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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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阮桃悄默默地把浴室门反锁上,花洒还开着,淋淋水声帮他掩盖住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小心思。

他蹲下身,伸长了胳膊,这个洗手池柜不仅也藏过触手怪一样的产卵器,还藏过一大盒要过他小命的各式羊眼圈和狼牙指套,眼下,又藏了一个鼓囊囊纯黑色的布袋子。

阮桃不敢耽误,今天是周三,以前在桥湾住时养成了每周三全屋大扫除的习惯,现在搬来星垂天野两年了,这一习惯一直保持至今。

只是这边的房子大,韩漠包揽了除厨房和主卧外的所有房间,阮桃先一步清扫完,进浴室前跑去跟韩漠打啵儿,明面上是慰藉老公家务辛苦,实际上,查看进度才是目的。

布袋子拆开,首先拿出一只兽耳发箍,阮桃抓抓头发,更加凌乱的发型才能配得上接下来这一套狂野豹纹的装扮。

“狂野!”阮桃气音为自己鼓劲儿,“要给他不一样的---”

的什么呢?

阮桃卡壳,看着镜子里因为紧张而红透的脸颊稍有胆怯,但他很快咬咬牙,拿出一对儿仿佛拳击手套般的毛绒爪套,虽厚但轻,他戴上一只,恰好瞅见布袋子的边角上绣有一行小字:性感豹豹。

阮桃便照搬:“要给他性感!”

...性感吗?

阮桃晃晃手腕,有点憨憨。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磨蹭一会儿惊喜就该败露了。

阮桃又摘掉兽爪,赶忙拎出一条小短裤套上,同样毛绒,蛋黄底黑斑点,设计成了泡泡袖那样的款式,还很贴心的开了裆。

上身有一件文胸,就几条细细的软带,不穿也罢,除此外,还有六根黑色的长胡须可以贴在脸蛋上。

阮桃倾身靠近镜子,擦擦水雾,然后撕下双面胶,左边三根顺利贴完,须尾翘着,还挺活灵活现。

变身完毕,准备捕猎。

阮桃关掉花洒,戴好兽爪,深深呼吸:“别怂,不要怂。”

他踢掉鞋子打赤脚,转身开门的同时奋力思考开场白,要不就“喵呜”一声如何?

门开,计划赶不上变化!

本该在健身房拖地的男人竟杵着拖把站在眼前!

阮桃被惊得“呜”不出来,第一反应是抬爪遮胸,他磕巴:“你、你什么时候---唔!”

韩漠也吃惊,惊呆了,他扔了拖把就来捉拿这只小花豹,出了汗的胳膊微微潮湿,一只揽腰,一只托臀,直接将人一整个儿抱起来勒进怀里。

“嗯---?”

拖长的鼻音带着笑和质问,韩漠把他抱进卧室,路过大床也未停下,而是来到落地窗边将他抵在上面,窗外已是酣酣入睡的夜晚,月色清风,星星漫布。

“怪不得。”韩漠饶有玩味地轻啄他鼻尖,“我说门怎么打不开,原来是猫里头藏尾巴呢?”

阮桃盘在他腰上,圆润的脚趾肚儿如肉垫般粉嘟,他害羞地摇摇头,回吻一口。

“尾巴呢?”不规矩的手从裆缝里摸进去,指尖撩拨在以巴根儿上划一划,韩漠低语,“藏哪儿了?”

阮桃咕哝:“藏起来了...”

韩漠闷闷轻笑,有模有样地:“哦,半满的月亮,所以只能半兽人?”

阮桃陪他胡说八道:“嗯,怕不怕?”

“好怕,”韩漠歪着头欣赏他一动一翘的胡须,可爱死了,“怕得我都硬了。”

说着就拿鼓胀的起来下身朝他软弹的屁股蛋上轻薄,一下一下蹭得又慢又狠,隔着居家裤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令人胆颤又期待的硬度。

一吻久久不停,阮桃在愈发深切地吮咬中松开了遮胸的双爪,他搂住韩漠,一边泄出动情的哼哼一边奋力将自己往男人的怀里贴去,腰肢情难自禁,一对儿柔软白腻的奶子如发情般瘙痒,急需恶劣的蹂躏。

这是阮桃近来难以启齿的秘密。

他变得极度贪欲,不是像以往那种不禁挑逗的贪,而是全身每一寸皮肤都陷入饥渴,想被抚摸,更想被揉搓,鼻子好像也坏掉了,吸进来的空气全都变质成烈性春药,浸得他骨头发酥,催着他去放浪求欢。

想被干,特别想,要不够的想。

“唔...”被咬了下唇,阮桃不甘示弱,也咬回去,他呢喃,“后背凉...”

渐入仲秋的天气,玻璃已如薄冰。

韩漠哄他:“叫老公。”

阮桃就叫:“老公。”

又吻成了一团。

沙发才收拾过,两人一起跌进来时碰掉了新换的抱枕。

韩漠拥他跨坐在腰上,那条灯笼状的裤头儿衬得他宝贝是屁股越翘腿越长,他以享用美人的愉悦心情摸上去,同时欣赏着两只兽爪捧胸乱揉,揉出一道乳沟深深浅浅地勾着人。

细数无数次做爱,这场景,头一回。

韩漠猜:“明天要出差,是舍不得我?”

“不是的,是讨好。”阮桃凑来同他额头相抵,一双毛绒爪夹住韩漠的脸颊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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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软声到,“也舍不得。”

“讨好?”

“嗯。”阮桃在心底偷偷笑,反问道,“亲爱的,我性不性感?”

韩漠直乐,翻过身将他压进沙发里,居高临下捏住他一根胡须尾揪一揪,诚实道:“性感差远了,喜感倒是怪喜感的。”

然后一个不小心就把胡须揪掉了。

阮桃佯装瞪他,抬起长腿缠到男人腰上紧紧圈住:“我已经全都知道了,你自己坦白!”

这脸变的,一点儿都不凶。

韩漠好笑道:“是么,都知道什么了?”

