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遇不到,说明是常人不会去的地方,或许是黑水潭。宋祁便开口道:“要。”
宋妍书付了钱后,两人便离开了。中午就随便买了烧饼填肚子,估计今晚就是在山里过夜了,两人便多买了些饼。是步行进山的,宋妍书没走几步就停下来休息,宋祁忍不住说她大小姐脾性。宋妍书听到后很是不满,“寻常姑娘家就很少跟我一样独自出来闯荡江湖的,大户人家更是少,我这脾性算很不错了,你别一天到晚数落我。”
“我性子不好,你现在就该明白。”
一进山,一阵雾气就蒙住了眼,这里是外围,应该还不是瘴气那些。多药材的地方也是多毒的地方,这里的走兽应当不少都要成精了,山里树木很密集,宋祁也说不出名字,一棵棵都很高大,阳光都被遮挡住,显得林中光线不好。宋祁寻了处大石头靠着,今夜就是在这过了。
宋妍书咬了口烧饼,委屈道:“这么硬,早知道就不买饼了,我买个馒头也行。”
宋祁取下腰间的水壶饮了口,“你可以不吃,自己打猎去。”
宋妍书听了便站起来,已经走出两三步路了,宋祁在背后悠悠开口道:“如果——你不怕被野兽叼走,不怕我跑了的话。”
宋妍书停下了脚步,狠狠咬了自己手上的饼一口。她嚼着饼,就着水吞下,看着宋祁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你也想去黑水潭,没有我你是找不到的,所以你不会跑,应该是你怕我跑了才对。”
宋祁坐着,一条腿伸直了,一条腿屈着,手搭在膝盖上。听了她的话,她唇边露出了一抹笑,“变聪明了,你敢跑试试。”
宋妍书觉得脊背一凉,低声说道:“你对我的敌意怎么那么强?”
“我对很多人都有敌意。”宋祁捡了根细树枝在手里,一小节一小节地将它掰断,又不让树皮断掉,一种藕断丝连的感觉。
宋妍书想起了傅青松和她说笑的场景,“除了她对吗?”
“你不必了解这么多,我们只是同行,不会是朋友。”宋祁说完,背靠着大石,双手枕在脑后就闭上了眼。
宋妍书慢腾腾地挪到她旁边,也像她那般屈起了手,跟她的手肘只隔了一拳的距离,生怕宋祁躲开,宋妍书开口道:“你别多心,这个石头就这么点,我只能靠这么近,我不会碰你的。”
夜里很安静,宋妍书可以明显感受到宋祁的呼吸,她们第一次靠得这么近,宋妍书忍不住侧过头看她。宋祁早已睡熟,很安静,这样的她才像个正常的姑娘。两人手肘间那一拳的距离,宋妍书不敢越过,也不可能越过,那点距离在宋祁心里便是鸿沟。
越往深处走,湿气就越重,不知名的虫子也变多了,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落叶,稍有不慎就很容易滑倒。
宋祁跟着她进了一个山洞,黑乎乎的有蝙蝠飞动,宋祁点燃了火折子,周边岩壁上都是水分,顶上长了石笋,有一股水流在地上淌过,将人的鞋子弄湿了。初时只有一条道,见不到尽头,渐渐的水流变大,在她们面前出现了两个岔路口。宋妍书停下来,摸了摸这两条道中的水,一条温度尚可,另一条冰冷刺骨。
宋祁看这架势,游水是逃不开了,“你的水性怎么样?我瞧这用飞檐走壁是行不通的。”
“还行吧。听人说黑水潭很凶险,在山林深处,我想应当是很冷的地方,你要不要试试?”
“那便试试。”
好在考虑到下雨问题,在这包袱之外又裹了层油布,用绳子将袋口紧紧缠绕了好几圈,应当是没那么容易进水。水下光线不好,宋妍书拿了根短绳两端分别系在两人的手腕处,保持同样的频率游是不会走散的。这地下河当真是冷,寒意透过肌理深入骨髓,胸腔被这水压得难受,宋祁紧闭着一口气,极力朝着水流来的方向游,不知游了多久,宋祁觉得自己快憋不住了,终于是看到了光亮,身边忽然有一道黑影闪过,宋祁的手触到了岸边,手撑着将自己带上岸,又拉着宋妍书的手尽快脱离这水。黑影似乎缠上了宋妍书,宋祁用尽力气将人拽上岸,持剑斩断绳索,而后便朝黑影刺去,在水里黑影很灵活,根本没法伤到它,宋祁持剑倒退着远离,没想到那家伙竟然出了水,像是蟒又长着两只角,眼睛还大,它张开嘴露出了两排尖利的獠牙,这长度都快赶上宋祁的身高了。那家伙先是试探,猛地朝宋祁冲来,宋祁一口气还憋着,险险避开了它的冲击,而后它甩动尾巴打中宋祁,令她将肚子中的水都吐了出来,宋祁一下便不难受了,宋妍书此时持剑刺到了它的尾巴,它扭动着,宋祁缓了口气后就蹬着岩壁,从高处下落去斩它的头,它胡乱动着,避开了要害,剑只是划过它的颈处,它变得很狂躁,一时间无法接近。
“先弄瞎它的眼睛。”
宋祁先行进攻吸引着它的注意,宋妍书趁它不备,一剑直刺入它的眼睛,血流了出来,宋祁再趁势对准了它柔软的颈部,长剑入体,血便溅了出来,宋祁霎时闭紧眼睛,黑血溅了满脸,那家伙终于没了动静。
唯恐这血有毒,宋祁便摸索着朝河边走,宋妍书见她动作不便就来扶着她,只是抓了衣袖。宋祁蹲下来,伸手将脸上的血液清干净了。她睁开眼看,发现没问题后就松了口气。
“谢了。”
“没事,我们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