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称作少爷的是个英挺青年,着一身黑色骑装,高头大马端坐在枣红色良骏上,幽潭似的凤眸笼罩着暗色,他拉了一下缰绳,抿唇问道:“距离镇上还有多远?”
“约莫小半个时辰脚程,前面不远就有茶肆,少爷,这雨越来越大了,还是先行躲躲吧!”
雨珠顺着青年挺直的鼻梁往下落,他拉紧缰绳,喝到:“走!”
言罢一马当先,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随从几人对视几眼,叹了口气无奈跟上。
他们的这位爷雷厉风行、令行禁止,莫要说雨了,就算是下冰雹下刀子,那也是拦不住的。
这次赶着回来还是因为收到了淮城传来的家书,说五少爷要成亲,他们爷两天当做五天用,收紧了洛城的一应事务,配上随从一路驱马疾驰,说什么都要赶上。
到底是一家的兄弟,这等喜事哪儿能缺席。
“可时间不是够用吗?”一个随从忍不住小声嘀咕。
他话音刚落,一条黝黑的长鞭甩出噼啪的声响就落在了他的马上,马儿受惊长嘶乱跳,随从也吓得浑身一哆嗦,对上了望过来的那一双幽静黑眸。
“这点雨都经受不住,岂不有辱林家商队名声?操练起来!其他人跟上!”
其他人有苦也只能憋在肚子里,谁也不敢再磨蹭,一个个都鼓足了力气驾马。
操练操练又是操练,他们四爷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忘锻炼他们。
又一道电光闪过,林骁驱马的动作却顿了顿,瞬息间便调转了马头,朝着东边山脚处而去。
“少爷,您做什么去?”
林骁利落下马,蹲下身子,捡起了一片破碎的衣料。
烟粉色,是女子的用度,上头被血泅湿了一角,血腥气很重,破碎处颜色尚新——
他抬起眼,没有理会身后侍从的呼唤,往更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