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湛没回答这个问题,语气淡然地开始说话。
“你也知道,梵高的一生像是个悲剧。他出声那天兄长夭折,自小孤僻,与人无法交流,甚至是父母都把他送去寄宿学校……他成绩虽好,然而在寄宿学校里依旧与大家格格不入,后来叛逆的离家出走。”
易铂不知他为何突然这样讲。
于是喃喃地应和:“……嗯?”
黎湛继续说:“后来他去工作,貌似成为了一个正常人,可惜他并不是,依旧被当做异类。直到找到了喜欢的绘画工作……”
“他一开始,先模仿别人,我们可以看到梵高的早起作品是没有个人风格,几乎是孤独阴暗主调的……后来到了中期为了多赚些钱开始转变了风格,替人画肖像画,可惜无人认可。”
“最后,他的精神状况长期出现问题,以至于生活几乎无法自理,开始出现了自残倾向。情绪不能控制,住进了精神病院,最终开枪自杀身亡。”
“他的才华,在生前没有得到任何肯定。”
“别人辱骂他是疯子,是精神病,是穷鬼,下流阶级——可以说除了他的个别好友,以及他的亲弟弟以外,没有人愿意接近他。”
“你说,即便是身故后的梵高获得了如今的名声与地位……
可是,他如此悲凉的一生,过的真的值得么?”
平常的时候,黎湛的嗓音总是温和。
然而在他简短叙述梵高这一生的时候,他的声音出奇的冷淡。
像是事不关己的淡漠。
又像是无声的嗤嘲。
易铂总觉得黎湛话里有话。
他顿住了笔,眼看着面前那十四幅画。
从《戴灰色毡帽的自画像》,到《播种者》……
这期间,他几乎是在模仿他人,或者是用宁静沉重的眼光在审视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