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规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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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藤原,是要拿什么东西吗?”市川真弓冷不防问。

黑川有些不悦,即使对方说是藤原老师的朋友,但对他来说也只是个陌生人,问这种问题未免有些逾越吧?可毕竟是年长者,于是他也只能尽量语气礼貌道:“这个可能不大方便告诉您。”

“啊,抱歉。我…”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市川真弓立马表达了歉意。她只是因为这一连串的巧合对这个有些在意。旧友藤原从她这里拿走过一些药,说是要帮助一个有…性瘾的学生。而从那些时日里的通话里,市川敏锐的察觉出友人对这个所谓学生过线了的情感。

‘红色的漂亮的石头。’藤原这样形容到。她想着那天的对话,心不在焉的摸了摸腕间的手链。

鹤田佑也是那个学校的学生吧?

如果…

一个人可以串联起如此多的巧合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离奇可笑了些。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市川真弓仍不免惴惴。

“可以把鹤田的联系方式给我吗,黑川同学?”刚才有些游离的市川杏子此时抬起头对黑川认真道。她的表情镇定而自然。“对于他的…哥哥,有些问题想要和鹤田聊一下。”

不等黑川拒绝——黑川的神色已经下意识显露出了抵触,她轻巧的包裹了这抵触,理由诚恳且真切:“毕竟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情,作为从未见过婚约对象的我…希望你能理解这份不安。”

“但…”黑川想说,他们对鹤田惠士这个人都没什么了解,毕竟对方才刚回来不久。

可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他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拦一个突然有了这样身份的市川杏子呢?而且于情于理,想要更了解未来丈夫,而把既是自己熟悉的同学、又是对方亲兄弟的鹤田佑作为切入点,也是十分合乎情理的吧?

真是麻烦的人。黑川不由心想。

“那么…”他打开通讯录。

他的身体绷紧了,不由自主的前倾,试图从痛苦中逃离出去。这人在众人眼中向来浪荡,但此时由自己真正上手,才发觉出这具身体的青涩——不,说青涩并不准确,或许对方确实与柔软的肉体经验很多,但或许大多时候都是作为侵入者,以至于后面的开发并不充分,偏偏又耐不得痛,稍一大力就皱起眉头,下意识想要摆脱。

可这姿态除了挑起情欲以外又有什么用处呢?这诚恳的、犬似的青年,哪怕刚才还切切落泪,这会儿抛却他想之后,便很快得了最原始的乐趣,即使看见身下人的痛苦,也只是性器更硬了几分。

可见,爱就如同水晶一般,看起来十分剔透,但手一松,掉落在地,也不过就是一地稀碎的水晶茬子,碎碎稀稀,晶亮但狼狈。岩弘章洋不想这样,可无可奈何。阴茎进入紧窄之处获得的快乐是真实的,他得到的快乐越多,就好像越能淡忘自己的倾慕与悲哀了。

就好像饥寒交迫之人手捧盛着肉羹的瓷碗,必要先将其吞吃入腹。

他真做不了一个高尚的人。

长臂拦住了鹤田的腰,以至于其再无法闪躲,然后维持着这个姿势深入,一边又控着他的颌骨,想同他接吻。

明明之前连对视都要避开,现在却有一种无法遏制的想与他接吻的冲动。

鹤田确实很痛,却还能在这样的情境下吃吃笑了几声。

“为什么、要接吻?”他说的断断续续,那薄而红的尾梢挂着的不知是讥诮还是纯粹的疑惑。

‘你刚才连和我对视都不敢。’

这样直白的话并没有被说出口,岩弘也庆幸自己没有听到。

这样的困窘让鹤田发笑,那层薄薄的让他和周遭分割开来的看不见的膜却没有因生动的表情而消失,仍固执的存在着。

“什么…能让你停留下来?”岩弘不自觉地问出这样的话。身下的动作缓了下来。虽然缓慢,但是坚实。

这困惑其实并没有那么困扰他,但也确实是他想要表达的。

“…肯定不是爱。”鹤田也一边笑,一边回答了这个问题,好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爱都不能让一个人停留,岩弘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让一个人为之驻足了。

“——规则。”

一个几乎已经让人遗忘的声音插了进来。

伏下叼着烟,堪称心平气和的注视着鹤田。刚刚的暴戾和不满足像是什么破碎的假象,稀里哗啦的褪去,露出敏锐和冷酷的本质来。

“是不是?”他紧紧盯着鹤田,不放过那张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喔。”鹤田淡淡的应道,胳膊抵住了岩弘的胸膛,青年蛮横的攻势便停了下来。他有些艰难的抽身,性器离开身体的不适让他皱了皱眉——就这么径直起身。

岩弘有些不知所措,刚刚释放过,但再次坚硬的性器还没有疲软,就这么大剌剌的暴露着,但另外两人并没有关注他的窘境。

鹤田有些不稳当的走了两步,拾起散乱在地的衬衣——岩弘的制服,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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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了擦大腿上溅着的液体——都是他自己的,然后把自己的衣物捡了起来,慢慢穿好。

青年动作缓慢的扣好袖口,捋了一把湿漉漉的长发。

这就结束了?岩弘呆呆的看着,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实在缺乏与鹤田相处的经验。这种时候该怎么做?羞恼的把人拽过来再做一次,还是拘谨的说一声承蒙款待,或者——闭紧嘴巴,老老实实当个好像不存在的背景板?