“知道有某个人表面上云淡风轻,背地里酸得吃烧烤都要蘸老醋。”

韩漠难得愣住,在阮桃嘚吧嗖嗖的眼神里失语片刻,他手指一动,存心的,把那枚浅浅的酒窝戳了个深深的小坑儿,又把胡须给他重新贴回去了。

“没蘸醋。”韩漠狡辩。

“哦,那特意点了一串烤柠檬是不是你?”阮桃不放过他。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多余,韩漠俯下身逞凶强吻,在心里把杨斯那货狠记一笔。

杨斯一点儿不冤枉。

还记得那是个秋风萧瑟冷雨凄凄的夜晚,大排档的红帐篷里酒瓶相碰,几杯下肚,杨斯撸着喷香的烤串儿听了一场情男愁肠,可把他给乐坏了。

韩漠也不想的,可是,但是,就是,还是没能忍得住。

他纠结道:“你今晚要是没来,我估计我这会儿正在跟踪他。得现买身衣服换,还得戴个帽子,我衣服全都他挑他买,不换不行,搞不好就会被发现。”

杨斯递给他一串青椒:“对对,帽子选绿的,应景儿。”

韩漠抿唇盯他,一副你不改口就别想我再开口的冷漠样儿,看得杨斯实在憋不住大笑,认错认得毫无诚意。

韩漠头疼,暗骂一句脏话。

“他带徒弟高兴,回家就把当年他自己拜师学艺的时候记的一大本心得给翻出来了,压箱底的宝贝,说送人就送人了。”

“以前每天都上来跟我一起吃午饭,现在有了小跟班,要帮爱徒融入新环境,中午都见不着他人,买个折叠床就在活动室里和大家一起睡。”

“那跟屁虫刚从技校毕业,才十八,愣头青一个。我上次去餐厅,听见他黏在桃桃身边,不叫阮厨也不叫师父,管他叫哥,他还挺乐呵。晚上回家我随口一提,他还帮他说话。”

杨斯要乐死了,给他满酒,两人一饮而尽。

“今晚他们餐厅部门搞团建,去城市广场吃饭看电影。不让我送也不让我去接,一大早自己开车跑了,我敢肯定,那小跟班一定坐在他的副驾驶上。”

杨斯笑得要擦眼泪儿,他抬手招呼小妹道:“麻烦给我们上瓶醋,要陈年老醋,越酸越好!”

韩漠头好疼,瞪他一眼后也跟着笑叹起来,苦笑:“操。”

杨斯问:“你家祖宗他知不知道?你们俩不是腻歪得跟蜜里调油一样么?”

“我没让他知道。”韩漠喝酒,“屁大点小事儿,他开心带徒弟罢了,我唧唧歪歪地犯那些个矫情,没必要。”

说是这么说,韩漠又想起来是哪个周日晚,他抱着香香软软的宝贝儿窝在沙发上看完了电影,正亲得难分难舍连裤子都脱了,一通视频电话打得两个人措手不及。

晚上十点,虽不算晚,但也不早了。

阮桃犹如小贼猫,捞起手机就溜去阳台接视频,原来是那小徒弟用功好学,花费一整天的时间煲出来一锅美味诱人的佛跳墙,禁不住激动想得到夸奖,还说要带去公司给大家一块儿分享。

阮桃欣慰又得意,在重燃情欲的亲热中抱着韩漠撒欢儿,问:“我徒弟棒不棒?”

韩漠真真是好气好笑,满腔凌虐欲一股脑发泄了个痛快,把阮桃干到第二天下不来床,哪怕没喝上爱徒的佛跳墙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只缩在被窝里追悔自己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实属活该。

一顿烧烤吃到尾声,杨斯把谭晓应叫来当代驾。

他说:“过来的路上买两颗柠檬。”

谭晓应奇怪:“干嘛?”

杨斯坏笑:“来了你就知道了。”

金灿灿的柠檬果来了,转交给小妹拿去串签火烤。

谭晓应惊呆:“啥情况?”

又问韩漠:“咦?桃子呢?”

杨斯竖起食指“nonono”地晃一晃:“别提,再提韩总就要哭鼻子了。”

谭晓应的嘴巴张得圆圆,也瞎扯道:“没事没事,哭就哭,就当是吃了烤柠檬被酸得要哭。”

韩漠把两人瞧一瞧,走得头也不回。

他娘的,果然不能轻易吐苦水,总有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回程的一路杨斯都在给谭晓应场景重现,谭晓应那话痨的性子,转头就把杨斯那本已足够声情并茂的模仿又夸张了一个程度,给阮桃表演了一出醋在心头难说的苦情戏。

阮桃:“有劳了,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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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晓应:“不谢。”

2.

性感豹豹计划获得圆满成功。

阮桃从荡漾漂浮的春梦里醒来,昨晚莹透月辉的落地窗洒满了阳光,他慵懒地翻个身,暄软蓬松的床被让他依旧沦陷在怀抱一样的温暖之中。

有点痛。

阮桃看着纱帘被风吹鼓,又在风铃轻轻的叮咚声里回味起昨晚今朝。

昨晚桃汁四溢,今朝睡得沉沉,不知道临别的亲吻是印在唇边还是脸颊。

阮桃滚一滚,拱到韩漠的枕头里抻个长长的懒腰,抻完了,又软成一团,手心按在肚皮上画着圈儿揉。

好像比刚才更痛了。

是纵欲过度惹的吧?没羞没臊快三年,是终于要被操坏了吗?

阮桃傻乐起来,想,就是饿的。

床头柜上有两个顶着棉花糖的蛋挞,旁边还有一盒他最近吃不停的巧克力威化。

唔,阮桃睹物思人,明明还有三天才会再见,他就已经开始幻想去机场迎接他回家的画面。

下午两点半,阳光渐退,乌云翻涌。

阮桃简单吃一口,去阳台把花花草草和辣椒小番茄全都浇一浇,最后再找一件夹棉马甲套在卫衣外面。

想出去走走,肚子虽然痛过一阵儿后消停了,可是又有一点胸闷气促。

阮桃坐在玄关凳上系鞋带,手机“叮”地弹出新消息,是小徒弟发来关心微信,问他还好吗,事情办得顺利吗。

想也知道是韩漠帮他给厨师长请的假,理由:今天阮厨不来了。

然后上班时间到,徒弟找了一圈没看见师父,便去问厨师长:“俺师父呢?”

