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裘好又眉飞色舞地怂恿,“你之前不挺叛逆的么,怎么这会儿又老实了?”
那当然是因为心情不好蹦跶不起来……
陆北柠面露难色,没答应也没拒绝,毕竟这种侍应生很难说去做什么,她也怕遇到流氓之类的。
然而巧的是,这边裘好刚跟她说完,那边还在医院的褚思昂就在朋友圈发了个啤酒节的宣传广告,里面的表演名单,就有褚思昂所在的pinkpong乐队。
陆北柠去问了一嘴,结果褚思昂告诉她,办这个活动的就是他们队里贝斯手的老爸……
对此,褚思昂的态度是:【去啊,为什么不去,这么好接触社会的机会,而且你正好帮我拍一拍我们乐队表演的视频】
褚王八:【至于你担心的什么流氓,我叫我朋友招人帮你撑腰不就好了】
褚王八:【哎,放心吧,都是熟人,我远程也能保护你】
见他这么说,陆北柠总算放下戒心,在当晚和裘好一起打车去了音乐节的露天广场。
有褚思昂在中间牵线,两人成功和乐队的其他人员碰了一面。
也就是这次契机,裘好遇到了她人生中这一场注定无法开花结果的劫难——乐队里的那个叫盛司楠的贝斯手,也就是这场音乐节背后老板的儿子。
陆北柠和他不算熟,印象中就是一个有颜又有钱,挺冷酷但也挺仗义的一个少爷,有他交代,后场的那几个男工作人员对她和裘好格外关照,还多番保证要是晚上有人骚扰就告诉他们。
趁着换衣服功夫,裘好在更衣间里嗷嗷叫,“你看到那个盛司楠了吧!他好帅啊!!我喜欢!”
“可是人家有女朋友了。”
陆北柠无情提醒。
“啊?真的假的?”
裘好声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陆北柠说了声真的,裘好呜呼哀哉了一声,陆北柠没搭理她,关注点都放在侍应生的那身衣服上——短款的粉色针织衫配黑色一步裙以及黑色长靴,为了营造可爱感,还发了一个猫耳娘的发箍。
不知道是她“偏高”还是这身衣服太短,陆北柠套上身的时候,感觉腰肢那块完全藏不住,膝盖以上也是露出一大截。
等到俩人哆哆嗦嗦从更衣室出来,吹着户外的冷风,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这一晚上能给五百块钱。
这个温度给一千都不多好不好!!!!
陆北柠肠子都悔青了。
有那么一瞬间都想撂挑子走人,奈何裘好用中国人刻在dna里的精神“来都来了”说服她。
她指着燃烧着火光和霓虹闪烁的舞台,还有台下更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的近百张桌棚,在她耳边大声嚷道,“我就不信你从这里找不到一个比周隐帅的!!!!”
事实上,陆北柠这两天没精打采的样子,裘好都一直看在眼里,而且不用猜都知道她是因为什么。
所以裘好才萌生出带她来这里借机散散心的想法。
只是陆北柠没想到,裘好这人天生毒奶,她前嘴刚提了句周隐,陆北柠没多久就在送餐过程,近乎不可控地见到了那个她以为不会再见到的人。
依旧是一身低调的黑色,只是敞开的休闲外套里,套着一个纯白色的圆领t,身姿颀长俊拔,掺在那群身穿正装个个发福的中年男人中,气质尤为清隽卓绝。
似乎在谈生意,周隐脸上挂着蔼笑,看似八面玲珑却又不卑不亢,游刃有余。
在这样喧嚣至极的烟火场所里,就像一抹极为脱俗的存在,一秒就吸引住了陆北柠所有注意。
恰逢这时,耳边忽然响起客人的质疑声,“哎,我这要的生蚝不放辣椒啊,你是不是给我上错了?”
陆北柠回过神,赶忙道歉,跑到烧烤区那边,没多久又端份了新的过来。
正是这来来回回的动静,引起了那边人的注意。
她刚把食物撂下,就听到斜后方的那桌叫了声“小姑娘”。
陆北柠心一颤,下意识回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周隐所在的那桌。
四五个男人坐在一起,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烟酒烤串。
而其中那个如焦点般的男生,正长腿叠翘,面色沉静地坐在挂着亮黄色串灯的伞棚下。
修长的手臂搭着椅背,白皙如玉的手指夹着烟,腕骨清瘦凸起,姿态雅致又舒展,犹如一缕清风,裹挟在滚烫沸腾芸芸众生里。
刚好这个时间,台上乐队的翻唱歌曲换了下一首歌,是五月天的《恒星的恒心》,吉他贝斯富有节奏感又浪漫前奏交织响起,铺天盖地的罗曼蒂克氛围笼罩在这一方天地。
如电影定格的长焦画面,周隐那道深邃灼然的视线,就这样不着痕迹却又目不转睛地落在她身上。
舞台上交替的灯火落在他明亮粲然的眼里,折射出剔透的光,陆北柠的身影在这一瞬仿佛占据了所有席地。
心底像是炸出了一串色彩斑斓的烟花,陆北柠耳廓浮热,在歌词唱到“下定决心我决定”的时候,脚步漂浮地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叫她的人是这桌年纪最大的啤酒肚男人,嗓音吵吵嚷嚷的,说啤酒不够,想再点一打。
陆北柠拿出别在腰间的小本子和笔,说不上是被冻的,还被旁边的视线烧灼的,那一丝瑟缩不离不弃地纠缠着她,以至于她的手抖到连字都写得歪歪扭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