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渐渐停在码头,他们来的比较早,码头豪车能看到的也比较少,侍者见他们过来,匆匆赶来接待他们上船,并且给了他们头等舱室的房卡。
豪车陆陆续续挤着码头,宾客排队在码头出示邀请函依次登船。
当然,这次维多利亚号上的商业舞会也得到不少财经媒体方面的关注,但能拿到邀请函的记者不多。
开船前三分钟,最后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人准备登船,并且向侍者出示自己的证件。
上面只写着两行字。
首都新闻社
财经栏目主编,沈毅尧。
第52章 【这种情调】
维多利亚号豪华游轮共有十五层, 头等舱位于甲板高层。
夏日昼长,冰桶里的红酒香槟挥发凉意,却比不上俊美男人面若森寒的冷, 黑发, 黑眸,黑西装,晚霞余光自他宽阔背后投射, 连光亮都一并吸收进那至极的黑。
另一边的女人正忙着试新礼服, 她管这个叫苦中作乐, 站在镜子前面转圈也不会问他什么意见, 纯粹是给自己消磨时间。
抛开前十天他去欧洲出差, 今天见面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谈过沈毅尧的事情,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主动提, 一旦哪一句话激怒这个男人,只会把学长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就在黎粹换下一套星空裙走出来的时候,男人那双暗不见底的眸子紧紧跟随那道曼妙身影, 看她高贵典雅的拎着裙摆,旋起步子,星空飞扬。
他俊魅面孔褪去冰冷浮现轻谑笑容, 修长双腿叠起, 脊背向沙发倚靠, 端起红酒杯轻晃着,如同光明的吞噬者,一出口便能将这个女人所有神采蚕食殆尽。
“沈毅尧也在这艘船上。”商琛目光轻蔑,扬起冷笑,“粹粹, 不怕死的人越来越多了。”
听到这个名字,黎粹如同置身冰窖般手脚僵硬,站在落地大镜前动也不动,两手揪紧裙摆,过了好一会儿才敛眸轻声道:“我可以让他离开这艘船,离开北城,不会再回来找你的麻烦。”
商琛俊颜冷凛,看她背影沉声道:“你是我老婆,不应该让其他男人听你的话。”
“那你还想做什么?”她迈步转身定定望向沙发椅里的男人,气愤难平的反问,“再找人砸他的腿?还是杀了他扔进海里喂鱼?”
他听她一顿质问更加火大,厉声低吼:“如果不是你,我早就一枪崩了那个惦记别人老婆的垃圾!”
黎粹忍住心中上涌的气怒,一遍遍高度自己决不能惹到他,尽量口吻平和的劝:“算了,商琛,你不就是生气沈学长和我在美国的那一年吗?”她又吐了口浊气,缓缓摇头,“你想多了,什么都没发生。”
“我知道。”他邪肆轻笑,扫她一眼,“在贡港的那个晚上我就知道。”
她涩然垂目,指尖发狠抠进裙摆纱料,唇瓣微微抖着启口道:“沈学长在美国帮我和我爸妈不少忙,你要是有什么不满意你冲我来,别再让无辜的人卷入你我之间了。”
商琛搁下酒杯,左手插着西装裤兜步步逼近到她身前,黑瞳俯视女人纯白无瑕的肌肤,略带薄茧的右手轻抚她精致侧颜,温和问道:“帮了你和岳父岳母什么?说给我听听。”
她听不出来他这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精神高度紧张,思考说出口的每一句,谨慎道:“这都不重要。结果就是我现在站在你面前,我们之间的一切和别人都没有任何关系。”
“别人,啧。”男人摇头,戏谑咂舌,“为了你不惜命追我的车,在你嘴里就是别人。粹粹,你这话可真够伤人心。”
他说话和做事一样狠辣,辣得女人明眸里蓄着水汽,她从喉咙挤出字眼,冲他崩溃高喊:“我能怎么办?!那你说我能怎么办?我到底说什么你才能高兴!”