厨师长一四五十岁的老大叔,啥不知道啊,况且又不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于是一句“有事”就给打发过去了。

阮桃想象着小徒弟抓瞎的表情,给他回到:顺利,明天见。

还不算完,昨晚有个人可是做爱做到一半醋性大发,不藏着掖着了,索性给他来一个山洪暴发,偏要他答应一些乌七八糟没头脑的条款,否则,哼哼!

其中就有这么一条:和徒儿说话一句,和老公说话加倍。

阮桃抿唇失笑:“幼、稚。”

他点进置顶对话框,写到:想你,[/亲亲]。

再加倍:爱你,[/亲亲]。

最后附赠:等你回来,mua!

韩漠秒回:mua。

阮桃心满意足,拿好钥匙出发去找落落。

十六画里正热闹。

有一个短视频工作室包下了店内二楼,要拍摄一部邂逅于蛋糕店的唯美爱情故事,一楼也不空,慕名前来打卡拍照的就有两三桌。

阮桃点了一份栗子蛋糕和两块黑芝麻味的松芝饼,想了想,又要了一杯加冰的橘子汽水。

他端盘到窗边,刚要坐下时全身一颤,差些把盘子摔翻。

只很快的一眨眼,仿佛有一支长枪刺穿小腹,尖锐的疼痛直冲头顶,呻吟还未出口,痛感就转瞬即逝,要不是还有丝丝拉拉的余韵,阮桃都要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能、或许、是真的纵欲太猛吧?

阮桃一屁股跌坐下去,捂着小腹开始复盘昨晚情潮太盛的亲热:他浪得比发情的小花豹还要饥渴,光是吃奶就把他吃得高潮连连,后来韩漠插进来,他爽得打颤儿发晕也要奋力迎合,满嘴求着深一点、再深一点,被操进浴室里对着镜子潮喷失禁时,还抛弃羞耻地想要再来三百回合。

...是不是中了什么可怕的淫毒啊?

阮桃按着太阳穴自省,喃喃道:“脑袋晕。”

天色愈发昏暗,黑云压城,一阵阵小龙卷风卷飞花坛落叶,再不久就要酿出滂沱暴雨。

阮桃深深呼吸了几口,心里没来由地发慌,想回家,想钻被窝。

他揉揉脸,要不趁着落落还在忙,还没发现自己,撤吧。

可惜没来得及。

落落攥着手机从二楼下来,一眼就看见阮桃在大口吃蛋糕,他惊讶又开心,两人有个把星期没见了,本来约好等这次韩漠出差回来了,一起去吃手抓羊肉的。

“嘿!”他坐到对面,眼里全是笑,“什么时候来的?干嘛吃得这么着急?”

阮桃舔着唇边奶油,还没说话就先情不自禁地乐起来,一秒忘光心慌慌。

他道:“刚睡醒,饿着呢。”

落落用目光打趣他,起身又去端了三个甜甜圈过来:“真可怜,是又穿婴儿宝宝纸尿裤了么?”

阮桃脸热,大庭广众的,不害臊吗?

他嘟唇瞪他,岔开话题问:“上头干嘛呢?”

“相中我们店的装修,租场子拍圣诞节的短片。我得盯着,不然磕了碰了的,怕扯皮。”

“那你不管我,我吃完了自己去玩儿,去看个电影。”

落落“嗯”一声,看到一旁气泡水里浮着冰块,笑骂道:“天冷少喝凉。”

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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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找店长,落落闻声忙去了。

阮桃咬住吸管咕嘟一大口,爽得嘶哈,他就是觉得浑身不痛快才想要透心凉一下。

窗外大雨酿成,泼洒得如天空破漏般汹涌。

阮桃望着雨帘出神,手心再次贴到小腹上去,其实疼痛的余韵一直没有散去,里面好像兜着一汪沉甸甸的水儿,在不安分地翻滚闹腾着,就像此刻席卷天地的暴雨一样。

说不清道不明,阮桃放下叉子,心想,回家吧,哪儿都不去,开车回家。

可下一秒,剧痛毫无预兆地再次袭来,这一回,长枪变作螺旋桨,五脏六腑连同神经都被狠狠地绞成了血淋淋的一团。

阮桃痛得惊喘,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发抖,他倒在桌上,又摔到地上去,捂着肚子发出一声又一声难以忍受的哀鸣。

落落从二楼冲下来,扑到阮桃身边把他捞进自己怀里,先不管到底怎么回事,他转头就对着员工喊:“去把顾攸叫过来!快去!”

“唔...落...”阮桃冷汗涔涔,一张小脸惨白得渗人,他嘴唇哆嗦,“别、别告诉他...”

落落急得咬牙,他保证道:“不告诉,你放心,不告诉他。”

又追问:“是肚子疼,是不是?”

“好疼...”阮桃流着泪呻吟,“受不了...唔...”

“别怕,没事儿的,”落落揪心道,“我们马上就去医院,我陪你去,不怕。”

顾攸很快赶来,半句话不多问,先把长风衣脱下来裹住阮桃,再把已经半昏迷的人稳稳抱起。

他边走边说:“停车场等你。”

落落应他一声,回身抓紧时间安排工作:要暂停营业,阮桃突发腹痛,也许是吃了他们店里食品的原因;要派人盯着二楼的拍摄,随时跟他汇报进度和情况。

交代妥当,落落顾不及加件衣服就往停车场跑去,风雨呼啸,他顶着满脸水珠心头蓦地一跳。

日,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时间往后三小时,坏天气让夜晚提前到来。

阮桃从黑沉沉的睡梦中转醒,睁眼是一个很整洁、很陌生、装潢如酒店客房一样的,病房。

手背上扎着针,阮桃顺着软管看见一瓶透明药水悬挂在头顶,他愣了愣,想起来了,随后掀开薄毯,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病号服。

肚子不痛了。

阮桃吁出一口气,不太敢去猜医生的诊断是不是纵欲过度,那未免太过丢人。

阮桃默默祈祷,在心里重复着许愿:肠胃炎,肠胃炎。

手机呢?

