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已经到底,乔叶问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刚刚我去容昭的办公室了解情况,贺先生的身体状况似乎不是很乐观,住院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打电话给老董事长商议过,认为还是去国外调养治疗更好,不过我怕他有所牵挂,不肯一走了之。”
乔叶哂笑,“你们怕我会纠缠他?”
“倒不一定是谁纠缠谁,但你对他的影响力太大,也许会左右他的决定,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够先离开他一段时间,就像过去那三年一样。”
类似的话也许听得太多已经麻木了,乔叶没有着恼,只是淡淡问:“我只想知道,你是以什么立场来对我说这些话的呢?你名片上的职务是市场营销总监,就这个职位来说,连集团负责人的私事都要插手,管的似乎太宽泛了一些。”
江姜也有好教养,只微笑,“我三年前刚到贺氏的时候担任的是总裁办公室主任的职位,只要有关贺先生,事无巨细都要管。老董事长……也就是贺先生的姑姑很信赖我,也知道他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叮嘱我还是对他的事情多上心。”
听她提起贺维庭的姑姑,乔叶微微一怔。
“何况就刚才的情形来看,乔医生你这么漂亮,永远不乏追求者,找到更好的归宿不成问题。”
乔叶轻讽,“如果那样的狂蜂浪蝶也算好归宿的一种,那我想江小姐你也一定不乏众多追求者,又何必把感情放在一个心如止水的男人身上?”
真是好笑,所有人,包括贺维庭本人,都逼着她离开,恨不得立马将她驱逐出境。如今她的生活乏善可陈,并没有想去妨碍谁、影响谁,天大地大,怎么就容不下一个乔叶呢?
而江姜也从没被人这样直白地点破过这份单恋的情愫,她愣了一下,重新整理好情绪的时候乔叶已经转身走了。
她没有出声,就像乔叶所说的,眼下的她根本没有立场。
☆、第9章 对付烂桃花
王胜元不仅是朵烂桃花,还是个特别会找麻烦的人。
他提出要换主诊医师,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还指明了要换乔叶,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张澜找乔叶谈话,美其名曰征询她的意见,实际上当然是一番冷嘲热讽,脸色还相当难看。
乔叶耐着性子道:“其实他只是轻微酒精中毒,远达不到住院标准,现在完全可以办理出院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可人都住进来了,赖着不走能有什么办法?而且他肝脏指标的确不好,他说要治疗总不能把他往外赶,他又不缺钱付医药费。”
这点乔叶倒是同意,这种人就是缺德不缺钱,仗着家里钞票成山在外横行胡来的富二代她见得多了。
所以为什么贺维庭有特别的魅力?天之骄子,不因生来拥有的一切而骄矜胡为,凭借自身天赋实力将家业发扬光大,摆脱前人光环,任谁提起贺氏都盛赞如今这位最年轻的“贺先生”。
贺维庭就等于贺氏,人人都要给他三分薄面,合作看重的就是他的商业头脑和手腕,简直是金字招牌。
可你不能指望谁都是贺维庭,纨绔就是纨绔,有些人蛮霸骄矜的上了天,不给点教训还不知要怎么祸害人。
乔叶决定亲自去跟王胜元谈谈,把他赶走这种小事她还是有信心办到的。
“王先生,听说你要换主诊医师?”她开门见山,笑了笑道,“可惜我不是很擅长肝病的诊治,尤其是肿瘤方向,还是张博士更权威一些。”
王胜元果然紧张起来,“什么肿瘤?”
“你的肝功能指标异常,x光片也显示有阴影,要怀疑肿瘤的可能性。”
对付这种人也挺简单,既然他说自己“有病”,就让他有病好了。
本来只是想泡妞,谁知道诊断出“肝癌”,王胜元吓得屁滚尿流,整个人都像蔫了的皮球。在他眼里,医院仿佛一下子成了集中营,穿白大褂的都是刽子手,恐怖却又躲不开,哪还燃得起色心。
乔叶余下要做的,不过是适时地向他宣告“好消息”:之前的诊断不算数,除了需要控制饮酒以外,他的肝脏并没有大问题,更不是恶性肿瘤。
劫后余生,当然是巴不得赶紧逃离医院,哪还有半分留恋?王胜元二话不说就同意办理出院手续,生怕慢半拍就会又患一次“癌症”。
终于甩脱了这么一个大麻烦,乔叶从他病房出来的时候,轻轻握拳给自己打气,笑意藏都藏不住。
“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贺维庭就坐在这病房对面的露台长椅上休息,刚才她笑意妍妍那一幕全都撞进他眼里。
乔叶隐去笑容,走到他跟前道:“怎么坐在这里?露台上风大,你想透透气的话可以去楼下花园走走。”
贺维庭道:“怎么,被我发现了说不出口的秘密,所以想连我也一道赶走?可惜啊,我不像那个废物那么蠢,你也没有那个能力跟我抗衡。”
乔叶从不怀疑这一点,蚍蜉撼大树,只能是可笑不自量。
她不过是感到意外,其中关节,他竟然一眼就看得清楚明白。
贺维庭打量着她的表情,不无嘲讽道:“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对么?先骗对方患了绝症,在对方陷入绝望的时候再重新给予希望,逼他牢牢抓住,趁机抽身……乔叶,你那些小心思和手段其实真的不高明,但你很懂得把握人性的弱点,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被你骗。不过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自己的病人,就不仅仅是道德的问题,而是职业操守的问题了。”
乔叶喉头微微发硬,“我没想骗谁,只不过是保护自己罢了。”
贺维庭冷冷地笑,“还不如说价码谈不拢,没有价值的棋子就只有随手丢弃了。那姓王的不是纠缠你挺久了么?如果他能满足你那三百万,你还会赶他走么?不过也对,这种小开也就泡泡夜店、玩玩小跑,要他一口气在女人身上投入这么多,不如割他的肉。”
“是谁告诉你这些,江姜么?不然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贺维庭怔了一下,“你认识江姜?”
“谈不上认识,见过一两次而已。”知道她是他的得力助手,这样就足够了。
贺维庭站起来,腿脚旧伤的疼痛还没有完全散去,步伐不太稳,乔叶想上前扶他一把,被他挡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有,不要再试图接近我身边的人,他们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她的声音轻之又轻,带着一丝苦涩从耳边掠过。贺维庭没再说话,午后的阳光很好,给他的背影镶上一圈金黄温暖的绒边,他就这样擦肩而过,仿佛只是一个陌生人,她的事与他无关。
终究他还是误会了,在他看来她是个自私自利、目的性极强的女人,要的不过是钱,或是安逸的生活,为此不惜出卖自己,就像当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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