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迢拧着眉头,轻轻碰了碰他发红的脸颊,有些不满:“该不该打,我来决定才是,谁准你自己动手的?”
他那么生气,都没舍得对应向沂下手,可应向沂竟然自己伤了自己。
迟迢心里怄得慌,又心疼又上火,偏偏跟一拳打到棉花上了似的,这火又没办法发出来。
应向沂知道他的迢迢心软,却因为这份心软更加惭愧:“别帮着我欺负自己了,是我做错了事情,让迢迢难过了。”
明明承诺过要好好对待迟迢,可他没有做到,还令对方伤心了。
找任何借口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那一巴掌是教训,也是在警告他自己。
应向沂拥着怀里人,心底生出一股失而复得的庆幸感觉。
还好,他的迢迢还让他抱。
迟迢抿了抿唇,抠着他衣服上绣的暗纹:“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告诉你,还骗了你。你问过我很多次,我都因为……没能老老实实的和你坦白。”
应向沂的衣服都是他命人一起准备的,和他的样式不一样,但料子相同。
是他的私心。
渡微州的迷雾能够扰乱人的心智,应向沂将一起的当成一场梦,是情有可原。
更何况,事后应向沂问起,也是他撒了谎,将一切隐瞒过去。
应向沂笑了笑,将人抱进怀里:“迢迢没有错,迢迢可乖了。”
两个都是明事理的人,应向沂怕他心里堵着,有意将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迟迢心知肚明,摸着他手背上的牙印,心里更难受了:“答应过不咬你的,可我……”
应向沂把条条揣回客栈后,特地讲过不能咬人。
所以无论是条条,还是迟迢,都没有让锋利的牙齿刺破过他的皮肤。
可刚刚一怒之下,他咬了应向沂,还是故意等到咬出血才松口。
“是我气到迢迢的,都是我的错,没关系的。”应向沂将手举起,在牙印上亲了亲,“迢迢咬的,我很喜欢,这是情趣,不算是食言。”
迟迢一噎,不知该说什么。
应向沂扫了眼看戏的两人,拍了拍迟迢的后背,温声哄道:“都怪我,害得迢迢跟我一起被别人看笑话了,回去后我再跟你赔罪。”
迟迢含糊地应了声,蔫头耷脑地挂在他怀里,不想抬头。
鼻子还有些酸,一想到自己的失态,以及说的那些话,迟迢就头疼。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九宝阁阁主会怎么奚落他了。
太丢人了。
他堂堂妖尊,强大的男龙,竟然会做出这种没面子的事。
迟迢不禁开始思考,现在杀人灭口的几率有多大。
见他们两个聊完了,迟迢也冷静下来了,一殿这才拽着九宝阁阁主过来。
九宝阁阁主啧了声,颇为遗憾地嘀咕:“闹了半天,原来小白龙的奸夫还是应向沂,还未结契就洞房,什么坏习惯?”
一殿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拍的面具咚咚作响:“闭嘴。”
九宝阁阁主翻了个白眼:“装什么正经,你刚才看的也挺投入。”
一殿:“……”
经过刚才的一通乌龙,应向沂看着他们的眼神愈发复杂,尤其是对九宝阁阁主。
一方面他想把这个撒谎骗人,挑拨他和迟迢关系的人狠狠收拾一顿;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感谢对方,如果不是九宝阁阁主,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那场春梦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一殿微微颔首:“你们两个处理完家务事了吧?”
应向沂面上讪讪,绷出一张从容自若的脸:“让一殿看笑话了。”
这次与一殿合作,是东祝从中周旋,让一殿联系了他。
看在东祝和非亦的面子上,他不想和一殿闹得太僵。
一殿瞥了眼背对着他们的迟迢,脸上浮出一点怀念:“无碍,你们结契的时候,我会携贺礼上门。”
故人已去,在其他人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影子。
一殿想,东祝真的没说错。
迟迢闹脾气的时候很像巫行翮,无时无刻都温柔克制的应向沂也像极了神君。
明明知道他们与故人无关,可恍惚之间,看到他们两个,思绪就会被拉回到过去。
一殿眼底划过一丝怅然,转瞬就恢复了正常的死人棺材脸,提醒道:“方才耽误了很长时间,神界很快就会发现天上天被打开了,你们想找什么东西的话,要抓紧时间。”
应向沂道了谢,抬眼看向无聊到玩自己手指的九宝阁阁主:“神树外的屏障,可是阁下设的?”
九宝阁阁主之前都是骗人的,不存在清白之身的条件。
从他被反弹回来的事情看,应该是有人提前设置了法阵或者屏障,阻止其他人靠近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