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树消失了?”小九儿啊了声:“它还真的是自己长腿跑了啊?”
左子修缄默着,面色清冷而寂静。
他一直望着她,看她这副一惊一乍的傻模样,忽然忍不住笑了下。
“嗯,你说是长腿跑了,就是跑了吧。”
“呜,我胡说八道的……”小九儿在宫中呆久了,最会察言观色。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也许是出言不逊,也许是妄议乾坤,才让左子修这样说反话揶揄她。
她就坐在床边的踏脚上,蹭了蹭他一直垂在床沿的手,轻声细语地撒娇:“仙尊,我太惊讶了乱说的。它既然是神树,肯定是天道之意,它能消失,一定是神民们所作所为有违天意,更是违逆天道,这才失了神树庇护。”
左子修仍未展笑,他轻叹着,伸手挠了挠小九儿脸颊的软肉:“就你聪明。”
屋外,梦师正扣门请入。
梦师满身烟熏火燎的柴火味,袖上还沾了一抹油渍。分明是市井之人,对左子修行礼时却极其恭敬严肃,总让小九儿有一种割裂虚晃的感觉。
“仙尊,在下已备下粗茶淡饭,还请挪步餐桌,赏脸浅尝。”梦师看向小九儿:“小姑娘年岁轻,这样胡乱言语天威,会招致祸事的。”
“小九受教了。”小九儿保持着礼节,嘴上说知道了,心里却是不开心。
她气呼呼的,心想梦师又不是她的长辈,怎么能突然教她做事。
触怒天意,惹来祸事?她从娘胎里就带了天谴,被淫病折磨了这么十几年,现在也不是能被一句话唬住的。
“无所谓。”左子修伸手揉了揉小九儿的脑袋,温声说:“她一直都这样,也挺好的。”
梦师微讶。
“怎么了?”左子修眯眼:“很奇怪么?”
“在下不敢。”梦师匆忙躬身,将头弯下:“仙尊,这边请。”
餐厅不大,三碗薄粥,两道小菜,不是珍馐美味,但在早春初寒的夜里总是暖和。
屋外夜色渐浓,梦师留两人小祝。
“不了,我们已叨扰许久,更不该扰你清梦。”左子修拒绝说:“今日之事,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