商琛火气直冒,虎口扣住她下巴,黑着脸狠狠发话:“你为别的男人说什么,老子都不高兴!”
反正自己的话他都不乐意听,黎粹干脆也不再应和他,倔强不甘的瞪视回去,咬牙声声驳斥:“商先生难道忘了你以前在白彦月面前对我什么态度吗?对了,你现在还骗着市长的女儿,跟你比起来,我说这些话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她翻以前旧账把他的话逼退进喉里,他抽回手,怒气聚于一处胸膛闷堵,心脏隐忍的几乎炸裂,愤然迈大步走回桌边,又给自己倒杯红酒一饮而尽。
酒精有麻痹情绪的作用,他又疾步回到她面前,伸出手臂将女人牢牢扣进怀里。
“都会死,粹粹。”男人墨眸腥红,后槽牙磨得咯吱响响,“我已经把那个骗子弄死了,剩下那个小贱货也马上会死。”
“人命在你看来就那么不值钱吗?”她厌恶他满口死字,在他怀抱里苦笑,“你喜欢什么就留着什么,不喜欢的费尽手段也要除掉。商琛,我等着你腻烦我的那一天,我倒想看看你还能对我做什么。”
这个“还”字分解成一笔一划,化成利刃刺痛男人肺腑,痛得他呼吸一滞,弯下脊背,薄唇如急雨点般吻着女人额头,侧颜,唇瓣,疯狂势头如同燎原的星星之火。
倏然,女人眼中天地一转,娇柔身躯被打横抱起,砰的一声卧室门被一脚踹开,她落到大床中央,还随着床垫向上弹了一弹。
黎粹躺在枕上,美目神色迷离复杂,看着他把黑西装脱下扔到床边,看着他解开黑衬衫的扣子,露出健硕上身覆压过来。
她长睫轻颤迎合着他热烈缠绵的吻,一只纤手穿入他黑发,另一只手顺着床单摸到身边黑西装内兜,指尖勾到那支冷梆梆的枪。
美艳女人徐徐睁开水眸,这次,她不想轻易把自己交给他,想和他在床上玩个恶趣味,她左手握紧枪柄,右手掌心扣住他后脑,头向侧后方抬起,身体顺势翻过去上位。
趁他阖眼沉浸于交融的吻里,她唇瓣轻离,缓缓直起上身,看着他仰躺在床上,俊魅邪肆的面孔荡起满足的笑。
下一秒钟,漆黑冰冷的枪口触碰到皮肤,商琛笑意尽褪,神色刹那间俊漠森寒,阴鸷黑瞳急剧收缩,沉默冷峻的盯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他的女人,正拿着他的枪,顶上他的额头。
黎粹居高临下,举枪抵住他脑门,冷着眉眼问:“商先生,感觉怎么样?”
商琛双手掐住那把细腰,喉结传出一声低哑轻叹,道:“刺激,没想到我老婆居然喜欢这种情调。”
她羞愤的手腕直抖,食指扣住扳机问:“你不怕吗?我真的会开枪。”
男人望入她清澈眼眸,双掌从细腰摸到前臂,哑声道:“粹粹,你和我不是一类人。”
的确,他们不是同类人,她只是一个连枪膛都拉不动的女人。
黎粹垂首抿抿唇,又红着眼眶看他,音色都颤的不行,“放了他吧,商琛,别让我欠他太多,我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
商琛轻嗤笑出声,眸中渗出寒光,又冲她低吼,“老子连上床都怕给你撞坏了,你他妈倒是教教老子怎么冲你来?啊?!”
他顺着女人细滑小臂摸到手背,脸色骤然变得铁青,薄唇抿紧夺走她手里的枪扔到一边,反手拨开落在自己西装裤上的裙摆,臂力用劲撑起上半身,女人借着力自动从他身上滑到床边。
好心情被搅合得一干二净,商琛背对着她坐在床沿系衬衫纽扣,抑着暴脾气粗声道:“换衣服,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