落落和顾攸呢?

正想着,病房门开,白大褂的医生身后跟着他念叨的两个人。

几人对视,空气有片刻的安静。

落落不似阮桃所想的那样惊呼“你醒啦”,而是对医生道:“麻烦大夫您去和他说吧,我们在外面等着。”

阮桃:“......?”

病房门又关上,阮桃盯着这位和他们厨师长年纪相仿的医生走来,心里七上八下,是什么病症啊非要他独自面对?

医生站到床边,阮桃瑟瑟屏息,只听第一个问题:“年轻人,你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两个月了么?”

阮桃迷茫,无辜无措地磕巴道:“我、我...不知道...”

“想你应该也不知道。”医生放下病历本,“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现在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慢了好多拍,阮桃终于听明白了。

他脑袋轰得发懵,怀、怀孕?!

没羞没臊快三年,没有被操坏,而是被...操怀了吗?

男人怀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就这样中标了那千万分之零点零几的概率吗?

阮桃惊得忘了呼吸,被医生连叫大名才重新重重地喘起来。

他急切得语无伦次:“我真的?真的吗?两个月了?”

“是,两个月加一周。”

“天啊!”

医生再次问:“肚子还疼么?”

阮桃摇头:“不疼了,但是...但是我真的---”

“真的。”医生打断他,声色俱厉,手指敲着床栏就像老师在敲着黑板,“从今天开始,接下来的两个月之内,切忌同房!”

阮桃坐起身,刚要答应,就想到昨晚那场做爱堪称是近两月来最为激烈的一次,他慌张地摸到自己还未显怀的小腹上,胆颤道:“医生,我之前都疼晕了,宝宝他---”

“再有下回就指不定了。”医生拧着眉头,一字一顿道,“切忌同房!严禁胡作非为!记住了没?”

阮桃赶忙认错:“记住了!”

医生暂且放下心,说:“恭喜,你怀的是一对儿双胞胎。”

阮桃:“......!”

根本就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儿的阮桃这下被冲击到彻底凝固,完完全全的傻透了。

病房外。

落落穿着顾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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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衣坐在休息椅上,他嘀咕,语气中尽是折服:“居然猜中了。”

“嗯?”顾攸一笑,低声问,“你要不要也去检查一下?”

落落转头看他,艰难道:“别吧,不会吧。”

“说不定呢?万一有了,害不害怕?”

“...怕得要命。”

落落幻想一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今晚就买套套,屯一箱在家里!”

顾攸捉他手,失笑道:“想得美。”

3.

韩漠拎着手提包快步走进航站楼。

前两天降温了,来接机的人都穿着厚实的长棉袄,其中有一个粉面桃花、戴着灰色毛线帽、脚上蹬着雪地靴的男人过分惹人眼,除了他宝贝儿,再没有谁能这样招人喜欢。

真是,叫他好想!

出差前,搞一出变装勾引,出差后,又搞一出史无前例的拒接视频和语音,纯文字聊天,美曰:准备了一个惊肯定特别惊,但是喜就不知道喜不喜的惊喜,必须保密。

韩漠奇了怪,什么惊喜这么神秘,难不成把房子也变装了?

似乎说得通,你看,叮叮咣咣搞装修,一通视频和语音就会露馅,然后装得很失败,效果不咋理想,所以不知道还能否算得上是喜。

韩漠暗暗笑骂,笨。

又幻想着他宝贝站在房中间,环视一周后苦闷闷地垂下头、丧个脸,啊,太可爱了简直!

韩漠觉得全身细胞都在兴奋,他大步迎上朝自己小跑来的阮桃,二话不说放下提包就把人紧紧拥进怀里。

“想我了么?”

“嗯,可想了!”

韩漠朝他脸蛋上狠狠吧唧一口,看着他眉眼弯弯的样子,说:“回家。”

阮桃开车,开得慢,路过干果店时嘴好馋,进去买了糖炒栗子和松子仁。

回到家,韩漠在按指纹前忍不住问到:“惊喜要出现了吗?”

阮桃点头:“进屋你就知道了。”

可是房子没变化,别说变装,就是连放在茶几上的水果都没少一个。

韩漠不信邪,又回到卧室转了一圈,顺道换身居家服,仍是什么惊喜都没有发现。

这下真是奇了怪。

阮桃不知道他心里所想,换完衣服后牵着他到落地窗边的沙发里坐下。

韩漠:“惊喜?”

阮桃把手攥成拳头伸到他面前:“在这儿。”

又白又薄的皮肤上有两枚小小的针眼儿。

韩漠一把捉过他手腕:“怎么回事?打点滴了?”

“嗯,打了两天营养针,住在医院里,我昨晚才回家。”

怪不得不肯开视频,韩漠蹙眉,用眼神示意他快快老实交代。

阮桃有点害羞,也害怕,他钻到他怀里,小声道:“记得吗,我还叫你先生、还是你买来的玩具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亲热,你说,你不喜欢小孩。”

韩漠疑惑,潦草地“嗯”了一声。

阮桃仰起脸,心跳加速:“老公,我怀宝宝了,这算不算是惊喜?”

后来,不论多久以后的后来,每一次阮桃回忆起今天这段往事,都会情不自禁地弯起唇角。

他的先生是真的很爱他,爱屋及乌,也耍无赖,在久久地怔愣之后,用一双通红的眼睛跟他变卦:“我没说过。”

变完卦,才喃喃地问:“是真的?”

阮桃亲吻他,慢慢把那天的事情讲给他听,最后摸摸肚皮:“是两个宝宝,他们是双胞胎。”

韩漠难得发傻,学舌道:“双胞胎。”

“嗯。”阮桃语气温柔,带着一点点笑意,“以后你出差,家里面有三个宝贝等你回来,你开心吗?”

