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娘从怀里取出一个绣着五蝠图案的荷包,弯下身子抬起五少爷的枕头,将它放了进去。
这个荷包是她自己绣的,料子是她托春桃买的,里头放的不是香料,而是一些米粒。
她小时候便听人说,要是碰到一些大夫都难治的病症,可以讨些百家米放在枕头下面,能够抵御疾厄。
宛娘和后厨的人关系处得不错,这点小忙大家也愿意帮,东拼西凑终于凑到了百家之数。
至于五蝠荷包,向来都有能保平安的说法。
她知道自己做得这些,与林府单独请来的大师相比算不得什么,但已经是她力所能及的最大限度了。
宛娘小声喃喃:“少爷,快些醒罢。”
一年才一日的生辰都错过了,多可惜。
那些准备好的歌舞也没能看上,最喜欢的螃蟹也没吃上。
她忍不住想起了那日少年替她提螃蟹时的眼神,那样哀伤,却又忍着没同她说一句解释的话。
她对五少爷之前是有恨,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心中的纯良少年做出那等伤害自己的事情,可再多的恨、再多的怨,经历了生死之后都该消了。
现在是她欠他的。
“我也不怪你了,”宛娘轻声道,“等你好了,奴婢便给你做熟醉蟹。”
少年放在床榻上的手指轻微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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