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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阮慎行直接去了北堂。
小诚这件事阮慎行已经让人压了下去,但是还有人防不住人的嘴,越是想瞒着,反而传得越严重。因为这件事,北堂内部议论很,很多人完全不相信小诚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一部分人认为是阮慎行想找借口除掉他,毕竟小诚是帮里最年轻的上层,将来最有可能接替阮慎行。
阮慎行走到北堂正厅,帮里叫得上名号的几个人都在。见到阮慎行,厅内静了一秒,然后都恭恭敬敬地叫他:
“阮爷。”
“先生。”
阮慎行点点头:“都在啊。”
说完走到主位上坐下,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坐了。阮慎行拿出自己的烟杆,又从小香包一样的口袋里拿出烟草放在烟斗里,点着了抽了口。
兄弟们都坐着望着他,没敢说话,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阮慎行顿了顿,吐出口烟:“有什么话就说出来。”
有个年轻的憋了气似的抖着声音说了一句:“先生,我认为诚哥不是那样的人。”说完又觉得得罪了阮慎行,便咬着牙低下了头。
阮慎行看了他一眼:“哪样的人?”
很久没得到回答,大家都看着他,阮慎行问话又不好不回:“诚哥和兄弟们出生入死为了北堂拼命,怎么会做出对北堂不利的事!”
这时,老三说了一句:“小诚确实是个好孩子。”
这句话像是给了兄弟们靠山似的,纷纷接话:
“对啊,诚哥怎么会做这种事…”
“诚哥对北堂尽职尽责……”
阮慎行没听见一样,自顾自抽着烟。等他们说完静下来,才缓缓说了一句:“我也没做过对北堂不利的事。”
“先生在说什……”这人说到一半就像想到什么一样一下子停了下来,其他人也都这样,愣在那不敢继续说话,心凉了半截。
阮慎行当年没做过对北堂不利的事,但他杀了老大。
没有人能否认小诚没有这种心思,即使他们不知道。但阮慎行说他有,他就有。
“而且小诚做的事如果传出去了,对我们北堂的声誉也不好。”
阮慎行扫了眼今天到座的人,权位重的那几个,同意书几乎都有他们的份。
“当然这件事也不能全部怪在小诚身上,”“我听说他有一段时间出国,赌得很大?”
没有人回话,他们有听说这件事。
“三哥,是你带他去赌的么?”
老二看了一眼老三,皱了皱眉,对着阮慎行道:“阮爷,小诚确实和我俩去过一次赌场,但是赌场是国内的,正常的赌价。”
老三接着话说:“我出国的时候带他着他过去,大概是他嫌无聊,去赌了玩儿……”
“赌了玩?能欠这么多?”
“小诚赌钱的事你们也都知道吧,二叔,你还借这么大笔钱给他,不就是害他么?”
老二没说话了。
他知道阮慎行说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人帮他领罪。但如果不顺着他的话走,之后会更麻烦。
“这事是我没考虑清楚。”老二上前了一步,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在座的人皆是一愣。这算老二的一种习惯,无论在哪他都会带着这匕首,像护身符,他一般不会拿出来,一旦拿出来了,就是要见血的。
“小诚就是阮爷的左膀右臂,他没了,错有我一份。”说完,他手下使劲,把匕首直直插进了肩膀,匕首整个刀刃都陷在肉里然后又被老二狠狠地抽出来,握着手里,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这一刀,算是我给小诚的赔罪。”
阮慎行没说话,老三在一旁冷眼看着,看来他不做点什么,阮慎行不会结束这件事。
他走出来,从老二手里拿过匕首:“二哥,借用一下。”然后也做了和老二一样的动作。
“我也有错,我给阮爷赔罪。”
阮慎行看了厅里的兄弟们,都直愣愣地看着满手是血的两个人,不敢说话。里面熟悉的面孔没以前多,这不是什么好事。他走到正厅中间,让人过来给两人包扎。
“知道错就行,我不怪你们。”
阮慎行沉沉地笑了一声,走出正厅,正厅的门口就是一个祭坛,像他们在道上混的,都信这些:“小诚的事,我希望就这么揭过。”阮慎行从秦关手里接过三炷香,对着祭坛就是一拜:
“这一拜,拜天地,愿我北堂永远顺利发达。”
“这第二拜,拜父母。”
“第三拜,拜我北堂死去的兄弟,谢他们为北堂卖命。”
老二捂着受伤的地方,看着阮慎行,牙齿死死地咬着。阮慎行还真是好手段,之前几句话就把错归到他和老三身上,现在又是来个三拜,兄弟们更不可能再说什么。完完全全地堵住了他们的嘴。
之后众人也对着祭坛三拜,说的话和阮慎行别无二样。小诚的事,就算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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