开心吗?

韩漠埋首到他颈间深深呼吸,半晌没动静,只有越勒越紧的手臂将怀里的人牢牢按在心口。

阮桃由着他抱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住这力道,推搡道:“唔,喘气儿...”

韩漠便把他压进沙发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的爱意那么浓,看完就亲,亲完又看,他哑声问:“打了两天针?”

“嗯,还好没事。我都不敢接语音,我心慌,怕你发现。”

“笨。”韩漠亲得没完没了,“笨死了你。”

阮桃追问:“会不会开心,三个宝贝?”

韩漠终于笑起来,低低的,愉悦至极的。

当然开心啊,这是什么愚笨的问题,一孕就开始犯傻了吗?

韩漠想,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惊喜。

至此,孕期生活正式开始。

阮桃能吃能睡,不犯恶心也不孕吐,一点都没有揣着崽崽会有的反应,唯独一条---一天天的,情欲直上头。

徒弟是别想再带了,班不准上,厨房油烟地不准进,韩漠不怕他无聊,买了一书柜的相关书籍陪着他在家里翻,能不去公司的时候,总经理办公室是绝对见不到他韩总的影子。

阮桃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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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手机感叹:“俺的徒弟。”

韩漠凑去看,屏幕里那小跟班发来两条消息,第一条:哥,说好的“明天见”,怎么变成了天天不见?

第二条:听说大老板最近也不常来了,是咱们公司要垮了吗?

韩漠气笑,拿过他手机就回到:颠你的勺,瞎操心。

不知哪一个字眼儿刺激到了阮桃,他一把抢过手机扔去沙发上,转而把自己安放进男人怀里,他嘴里叼着的巧克力威化还剩半截在外头,翘一翘,示意韩漠接住。

韩漠捧着他屁股,不肯接:“又撩闲儿。”

威化便被阮桃两口吞了,他嘟唇索吻,鼻子里撒娇地哼唧着,可惜接吻也是浅尝辄止,想突破牙关,没门儿。

阮桃发脾气:“你张嘴!”

韩漠好声哄:“不惹我。”

“没惹你,我是...我是自己想要,你不给我吗?你就让我舔舔。”

“...乖宝,听话。”

阮桃瞪着他,小火苗嗖嗖地烧,一双眼里水光流转,可怜得要命,他撑着韩漠的肩膀站起来,噔噔噔地跑走了,留下韩漠捏着眉心唉声叹气。

已经整整一个月了,最开始几天两人还能肆意亲吻抚摸,在擦枪走火的边缘疯狂亲昵,可是渐渐的,旷得越久身子越难熬,哪怕韩漠用手、用嘴帮他出了精,阮桃仍是嫌不够,泪眼汪汪地渴望着被插被操,陷在欲求不满的情潮中久久无法挣脱。

所以还不如,不要亲热。

噔噔噔的脚步重回书房门口,韩漠抬眼,好家伙,这是要干什么?

“以前都是用在我身上的,今天轮到你了。”阮桃踢掉拖鞋,只穿着一双毛绒绒的长袜,他把飞机杯递给韩漠,宣布道,“我要看你撸。”

韩漠:“......”

阮桃不容拒绝,室内恒温二十七度,他脱去居家裤也不冷,衣服扣子解到只剩中间两颗,上面扯一扯遮不住一双粉红翘尖儿的奶子,下面撩起来挡不住曲线圆润的孕肚,纸尿裤还套在屁股上,想必过不久也会被扔到地上去。

韩漠强忍,帐篷支得老高,他张开手接住投怀送抱的磨人妖精,尤不解恨地在那软软的下唇上咬一口:“一点儿不听话!”

阮桃趁机强吻,唇瓣厮磨的快感很快将他俘获,他抱住韩漠,一边奋力舔吮一边胡乱去扯他衣服,当奶子贴上热烫的胸肌时,他舒服得泄出长长一声闷哼,含糊道:“咬我,咬咬我,求你了...”

韩漠搂着他翻个身,两人躺在地毯上,旁边散落的全是孕期和育儿的百科书,韩漠三两下还没踹掉裤子,就捉住阮桃的手往硬到不像话的性器上按去,他眼神可怕得仿佛能把怀里的人拆骨入腹:“宝贝儿,乖一点。”

乖不了,阮桃感受着手心里炙热勃勃的大东西,馋得恨不得直接翘起屁股让它捅进来,他扁着嘴委屈,还不待嘤一声就被含住了唇舌,接吻催情,呜呜啊啊的呻吟被吃进肚里,紧接着口水从唇边溢出,亲吻也落到滚着颤抖喉结的颈间去,嗜欲的牙齿依着请求,不轻不重咬出一连串儿爽到哭喘的泣音。

太敏感了,以前就不禁蹂躏,现在更是过分到了了不得。

阮桃对受虐的力道不满意,捉紧了要他朝思暮想的凶器重重一撸,威胁到:“咬重一点...啊!啊唔...好爽!呜呜..”

齿痕从肩头蔓延到绵软的奶肉,叼着乳尖的这一口吮得格外用力,恨不得要把这颗艳红的小果子摘掉一般,韩漠也因此被握得发痛,他索性边吃奶边操干起来,腰臀摆动,把那手心窝当成一腔淫肉一样,操得又狠又快。

屋子里全是阮桃发情的淫叫。

要被吃出奶水了,要被吃得喷出奶汁了!

