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微把地址发给了他。
“我有个同事要过来。”
林棠没当一回事,又吐槽起那位朱经理,“我真的受不了了,只见过隐婚隐恋的,没见过意淫隐婚隐恋的,就跟她每天跟丁澄回一个家似的,偶尔跟丁澄穿一个色系的衣服,她能羞涩半天,你知道吗,她都快三十了,比丁澄还大。”
言微:“三十就不能有少女心了吗?丁澄很绅士,年纪不是问题。”
她挺能理解的,当初,她心心念念想见到秦怀鹤,也是那般心境,只是有些人善于表达,有些人善于隐藏。
林棠撇嘴,“对谁都绅士,八面玲珑,就一个中央空调。”
没一会儿,汪达来了,带了很多吃的,往地上一放,和言微说:“走,跟你说点儿正事。”
林棠正扒拉那一袋零食,闻言抬首,“干什么,有话就说,想拐我姐妹?”
她本以为是个女同事,没想到来了一个精神小伙,还要拉着言微说话,她不得不怀疑此人的动机。
汪达:“我们项目的事儿,机密。”
林棠知道言微这么突然辞职,必定有些不愉快,将信将疑看向言微,“什么机密啊。”
言微:“能有什么机密,你先吃吧。”
她料想着不过是关于她的八卦,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她不想让林棠听到。
两人沿着江边走,这个季节,江边的晚风一吹,已经有了凉意。
汪达两手插兜,“你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有,先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吧。”
汪达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来,往飞机头上掸掸,眉头微挑,“我给你想好了出路,不用上班也可以赚钱。”
言微定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什么出路,要是可以,我请你吃大餐。”
汪达看着她笑,唇边慢慢勾起了一个弧度,“言微,我发现你……你要是做销售,肯定是楼花。”
言微唇线一收,移开视线,“王董都说了,我没有杀客的魄力。”
汪达提嘴一哂,“他懂个屁。”
他又笑笑,“算了,还是不想让你做销售,抢我的饭碗。”
“……”
“过段时间确定下来了再和你说,就是有点担心,担心你瞧不上。”
言微看着他,“我怀疑专门过来耍我玩儿。”
汪达舔嘴笑,“其实,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跟谁过一起中秋。”
言微定了下,只道:“跟我爸,还有林棠。”
汪达默了两秒,“你宝贝女儿被秦大老板带走了?”
言微:“……嗯。”
上一回被汪达碰上她和秦怀鹤拉扯,他虽没有问过她,但那种场景,势必逃不过他的眼力。
汪达忽地一笑,“言微,那么大财主,你怎么跟他离婚了?”
言微唇线微动。
“离就算了,怎么不多拿点钱,还让自己那么穷。”
这个问题,言微不知道如何回答,秦怀鹤不单单是她的前夫,还是捐助过她的人,他能把女儿交给她养育,她已经心满意足,再问他要钱,那真叫农夫与蛇了。
她只能笑笑,“他给了,是我家里负担大。”
汪达抬眉,只嘿嘿笑,“那天他不会是想要往你手里塞钱,你不要吧?”
言微一个哑笑,“秦怀鹤也没有那么菩萨心肠。”
手机微信响了,言微拿起来看了看。
【秦怀鹤:听说你辞职了,这几天有空,去许骏腾那里看一下有没有合适你爸用的东西。】
前面还有一条祝福信息:中秋快乐。
言微无声扯唇,灭掉手机屏幕的光源。
秦怀鹤“菩萨心肠”了?
她背过身,给他回复:
【好的,中秋快乐。】
秦怀鹤盯着那个简短的信息,他没有办法解读出一丝感情色彩,不礼貌,甚至,不耐烦。
再一抬首,云层仿佛厚了些,皎皎圆月的一角没在里面,有几分含羞带怯的意境。
他喉间微痒,脑子有一些克制不住的念头,想把言微围困在他怀里,给她抹额角的碎发,用力亲吻她,咬她。
出了气,再好好爱她。
楼下传来了岁岁的哭声,她嗓门大,一哭隔着三层楼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下了楼,他试图从保姆怀里抱过女儿。
岁岁抱着保姆,抱得死死的,死活不给他抱。
保姆阿姨说,她快到时间睡觉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吴曼云已经收拾好一袋玩具,一袋新衣服,把孙女送上了车。
秦怀鹤上了车,跟阿姨和岁岁一起坐在后座。
车子开动,岁岁的哭声才歇下来。
秦怀鹤捏她的脸,“岁岁是不是想妈妈了?”
岁岁黑亮的眼珠子愣愣看他,突然咧开嘴,大颗眼泪滚下来。
秦怀鹤:……
保姆阿姨轻轻拍她的背,“晚上不能提妈妈,她会哭的,半夜醒来不见妈妈也会哭,小孩子都是这样。”
秦怀鹤眸光微动,侧过脸朝着窗外。
阴晴圆缺,旦夕祸福。
本该是他最亲近的人,但他没有在她们的生活里留下一点痕迹,在岁岁九个月的生命里,爸爸这个角色是缺失的。
等她长大一些,会不会觉得没有爸爸的生活才正常?
下了车,阿姨抱着熟睡的岁岁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