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坦白和我说,走一趟仙界也没关系,但是可惜了,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清垣蹭地一下站起来,微压放开,周身气势凛冽:“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应向沂冷笑一声,没搭理他,慢悠悠往屋里走:“我现下是妖界的座上宾,迟迢的贵客,你若能正大光明的把我绑到仙界,也算你有本事。”
「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所有的视线隔绝在外。
应向沂背靠着门,脸色苍白,后背全是冷汗。
清垣毕竟是十四州州主之一,修为高深,不是他能抗衡的,勉强坚持到进房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明明很怕,为什么还要挑衅他?”
小蛇绕在他颈后,舔了舔发光的印记。
清垣动了真格,方才若非他偷偷帮应向沂挡了大半,现下小娘子就该吐血昏迷了。
应向沂喘了几口气,敷衍道:“看不惯他那副嘴脸。”
迟迢不依不饶:“你明明早就知道了他的想法,能容忍他跟着你来到村子里,可见也是能接受的。”
应向沂的态度转变得太明显,突兀到他不用想,就知道其中另有隐情。
迟迢有预感,答案会令他很欢喜。
“你这么做,是为了谁?”
“乖乖,你怎么养成刨根问底的坏毛病了?”
应向沂揉揉小蛇的脑袋,顾左右而言他。
迟迢心里着急,不管不顾地变大,盘在他身上:“告诉我。”
一改往日的乖巧软糯,多了些许似有若无的强势。
应向沂愣了愣,眼前那双漂亮的湖绿色眸子和记忆中的重合,他心思微动,突然改变了想法。
“还能为了谁,迟迢呗。”应向沂懒洋洋地笑,“那家伙又给我送礼物,又让无影保护我,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听到别人说他的坏话,我自然得骂回去。”
小蛇呆呆地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
迟迢想,他永远都会在无数个瞬间,重复喜欢上应向沂。
这不是困难的事,这是理所应当。
院子里的声音逐渐变小,应向沂缓过来,从门缝往外看。
“他们走了吗?”
“清垣走了,还带走了大部分修士和百里舒,留下两个人守在院子门口。”
应向沂抱着小蛇起身,在房间四处搜寻。
迟迢提醒道:“他们还会回来的。”
“我知道。”应向沂一边检查房间里的东西,一边解释道,“他们不是故意来堵我的,来这边也有事要做,等忙完了,估计就要回来绑我了。”
“你打算怎么办?”迟迢顿了顿,“你的朋友在他们手里。”
应向沂随口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正事做完。”
他来这里是为了验证梦里的事。
在梦境的最后,他看到了与历史截然不同的结局,没有人知道,白虎族不是在那场屠杀中灭族的。
他们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屠杀结束之后的第七天。
迟迢乖巧地盘在他身上,好奇道:“你在找东西?”
“对。”应向沂拍拍小蛇的脑袋,“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宝贝,给你攒个老婆本。”
迟迢不明所以:“什么是老婆本?”
应向沂一句「聘礼」到了嘴边又咽回去,戏谑道:“嫁妆。”
迟迢:“??”
我是一条货真价实的男龙!
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应向沂笑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想做别人的小娘子,可不就应该是嫁妆。”
迟迢:“……
迟迢:“我说的是,你做我的小娘子!”
应向沂收了笑,一脸严肃:“以后再说这种话,爸爸就要揍你了。”
迟迢:“……”
人生会无数次重复爱上应向沂,也会无数次被他气死。
迟迢磨了磨牙,恶狠狠地想。
屋子里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这在应向沂的意料之中。
定时有人来打扫,房间里很干净,他抱着小蛇倒在床榻上。
“现在是下午,睡一觉,晚上再起来找。”
迟迢不困,但想到可以在梦里报仇,就迫不及待闭上了眼睛。
梦里的他依旧用了自己的脸,不等他思索怎么面对应向沂,就见对方利落地从衣服上撕下布条,蒙在眼睛上。
迟迢:“……”
突然有种自己见不得人的感觉。
“别胡思乱想。”
迟迢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应向沂冲他招招手:“小迟,过来坐。”
迟迢有些看不懂他的想法了:“又要我陪你睡觉?”
这话不知哪里戳了应向沂的笑点,他抿着的唇角微扬:“来日方长,我先陪你聊聊天。”
迟迢在他身边坐下,一本正经地纠正:“是你说要聊天的,所以应该是我陪你。”
“好好好,让你陪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话音刚落,应向沂又笑起来了。
迟迢被他笑得不好意思,耳根烧热,所幸应向沂蒙着眼睛,看不到他的窘迫:“好说,你要聊什么?”
隔着布条,能看到朦胧的身形轮廓。
应向沂面朝他的方向,似笑非笑:“就聊聊,你欠我的人情债吧。”
迟迢:“??”
作者有话说:
应哥:给儿子攒老婆本,结果儿子变成了我老婆。
迟迢迢:前脚拒绝我,后脚就撩我,男人心海底针。
这一波人财俱收,应哥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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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白虎怨(十一)
最难偿还人情债。
迟迢快速的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对应向沂没有亏欠,非但没有欠,还命无影送了一堆礼物过去。
当然,做条条时除外。
父子之间,谈欠不欠的多见外。
“我什么时候欠了你的人情债?”
应向沂含着笑,指了指自己的脸:“且不说你没看到的,我脸上这布条,算不算一桩?”
迟迢:“……”
“难道不算?”应向沂讶异,“昨儿个还值你两个要求,你尊口玉言,难道是要耍赖?”
迟迢:“没。”
听他松了口,应向沂才笑笑:“这才对,今日给你打折,只问你一件事。”
迟迢:“……”
得,在这算计我呢。
布条是你自己蒙的,这是强买强卖!
迟迢暗自腹诽,心里憋憋屈屈,面上故作大方:“问吧。”
拿捏住小变态令应向沂十分满意,勾了勾唇角:“你生辰是何时?”
“你问这个干什么?”迟迢狐疑道,“难不成是终于想开了,愿意嫁与我,要合个八字?”
应向沂心情复杂:“你是有多想和我拜堂成亲?”
迟迢摸了摸鼻子,刚降下温度的脸又热了起来:“开个玩笑罢了,我十月初十破……出生。”
从前抱着人亲亲蹭蹭,都没觉得羞怯,而今只是闲话碎语,随口插科打诨,他就受不住了。
迟迢搓了搓脸,心道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应向沂算了算日子:“不远了,下个月。”
迟迢随意地「嗯」了声。
他破壳的时候,恰是龙族被灭族时,娘亲将他藏在水潭底,他在无形之中围观了这场盛大的变故,又在龙族被全部杀死之后,悄然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