阮桃难耐至极地挺起胸口,空着的那只手抓到自己还未受宠的奶子上大力团揉,指尖搓在瘙痒的奶头上,或又揪得寸长,他踢蹬着小腿,在呻吟间讨好地唤着“老公”,求他也疼一疼这边的奶子。

韩漠被他叫得热血上头,一声声既动情、也催情,要了命了。

他抬起头,眼神沉沉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身好皮肉,缀满了深红淡粉的咬痕,欠虐。

他如法炮制,剥了他的居家服,将他两团成天热涨的乳肉好好伺候了一番,乳晕艳红,乳尖湿哒哒地翘着,再看它们的主人,早就不知在凌虐中去了几回高潮,满脸春情地瘫成了一颗融化的软心糖。

韩漠觉得自己就是在咬一颗桃汁儿味道的软心糖果,或许再不久,就能真的吃到奶味桃汁了。

韩漠期待得又涨大一圈儿,痛爽交加,他把阮桃的手心操得又热又湿,脏兮兮,还想把他弄得更糟糕一点。

“宝贝儿,这就来干你了,好不好?”

阮桃抽噎着,双手赶忙去捂住肚子,这会儿知道害怕了:“不、不行...呜...飞机杯呢?”

“那东西哪比得上你。”韩漠俯下身去吻一口微微挺起弧度的肚皮,吓唬他道,“我轻轻的,不想我插进来么?”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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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呜呜!”阮桃拿浸透酥麻油的手臂推他,盈着泪,脸蛋红扑,嘴边还细细地喘着,以这副模样来说“不要”怕是在欲擒故纵。

飞机杯就躺在百科书堆里,韩漠装瞎,自顾捞起阮桃还穿着袜子的长腿放到肩膀上,至于纸尿裤,韩漠抿唇一笑,这东西他曾买过好几箱,早就撕出手感和诀窍来了,于是伴着“嘶拉”一声,阮桃俏生生白软软的屁股蛋就被剥出来了。

阮桃吓得丢魂儿,脚丫踹到韩漠脸颊上挣扎道:“你、你清醒一点!”

韩漠坏笑:“现在来说我?晚了。”

不出所料,手指随便朝臀瓣里勾一勾就能勾出黏黏腻腻的潮汁来,再探进去一点,碰到湿润的小嘴儿时,那瑟缩的颤动都像在跟他抱怨:小洪湖发大水,还不快把莲藕种进来吗?

韩漠被自己逗笑,看心肝宝贝儿眼神惊惧又可怜,没别的想法,就想欺负,想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威风凛凛的性器抵进了滑溜溜的腿缝之间,沾着潮喷出来的汁液顶到卵蛋上,直直操穿了大腿根儿,同阮桃已经射过一次的肉根挤在一起,那么硬那么烫,如果真的是捅进媚肉里的话,高潮肯定已经吞噬神志了吧。

两道嘶哑的低喘消失在唇舌纠缠中。

阮桃飘飘然,含着点儿鼻音骂他:“...吓唬我,你!”

可爱死了,韩漠吻他湿润的眼尾:“知道怕了没?下次还撩不撩闲了?”

阮桃有恃无恐:“撩。”

韩漠一笑,嘚瑟吧就,他牵起他的双手吻一吻漂亮的指尖,然后来到怀着宝宝的小腹上。

“这只保护好咱们的小宝贝。”手心覆在肚皮上。

“这只尽力尽责,握好。”手指收拢,将两根性器包裹住,攥了一手淫浪的湿黏。

阮桃激动得直喘,脚丫又一次踹到韩漠的脸颊上,“呜”道:“干我,快干我。”

韩漠偏过头啄他脚心窝,随后掐着他吃胖了一点的大腿摆动起腰杆,动作收敛,力道隐忍,偏偏这种不能肆意妄为的拘束让情欲更加灼心,是只有在煎熬中才得以享受到的快感。

阮桃被操硬了,韩漠抽出去时他会紧紧攥住自己的性器,不要那么快就被操射,他贪心地想要多亲热一会儿,等韩漠插回来的时候,他的手心抱不住两根性器,便乖乖地呻吟着,用动听又甜腻的叫床声作为弥补。

韩漠看着他春情沉醉的小脸,宠溺道:“这样也喜欢么?”

“喜欢...呜,我好舒服...”阮桃眼神迷离,后穴仍是痒,空虚又难过,可是眼下他也不再奢求太多,他喘息道,“你知道吗,老公...我、我其实,都记着呢...”

“嗯,记什么了?”

“记小本儿...”

韩漠耐心,以往做爱总是纵情纵欲,把阮桃折腾得一张小嘴儿哭喊求饶都不够用,难得今日能边挨操边拉家常。

“小本放哪儿了?”他猜道,“上面记的‘正’字是不是?发情一次,画一笔。”

“唔...瞎说,才不是...”被宠爱让人越发会撒娇,阮桃鼻子一皱,嘟唇软声道,“记你不疼我...等、等生完宝宝,你都要...嗯...给我补回来...”

韩漠听罢就止不住淫笑,他朝翘在肩上轻轻晃的小腿咬两口,淫谋得逞般得意:“想不到吧,我也记着小本呢---撩闲儿一次,肉偿三回。”

行,真搭,真配,真是一对儿庸俗好色的淫乱夫夫。

最后那只飞机还是没能派上用场,韩漠好歹憋了一个月,成功打破历史最短做爱记录,被阮桃泄身时意乱情迷的模样刺激到,粗喘着一股一股又凶又急地全都喷在那两瓣白团子上。

他慢慢把自己撸干净,再掀起眼皮瞧阮桃,爽完就瘫,按照前好几回的德行来看,瘫得回过劲儿了就要开启新一轮引诱,要亲要抱,要这要那。

难、哄。

韩漠笑叹一口,真是个祖宗。

他把那双毛绒袜子扒了,抱起黏糊糊的软心糖往浴室里去,等着放满热水的时间里,他用温柔的亲吻和抚摸帮他一点点唤回飘飞的魂儿。

韩漠厮磨:“宝。”

阮桃枕在他肩窝里,安心得像只打呼噜的小家猫,他咕哝道:“嗯?”

韩漠莞尔,心里盈满热烫烫的喜欢,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又一次认真地落下亲吻。

4.

