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雾白皙的手从被子里抬起,要他抱,没穿衣服,雪白的背部还有或深或浅的痕迹,被男人随意拽了件衬衫套上,长指温柔将满头乌浓秀发拿出来。
被抱到卫生间简单洗漱好,顾青雾自己光着脚走出来,看到客厅的餐厅桌上,摆放着一盅蜜枣鸡汤和干净的餐具,显然是某人亲手熬的。
顾青雾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真是有鸡汤喝的前提下,是要先付出惨烈的代价。
“哥哥……”她拉开椅子落座,眼眸带笑看着贺睢沉走近,故意调侃:“我们幸好没有天天同居在一起,不然这三天两头都炖鸡汤喝,鸡受不了吧?”
贺睢沉动作优雅给她盛了半碗,薄唇启动问:“你不爱喝?”
这话,听着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
顾青雾耳根子微热,低头喝,声音不经意间轻轻说:“爱喝。”
贺睢沉眼底也有笑,像极了诱惑无知少女的,注视着她漂亮脸蛋:“是爱喝鸡汤,还是爱跟哥哥做喝鸡汤之前的事?”
顾青雾发现无论他在外形象是多么正经,两人一旦突破男女的那道防线,再怎么禁欲的男人私下都会变得不正经,会故意说些让人误解的话。
谁还不是社会人呢,口头上占便宜睡不会?
顾青雾又喝了口鸡汤,慢吞吞说:“这种十个亿的项目还是别夜夜来的好,我怕哥哥体力跟不上。”
贺睢沉眼底笑意不减,段位高的很:“体力不够,那我只能深入浅出,你最喜欢的。”
“……”
顾青雾落败下来,脸皮没他厚。
好在贺睢沉没在出言逗她,静等鸡汤喝的差不多,闲聊般问道:“为什么喜欢演戏?”
顾青雾拿湿纸巾一点点擦干净唇角,闻言顿了两秒,说:“因为我喜欢热闹。”
她在剧组独来独往惯了,不喜与人聚一起八卦聚会,指的热闹,是别的意思。
怕贺睢沉理解错误,顾青雾又说:“长这么大,除了在南鸣寺外,没有人给我过正常的情感……后来有一次,我去母亲的朋友褚三砚家里做客,碰巧那天,他挑了几个演员来试镜……”
当时她年纪小,对演戏完全不懂,好奇待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就跟能懂似的。
褚三砚见状,就把一卷剧本递给她,问她有没有兴趣。
顾青雾在阴差阳错之下接触到了这个行业,她发现入戏后,自己能从戏里体验到各种角色的正常情感,不用假模假样的去跟别人维持表面上的交际,去费心探究谁的背景纠葛。
这样多好,对于性格有些清冷孤寡的她而言,演戏更适合她。
顾青雾迷恋上演戏,励志要做个拿奖无数的影后,没有听从顾家安排去国外留学镀金,执意报考了电影学院。虽然经常在网上被黑是花瓶美人,但是死忠粉们也知道,她是正儿八经科班出身,正苗红的那种。
过分的美貌和顶级资源,成了她在娱乐圈的原罪。
顾青雾把心里话坦白跟贺睢沉倾诉,最后理直气壮说:“可能我社恐吧。”
只是社恐的不太明显,经常被当成顶着美人脸甩大牌。
贺睢沉没有应答她这句自黑的话,气氛静默几许,直到顾青雾起身想去换身衣服,刚拉开椅子站起身,却听见他语调格外低缓说:“我让骆原给你买了回泗城飞机票,青雾……我不希望因为顾家的事,阻碍到你事业的上升期,更希望你能心无旁贷去追求自己热爱的一切。”
顾青雾站在原地,白皙指节轻搭在桌沿,没转身去看他。
从醒来发现贺睢沉拿着她的手机,心底就隐约预感到什么,他不提,她也假装什么都没猜到。
贺睢沉还是提了,也没隐瞒看到了骆原轰炸她回去拍戏的短信内容。
“好好回到你璀璨闪光的世界里,哥哥想看到你拿到影后奖杯,不要给自己人生留下遗憾……”
顾青雾不是攀附在谁身上的菟丝花,也不是只能被男人收藏的古董花瓶。
她不骄不躁,在名利圈里独自清醒,坚持完成自己的梦想。
贺睢沉不愿束缚她留在身边,情愿放手,让她年纪轻轻去经历一些精彩的人生阅历,拥有自己那份爱情和事业双全的人生。
深夜,泗城的机场灯火通明。
骆原怕飞机早早降落,提前了一个小时就在接机口候着了,十分钟看手表时间一次。九点钟时,从纽约飞来的航班准点降落,旅客都纷纷走出来。
一个两个的,没有看到顾青雾的熟悉身影。
直到骆原快撑不住气拿出手机,旁边眼尖的助理叫了声:“是青雾姐!”
顾青雾一身黑色长裙走接机口走出来,漂亮脸蛋戴着墨镜,表情是清冷着的,直接上保姆车,也没带行李箱。
骆原怕挨批,前往剧组的路上都是尽量当个透明人,直到忍不住去打量的时候,一探头,便看见顾青雾指尖将墨镜取下,漆黑的眼睛盯着他。
“咳!”
骆原偷窥被抓到,场面尴尬的要死,主动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渴了吧?”
好在顾青雾会接,抿了小口。
到底是相处了有些年了,骆原一看这怒气值看似很低,有救,于是用讨好的口吻说:“大小姐,你刚成为新晋小花旦,根基还不稳……不知有多少女明星想顶替你,导演那边又催着紧,我吧,也是出于下下之策,只能找贺总问问。”
他就是纯粹问一下贺睢沉,什么时候能放顾青雾回国拍戏。
谁知道大佬怎么好说话呢,凡事都跟他想一块去了。这让骆原对贺睢沉怎么看都是顺眼的,这社会上,能碰到这么懂事的男人,很少见了。
骆原先把贺睢沉天花乱坠的夸了一顿,未了,见顾青雾没皱眉,又语重心长说:“不是哥胡说八道,在娱乐圈里只要女明星敢恋爱脑,就等于是亲手葬送自己如火中天的事业。”
顾青雾听他说了大半个小时,心知是想劝服自己,过了会,才慢悠悠开口:“原哥,我没怪你。”
骆原提着一口气,终于能呼出来了:“还是我家小棉袄贴心,懂你哥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