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准备去找钟聿谈事情,却在半路被他秘书拉住。
“今天老板心情非常糟糕,一大早楼下好几个部门老大都被ko了,我劝你还是别在这时候进去讨骂!”秘书战战兢兢地提醒陆青。
陆青跟了钟聿三年了,知道他有时候确实会喜怒无常,但最近几天爆发的频率实在有些频繁。
他想了想,问:“钟总上午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对,姓高,是个律师,前脚刚走,怎么,跟那律师有关?”
钟聿处理公司事务,钟氏也跟好几个律所有合作关系,所以他见律师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陆青知道,这个高律师跟其他律师有所不同,不过他也不会把钟聿正在办离婚的事往外说。
“没什么,去忙吧!”
他没功夫跟小秘书唠嗑,报了资料去敲门。
小秘书以“同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赶紧闪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进来!”
陆青敲完门之后,里头穿出沉沉的声音。
他在门口又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以为又将看到一个暗幽幽的办公室,但呈现在眼前的却是灯火通明。
即便是落地窗外面阴云密布,天色不好,但天花板上巨大的灯带也让这间宽敞的办公室变得两趟无比,而小秘书口中暴跳如雷的钟聿,此时却卷着衬衣袖子,扯了领带,半弯着腰站在桌子前面安安静静地玩纸牌。
噢不,也不算纸牌,确切而言是纸牌屋,即将一张张纤薄的扑克牌往上垒,搭成一座屋子的形状……
第370章 传票
屋子已经垒得挺高,但钟聿还在继续往上添加纸牌,但进行到这里意味着往上每垒一层难度就会增加一层,所以他必须凝神屏气,半弯着腰撑住桌面查看半天。
陆青虽然没玩过这个东西,但知道只要一步踏错,前功尽弃,这是一个需要挑战者极具耐心和冷静的项目。
钟聿一向很擅长玩这类游戏,此时他半伏在桌子前面,目光如出鞘的剑,凝视之余寒光锋利。
他需要抛开所有闲杂纷扰,将自己完全沉下来,沉到底,这样才能保证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踏错步子,导致功亏一篑的结局。
已经二十多层了,越到高处便越危险,而他需要停下来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陆青在旁边不敢打扰,但大概是受氛围影响,竟也跟着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手掌慢慢握成拳。
眼看着就要封顶了,终于到了最后一步。
钟聿几乎把半个身子都伏到了桌上,细看每一层和每一个结构处的平衡关系。
他心里大概有本帐,知道哪边轻哪边重,可真到这一步的时候还是会有些举棋不定。
最关键的一步了。
摆上去,成功了即百年基业,失败了便是满盘皆输。
眼看着钟聿总算抬起了手臂,瞅准一处将最后一张扑克牌往上放,陆青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掌心甚至开始冒汗……
他也跟着凝神屏息,眼看着钟聿将牌轻轻放了上去。
一秒,两秒,三秒……
“钟总,成功…”他忍不住要欢呼,可不待话说完,眼前堆了二十多层的纸牌突然晃动了一下,下一秒便整个趴到了底,而原本双手撑住桌沿的男人,垂头重重吸了一口气。
陆青还没来得及开口,钟聿突然双臂一挥,桌上塌方的纸牌全部被他一下扫到了地上。
“滚出去!”
陆青不由颤了一下,不是因为钟聿的恶声恶语,他喜怒无常已经不是新闻,少爷性子也从来没好过,但此时站他面前的人俨然不是发发脾气那么简单。
“听不懂?我叫你滚出去!”桌子后面的人再度出声。
陆青咽了口气,抱着资料离开办公室,替他关门的时候又忍不住往里看了眼,桌子后边的人已经坐了下来,身子含着一手撑住额头,眼前和地上都是塌掉的纸牌,犹如一地废墟。
陆青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大概世人只看到他背靠巨额资产,手握万贯家产,人前光鲜亮丽,却不知背后一个人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和苦难。
更悲哀的是他的性子使然,多无奈就有自大,多自大就有多孤独。
谁的生命能够一帆风顺?即便是像钟聿这么出生富贵的人,肩上所承受的重量抑或比普通人还要强几分。
陆青摇了摇头,合上门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
梁桢独自在咖啡馆里坐了两个小时,终于捋清楚了一些事,也逼自己下了一些决定。
此前想要找钟聿再坐下来好好聊聊的念头已经购销了,走到这一步,自尊自怜已经不允许她再主动去向那个男人示弱。
她给赵律师打了通电话。
“起诉吧,烦请你尽一切努力,帮我赢回孩子的抚养权!”
……
赵律师也真是高效率,第二天上午就给法院发了诉讼状,法院那边的办事效率也很给力,两天后梁桢就收到了交费通知书,她按照交费通知书上的要求去缴纳了诉讼费用,至此算是法院正式受理了案子。
大概是诉讼状递上去的第五天吧,梁桢收到了法院的传票,上面注明了开庭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