后队伍里更为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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