小年这天下了好大的雪。

阮桃贪睡到中午,被窝里舒服得能让人直接冬眠到开春,他抱住韩漠不撒手,保证再懒十分钟就起床。

韩漠掐他脸蛋信他个鬼,十分钟又十分钟,眼看半小时过去了,两个人还是缩在被窝里嘀咕小话,也不知道哪儿有那么多胡扯瞎掰的闲话,天南地北,有头无尾,时间就这样在嬉闹中静静流淌。

雪积了厚厚一层,压弯树枝。

阮桃穿一条及小腿的毛绒长裙,五个月的孕肚挺出一道如玄月的弧线,明显但不夸张,腰肢仍旧如杨柳叶,看得韩漠总是很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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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越往后肚子越大,这一把细腰真的能支撑得住吗?

阮桃:“能的。”

韩漠便夸他真棒。

阮桃学坏:“只要你多疼疼我。”

韩漠就笑话他真浪,还咋疼,孕检回来能同房后,哪回没把他疼得又哭又叫,水儿流得泛滥成灾,哪回没在事后换床单?

阮桃就扑他怀里为自己开脱,闷着脸推卸:“不怪我!”

爱都爱不过来,哪舍得怪你,笨。

韩漠也穿着一条同款长裙在家里晃悠,把昨天逛超市买回来的食材一一拿到厨房去,要煲肉骨头汤,汤底做涮锅,肉骨头分两份,一份浇汁做红烧,一份做白切。

今晚顾攸和落落要过来,四人早早就约好了这顿年饭,等后天,两人就要飞往国外,去和顾攸的爸妈团聚过新年。

阮桃靠在门框上欣赏美男下厨,乐道:“其实你才是我的第一个徒弟,而且已经学有所成,能出师了。”

韩漠拿着黄瓜来敲他头,又把搓丝神器递给他,距离晚上还有好几个小时,先做一碗打卤面垫垫肚子。

阮桃嘴馋,丝儿还没搓就先咬上一口,边嚼边叹:“好想吃黄瓜味薯片。”

昨天在超市里就想拿的,拿最大包那种,可惜没得逞。

韩漠说:“记小本,没吃上的以后都补回来。”

“那要补的有好多好多。除了吃的,还有玩的,我们去过欧洲,我还想去美洲、澳洲、非洲,想和你滚边全世界的酒店大床,还想泡温泉,去滑雪,还有蹦极---就算了,我害怕。”

阮桃回忆道:“我跟你说过吗,我高二爸妈带我去周边游,出车祸那次,其实就是去温泉山庄的。那时候是秋天,温泉还没营业,我们是去骑马射箭的。”

韩漠停下手里的活儿轻轻拥住他:“记下来,以后都会实现的。”

阮桃仰起脸,得了一枚亲吻,他问:“那把泡温泉和骑马射箭安排在第一位,好不好?”

“都听你的。”韩漠说,“你现在怀着宝宝,不能去墓地也不能烧纸,但是我们可以看星星。”

有一种说法,人去世之后,会化作星星坠在天空里。

阮桃“嗯”一声,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转过身抱住韩漠,又傻乐起来:“咋办,除夕夜下大雪!”

韩漠揉他一把:“话多。”

正亲得柔情蜜意,电话不识趣地响起来。

是阮桃的手机,对面谭晓应祝他小年快乐,问他有没有时间出来吃胡椒猪肚鸡,杨斯请客。

阮桃:“嘿嘿,人多热闹。”

谭晓应:“啊?”

于是四人年饭加到了六个人。

晚上七点整,顾攸准时出现在十六画,在员工们欣羡的眼神里把落落店长接走了。

他们比杨斯来得早,阮桃来开门时,落落大包小包拎满手,顾攸更是被三个大箱子遮得连脸都看不着了。

“这都啥啊?”

落落笑得不怀好意:“你不觉得这场面很眼熟吗?”

阮桃眼睛一眯,想起来了:那是大约两年前,韩漠深度中毒白纱布加小裤衩组合,买了好十几箱的安睡裤堆在储藏室里,自己不堪淫虐,不声不响就给落落搬去两箱,似乎把他也害得好惨来着。

“这一箱,你的。”落落帮顾攸卸货,“这两箱,给小宝贝的。”

好家伙,合着一家人整整齐齐呗?

阮桃造反:“不对不对,少了一箱,韩漠的呢?”

韩漠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用不着。”

顾攸笑得不行,脱了外套问他:“我来帮忙?”

不是第一回,围裙放在哪里顾攸都一清二楚,于是两个主夫忙去了,说不定一顿饭做下来又能谈成几笔合作。

满屋都好香,开了半扇阳台窗通风,时不时有夜风吹来,风铃便会飘着羽毛叮咚作响。

落落坐在沙发里摸阮桃的孕肚:“难不难受?”

阮桃摇头:“就是有点重,我格外注意饭量,就怕吃得太好把他们俩养得太胖,不好生。”

“不是说直接剖腹吗?”

“那也不能吃太胖,营养过剩,到时挺着大肚子,我也怕我的腰受不了。”

落落心疼,来回摩挲着念叨:“你们俩要乖乖的,不要让桃子受罪啊。”

阮桃窝心,受罪倒没有,最难过的就是一点就着的情欲,跟怀了两个春药包似的。

门铃又响,落落去开门,这次是杨斯和谭晓应,也抱着大箱子。

杨斯特意拽着谭晓应的帽子,怕他自来疯,要是一个激动往阮桃身上扑去,那晚上就喝西北风吧。

“挑半天,吃的用的也不知道买什么好,”杨斯咧嘴,似乎又回忆起逛商场时的头疼,“喏,索性就买的玩具。”

谭晓应从箱子后面露出脸,果真激动,眼睛放光地往阮桃肚子上狂瞄:“桃子我都不知道你怀孕了!我的天啊这是什么人类奇迹!我一个卑微打工人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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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身于无穷无尽无穷无尽的工作,我知道得太晚了!”

韩漠闻声拿着菜刀出来,劝道:“你就站在原地冷静一会儿。”

落落也帮腔:“你别动,你站好了!”

