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疑惑看他:“投简历。”
裴鲤尴尬。他琢磨了一会儿,讶异道:“你不回飞讯?”
“嗯,不回了。”季琛收回了目光,微笑着迎向裴鲤的视线。
裴鲤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后方车辆按响了喇叭,裴鲤一脚踩下油门。
他感到焦躁。
剩下的半截路让裴鲤头一回意识到北海有这么多律所。
季琛第四次往窗外望的时候裴鲤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在这段日子里学到了很多种与抑郁症患者谈论重点问题的迂回切入方式,但此刻他一种都不想用。
裴鲤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真的不看好飞讯?”
季琛明显没想到这个话题走向。他愣了片刻才否认:“哪儿能呢。”
裴鲤没说话,打了个转向专心开车。他可不是这短短四个字能说服的。
“我现在,大概还跟不上工作节奏,帮不上你的忙,”季琛低声解释道。他都不知道这段话是在对谁说,“我想去找个律所挂咨询,工资低点儿,但不影响治疗。”
见裴鲤还是不放心,季琛宽慰道:“我毕竟还握着飞讯的股份呢。5%虽然少,但也算个股东吧。要是真的不看好,我应该连这5%也卖给你。”
裴鲤硬邦邦地控诉:“你已经卖给我21%了。”
车里的气氛一时僵硬起来。
季琛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在跟我生气吗?”
裴鲤一愣,刚想否认,就被季琛截断了话头:“挺好的。”
季琛一手支颐看着前方的车流,表情平静:“我还怕你再也不敢跟我生气了。”
裴鲤哑然,半晌才反驳道:“我没跟你生过气。现在没有,以前也没有。”
季琛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直到下车裴鲤都没再说话,一脸沉思的样子。
季琛倒也不急。他猜裴鲤正琢磨着他们什么时候吵过架。他挺庆幸这招能把话题岔开。
但总归还是要面对的。季琛想回飞讯,想呆在裴鲤身边,他想要的很多很多。但那都是错的。他没有能力继续呆在飞讯,也没有资格继续呆在裴鲤身边。就像裴绍林说的那样,他会害了裴鲤。
他的计划已经接近完工,他将无声无息地退出裴鲤的生活,弥补冲动与错误,就像他应该做的那样。
季琛心中微沉。他加快了脚步,跟着裴鲤往公寓楼走去。
火上浇油的是一通电话。
季琛听到电话响时人还在淋浴间。水声的间隙中,他似乎听到裴鲤帮他接了起来,便没继续在意。
等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裴鲤正坐在沙发上,黑着一张脸等他。
“你师兄,”裴鲤把手机递还给季琛,一字一顿道,“让、你、回、深、圳。”
裴鲤反对的意味太浓烈。季琛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在裴鲤看来,他是在深圳发病的,一切问题的根源在深圳。
他决定不去澄清。
“我暂时不打算回深圳。”
季琛保证道。
“暂时”两个字明显加重了裴鲤的怒气,他扬起了眉毛:“暂时不回,你打算等我放松警惕了再不告而别一次?”
季琛没有答话。他是打算留在北海,却无法保证永远不回深圳。至少……在裴鲤不再欢迎他时,深圳将是他唯一的退路。
季琛的沉默让裴鲤蹭地站了起来,提高了音量。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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