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厢,情况就相对的怪异多了。胭墨的姨娘忐忑不安、吭吭唧唧的把自己的想法一边修饰着,一边告诉了韩沐,想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知道,我姐姐当初……算是对不起你和你娘,但是今天……胭墨毕竟是你血亲的妹妹,她也是无辜的,你怨恨谁都好,不该怨恨她……”
“哼,原来叫胭墨,果真是淹没了她娘啊……您真给她起了个好名字,哼哼”韩沐连眼皮都没抬,点晃着手里的茶杯。
“你!你怎麽这麽说她,算了,我不和你争论,韩沐,你要知道,如果让你胭儿顺顺利利从韩家大门里嫁出来,我们就和玉溪山庄老死不相往来,再无纠葛可好?”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女人接着说,“你无非是看着我们不顺眼,恨我们,那麽眼不见为净!以後是不会再烦着你的!”
“我可以选择不留她,不管她,让世人唾弃她,这对我来说,不是更好的补偿?”放下茶杯,韩沐抬起头,盯住了对面的对手。
“她也是你父亲的女儿……”
“就因为她是我父亲的女儿!”男人的声音一下子就高了上去,怒意丝毫不加掩饰。
女人的声音咽住了
时间慢慢流逝,局面僵持在寂静之中……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胭墨和易臣在祭拜完之後,已经寻了过来。铺一踏入这前厅堂,两人就察觉了气氛的紧张与硝烟的味道。脱掉身上的斗篷,二人跟到了女人的身後。胭墨突然感到一股炙热得滚烫的视线打在自己的身上,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别的什麽。像是被诱惑了,她悄悄抬起一点头,试图看向自己的那个叫做韩沐的哥哥,但是她突然觉的不安,被灼烧似的,立刻胆怯的闭上眼睛,再次低下头,向姨娘的身边紧蹭一步。易晨感觉到了她的颤抖,鼓励着勾住了她的手指。
这丫头果然和她娘一个样,长得一副娇娇弱弱,连勾搭男人的本x都没变,不知道骨子里有多少坏水存着。韩沐把对面的三人瞧得仔细,他突然不想让那个丫头那麽顺利出嫁。不许她留在这里,那她也是早晚要出阁,看来老女人早就安排好了小丫头和她儿子!世上岂会有那麽便宜的事情,母亲早世,自己的父亲终是严厉多余慈爱,他损失的是多少年的母爱,现在父亲也亡故,他们却是为将来的幸福才回来。言之祭拜,实为铺路!还不如就干脆留下她,给他们多添几分堵,让他们知道什麽叫做不能如愿!而且,他怎麽越看那双紧握在一起的手就越憋气,本来的恨此时就更加凶猛的填满自己的x膛!应该万劫不复的!应该要万劫不复的!
眼眸中闪过一丝凶光,带起嘴角一抹邪笑,等着对方再度开口。
果然,妇人忍不住,“该说的都说了,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你……只要忍几个月……而且,老死不相往来……”正觉得词穷……突然韩沐站了起来。
“今天晚了不赶人下山,明天一早该走的走。她要留就留。”下巴点向韩胭墨,“但是也别再犯着我的底线,夫人您说让她尽孝道,父亲才去多久?就说喜事?婚嫁至少丧满一年再来说,到时候明媒正聘不会辱没您夫家,少爷和这位小姐的声名。当然,到时候,还要看您要不要了。”话未全落,韩沐早就消失在前厅堂的门口。
贵妇只是呆呆僵在那里,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拒绝自己的提议,这会儿怎麽全当收了这妹妹似的。没有给一个自己再次提出要求的机会,就这样生生的把胭儿扣在这里一年。一种不安浮过心头。不过好在韩沐还是同意胭墨自韩家出阁,这是最重要的。生生放下那种不安,在胭墨和易臣的陪同下,移到山庄的客房中休息。
这一晚,她把胭墨叫在身边,细细的告诉她,关於她娘和这个家,尤其是和韩沐母亲以及韩沐的恩怨,嘱托她处事需小心谨慎。毕竟是血亲,多半不会危害,顶多为难为难,凡是遇到此类事情,她又叮咛胭墨须得忍让,不可重蹈自己母亲不得人势的覆辙。看着胭墨娇嫩嫩的脸庞和水灵无邪的双眼,她只是强迫自己狠下心去,“孩子,姨娘不得已,但是为了你们的将来,姨娘再担心也要留下你,我把扇儿那丫头留着陪你,随时有个照应,也可不时来报个平安。乖,听话,知道麽?”胭墨慢慢滑入姨娘的怀抱。“姨娘放心,胭儿长大了,会照顾自己了,胭儿会健健康康等着您和臣哥哥带胭儿回家的。”……“唉……难为你了。”声音止於长叹……殊不知,黎明的到来才是这娇弱水灵女子的暗夜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