好像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会十分突兀,对方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让他无所适从了起来。

鹤田把自己整理好后,才喘了口气,懒散的倚着储物柜。

“烟。”

伏下自然地把烟盒扔了过去,鹤田接住抽出一根来,夹在指间,定定的看着伏下。

被注视的人叼着烟笑起来,站起身凑了过去,用燃着的烟头给另一支烟燃火。

岩弘坐在长椅上,他仍没有捋清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眼神茫然的追随着两人,看着一人用亲密的姿势为另一人着着香烟。那些粗鄙、凶恶和下流的一面仿佛从未展现过。和谐亲昵的像一只野兽同另一只野兽交颈蹭毛。

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他并不属于“他们”。

无论到底事情怎么到了这一步,这个事实是确认无疑的。

“所以,是什么样的规则?”和岩弘所想的亲昵并不相同,与其说和谐,不如说是对峙,最终打破平衡的是按捺不住的那个人。

鹤田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感受了会儿尼古丁带来的麻痹,才悠悠的吐出那口已履尽自己职责的烟雾。“抓不到核心的点,会让你感到焦躁?”性事——无论他愿不愿意的性事过后,更显华美的青年散漫问道。

伏下也抽着烟,但与之前用下流话试图激怒鹤田的时刻相比,这会儿的他仿佛才是更为接近真实的人。没有了装腔作势的急躁和欲望,只留下尖锐的傲慢。

他确实有资格傲慢,在以往的经验中,他总能抓到核心的那个点,从无例外。

人与人之间,人与物之间,给予和付出,爱与恨,无论是何种关系,只要发生,就必定会有它为之出现的那个点。伏下隆明坚信,点,即本质。

所有的行为都是围绕这个展开的。

忘记从什么时刻起,他对找到核心,并抓住核心,有了非同一般的执念。伏下认为,只有剥去所有浮在表面的东西,攥住那颗最原始的石头时,他才能“得到”。

傲慢。因为他总能“得到”。

得到之后,才能丢弃。或者说,才有资格丢弃。

鹤田佑是朵浮在空中的花,仅凭肉眼,看不到根系,这就是没有来处;抓不到轨迹,便无从谈起去路。这种姿态究竟是因什么而生,围绕什么展开,直到刚刚,伏下才堪堪抓住那一闪的灵光,向谜题的答案窥了一眼。

可仅此而已了,他无法更深入。

但鹤田却攥住了他的石头。就那样轻飘飘的,轻而易举的攥住了他的石头。

鹤田对对方的沉默不以为意,对今天发生的混乱更谈不上什么感想。这太——平常,如果定义是相对的,那这些混乱对他无疑是平常。

丑恶是平常,爱是平常,性也是平常。如伏下隆明这类人的困惑和追逐,更是平常。

鹤田已经无从分辨他自己是否是人类,所经历的世界是否是真实的,所遇到的个体是不是真实的人类——因为没有范本让他做对比,对他而言没有正确答案。但这无数层片段式的人生体验让他明白,对立无处不在。得到越多的人越追寻极简的点,核心清晰的人的行为越可能让旁观的人摸不着头绪。

但无论走着怎样的道路,他们的人生都会有尽头,尽头会逼迫他们得出唯一的解。

这或许就是死亡的美妙之处,它让追寻和疑惑凝结成夏夜的清爽安眠。[1]

但鹤田无法拥有。所以他永远不会得到答案。

想到这里,青年按灭了烟支,再次被猛然袭击的虚无吞噬。那些因思索得到的愉悦消散了,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抚平领口的褶皱。

制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也不想掏出来看一眼,任由那玩意儿执拗的响着。

并不在意另外两人,就这样离开了混乱的房间后,外面流动的空气让他心情好了稍许,头发的黏湿再次彰显了存在感。突然想起黑川的手腕上有头绳,那人有时会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帮他束起略长的发,避免燥热带来的厌烦。

去找他好了。鹤田漫不经心的做了决定。

手机仍在响着,拿出来扫了一眼,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他随手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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