杨斯直乐,自顾先进屋了,顺手把箱子带进来,里头全都是乐高和各式阮桃叫不上来所以统称为芭比娃娃的玩偶,他连声道谢,然后指挥杨斯为劳动力,帮忙把顾攸他们带来的纸箱一起搬去储藏室。

箱子搬完,谭晓应也消停了,杵那儿眼巴巴的:“桃子,我没有鞋套戴了。”

阮桃便接着指挥他:“玄关柜打开,右手边最下面,看见没?”

穿好鞋套,谭晓应又是那个话痨选手,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听他连连感叹:“你在哪儿诊断的啊?我要是主治医生我肯定以你为蓝本写一篇、不、写他十来篇论文冲击诺贝尔医学奖啊!”

阮桃笑他机灵鬼,又吓唬他:“当心你也中标。”

四人插科打诨,两副扑克,围着茶几玩起斗地主。

杨斯时运亨通,连抓三把土地主,战力非凡,翻了好几倍赢回来,钱包里本来不多的红票子一时间鼓鼓囊囊。

他飘得哼起调儿:“好运来那个好运来。”

这把落落地主,摸完牌正琢磨呢,顾攸挽着衣袖来了,默默围观半场后开始为自家媳妇儿出谋划策,以二敌三,扭转乾坤,险胜。

落落仰起头:“换你?”

顾攸笑道:“下个菜我炒,不换了。”

谭晓应好酸:“你们好烦!你们俩一起去炒菜吧!”

落落觉得这个建议不错,起身把位置让给了韩漠。

杨斯恨不得骂他一句乌鸦嘴,但又认为不必了,不如让这家伙自己感受一下被虐的刺激。

却不料韩漠往阮桃身边挤挤,先问累不累,再问赢过没,得到否定的答案后,韩漠开牌,说:“这把你准赢。”

说到做到的男人总是很有魅力。

又三把下来,阮桃不管是不是地主,都能很神奇地让杨斯掏空钱包。

谭晓应嫌弃:“哥,好运没来你好菜。”

杨斯笑骂:“还不是都怪你!”

夜色浓,寒风太冷,阳台半开的小窗关上了,玻璃上很快浮出白雾。

餐桌摆满,一锅红汤,一锅白汤,配菜和小炒也都上齐,阮桃叠了票子放进茶几抽屉,转手就在群里发了一个大红包,人人有份。

这是一个很好的小年夜,酒杯里倒满果汁,虽无佳酿,却因喝得心满意足而陶醉。

气氛火热到十点,明天该上班、该收拾行李的都还有的忙活,一桌狼藉在四人打道回府时被打包带走,阮桃玩得太开心,有些舍不得,挥手拜拜的时候约好年后还要再相聚。

门一关,屋里一下子变得清净。

韩漠看他脸蛋红得像喝醉了,漂亮又讨喜,问:“累不累?”

“不累,”阮桃嘟唇讨亲,“能抗煤气罐儿。”

韩漠揉他耳朵,骂他傻不傻。

他去开窗散味,阮桃就追来当个黏人的,他眺望远处的六角凉亭,已经被雪盖住了,变得胖嘟嘟。

他回想他们夏天在那里乘凉赏月,仰望星空,等到明年的夏天,低语的情话就会多添几声宝宝的咿咿呀呀,更热闹了。

“落落问我,想要男孩还是女孩,我说只要不是两个小伙子就行。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一对儿龙凤,哥哥和妹妹。”

阮桃不知道自己的许愿会在五个月之后成真,他问韩漠:“你呢?”

韩漠畅想:“姐姐和弟弟也很好,都很好,我都喜欢。”

憧憬和期待总会到来,只需要安心地等候,阮桃天马行空,哪一次看的电影重现在脑海,让他也假设起平行时空。

“如果我们换一种方式,我没有出车祸,爸妈都还活着,家里的水果生意做得红红火火,那我们会怎么遇见?我这会儿已经大学毕业了,我一直想读中文系,想去当助理,我是那种特别适合被领导的类型,给我任务我就舒坦,让我自己画大饼,我就缩手缩脚啥也不会了。”

韩漠只噙着笑,听他继续幻想:“然后我去你的公司应聘,在文化宣传部门当一个实习生。有一天晓晓约我去水上乐园玩,说还有两个人,一看是杨斯和你。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小透明哪认识你这个大老板,尤其杨斯嘴巴坏,介绍你说是披星戴月的打工仔,于是我就很倒霉的中了圈套,在你面前疯狂吐槽我们部门,比如,比如说领导好爱开会,两天小会三天大会,重要的事情没有,催人欲睡的唠叨不少,可烦了。”

韩漠笑出声,怕他吹风冻着,就牵着他到卧室的窗边去赏雪。

他也编起故事:“杨斯嘴嫌,引诱你,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阮桃入戏:“为什么?”

“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公司大领导喜欢开会,带着小领导也照搬照学。”

“那我肯定当真的,就被他牵着走,骂你也好烦,真想让你们体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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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坐在下头想打瞌睡又不敢打的感觉。”

韩漠的脑袋里都有图了,他笑道:“第二天工作日,我特意去你们文化部转一圈,别说,还真想看看你吃惊的表情,肯定特别有意思。”

“那我就要辞职了,我就会在笔记本上写:完了,实习生涯结束,我要回家卖水果去了。”

“结果发现另起一行有我的批注:笨。”

阮桃的脸蛋红得不像话,真如酩酊大醉,他鼻尖泛起酸,嘟囔着问:“真好啊,如果是这样也好好。那你呢,你还会喜欢我吗?”

“会,当晚就留你别走,带你去城市广场的夜市里吃章鱼小丸子,再想办法把你拐回家,至于是强取豪夺还是一步步攻略,就看你表现。”

阮桃要哭了,眼里湿润不已:“不能都要吗,我都喜欢。”

韩漠失笑:“那我先豪夺,再攻略,行不行?”

阮桃钻他怀里:“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路灯昏黄,雪花纷纷扬扬,在静谧之中以喧嚣盛大之势席卷天地。

“我们出去淋雪吧,我想和你白头。”

“好。”

韩漠答应着,却把他抱起来放进被窝里。

他想,白头不急,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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