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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深知身在情常在(1 / 1)

颜琤一袭红衣似火,静坐桌旁,痴痴的望着桌上整齐叠放的绯色吉服。

看到若枫进来,粲然一笑道:“待他们寻回子煜,我便为他换上喜服。生时未与他成婚,死后愿与他同穴。”

若枫此刻跪倒在地,眸中清泪两行,声音哽咽道:“王爷,您听属下一言,圣上以加派人手前去寻找萧将军。他吉人天相,自会平安。王爷,您万万不可自己先断了生念啊!”

颜琤痴笑道:“若枫你快起来!金陵城除了王府,子煜并无其他落脚之处,他自然会回来。你看这件喜服,当初第一次抱他时,他的腰围尺寸,我便了然于心。上面的金丝玄云也是我自己画的。可惜了,这么合身的红衣他却看不到了。”

若枫跪行至颜琤面前,紧抓着颜琤的袖子道:“王爷,您看看属下,不要丢下若枫一人啊!王爷,您还有公主,还有义父。

对,义父他老人家前些时日还问起属下,说金陵城中盛传王爷和萧将军的事是否为真。属下不敢说谎,只好实言相告。

您猜义父怎么说?他说王爷从未让他省心,就连终身大事也如此出格。可是翊璃从小便无人疼爱,若有人能将他冰封多年的心融为清水,哪怕世人再恶言相向,他也愿祝你二人永结同心。”

若枫看到颜琤双眸之中溢满眼泪,他继续劝道:“还有若枫,若此次萧将军安然无恙的回来,就算他不同意,若枫也将他绑来穿上这喜服与王爷成婚。您,您再等一等啊!

还有太子,您生辰那日,正巧得知踏顿王子向您求亲,您闷闷不乐沉睡整日。萧将军陪在您身边,可当时太子殿下就在府外,初雪之日,天寒地冻,殿下拖着病体亲自前来为您祝寿。

他心中牵挂着他的小皇叔啊!王爷!您怎么能因萧将军一人,狠心抛下我们啊!”

颜琤此刻双手颤抖,心中的焦急不安,悲痛欲绝全部宣泄而出,他撕心裂肺,垂涕痛哭。若枫跪直身子,与颜琤紧紧相拥。

孤坟墓碑能镌刻尽倾世情缘,浮生宿命,却埋不尽生人眷恋,肠断相思。

红尘之尽,渡忘川,过奈何,尘缘之乱,终可释然。又有谁怜,婆娑世间,未亡之人,黯然神伤!

萧澈再醒来时,已是第三日正午,他未明白身处何处,便想到了那日凶险。

自己身受重伤,再提不起剑,单膝跪地时,白衣杀手缓缓逼近,他眼看着对方手中的剑要刺进身体时,对方却突然间纷纷倒地。萧澈尚未明了发生何事,也已昏厥在地。

他此刻睁着眼睛四处打量,身上几处剑伤让他无法动弹,他只能通过目之所及判断此处是哪里。

只是一间简陋的茅草屋,不远处便是书桌,上面全是凌乱的字画书卷,屋中弥散的气味泥土之气。房门大开,门外进来一人。

一看萧澈醒来,先是一愣,随后收扇笑道:“你总算是醒了!若再不醒,师父给你的棺材都要做好了!”

此刻鬼先生矮小的身板从门外跃进屋内,看到萧澈双目澄澈,心中大喜,撩起衣襟抹泪道:“臭小子,你可吓死老道了!你若有半分闪失,你让洒家如何向义……”

鬼先生一时忘情,差点说出隐晦之语,他连忙看向萧澈,对方却并无异样。

鬼先生随即正色,走向萧澈,为其把脉。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挤眉弄眼。

秦安笑道:“师父,萧兄究竟如何了?”

萧澈也面露期待之色等着鬼先生回答。

谁知鬼先生面色一沉,起身叹气道:“准备后事吧!”

“啊?这……”秦安大惊。

鬼先生回身,夺过秦安手中折扇,敲其额头道:“啊你个头!你师父的医术,死马都能给医活喽!何况这小子还有半口气!”

秦安揉着额头,不服道:“师父若有把握,您一连三天在院中做什么棺材啊?”

鬼先生尴尬道:“给我做的,不行吗?行了行了,快去王府告诉小娘子,这小子安然无恙,省的老衲到时候还得去救,我这妙手回春的医术,也不看滥用。”

秦安笑着便要出门,去宣亲王府,谁知鬼先生又阻止道:“慢着!去宣亲王府会说话点儿,如今他这模样,就别让小娘子登门造访了!若非要来也行,怡仙楼一个月的酒,管够就让他来,若敢犹疑,嘿嘿!这小子……”

秦安扶额,心道,还有没有个正经了!

不过秦安和鬼先生刚救回萧澈时,腹部,胸口都有贯穿的剑伤,那是秦安第一次见鬼先生那般惶恐无措,足足闭门两个时辰医治萧澈。

走出院中之后,整个人瘫软在地,口中振振有词,“义茗,你泉下有知,定要保佑这臭小子安然无恙啊!”

秦安跟随鬼先生多年,“义茗”这个称呼他早已不胜其烦,可也还是不知此人究竟是谁?如今看来,定然也与萧澈有关。

秦安走后,鬼先生贼眉鼠眼走至萧澈身旁坐罢,早已看出了萧澈眼神中的担忧,喂了他几口水后,便出言问道:“呐!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别乱动,就快速的点头摇头就行,若要犹疑,那便不告诉你,你家小娘子的情况!”

萧澈点头。

鬼先生伸出一根手指道:“你真的喜欢小娘子?”

萧澈飞快的点点头。

“喜欢到无可救药?”

萧澈还是飞快的点点头。

“喜欢到愿意为他去死?”

萧澈依旧飞快点头。

“喜欢到可以昭告天下?”

萧澈心道,全天下早就知道了。

“喜欢到……”

萧澈此刻只顾一个劲儿的点头。

鬼先生伸出双手,张开十指,道:“喜欢到愿与他成婚?”

萧澈依旧点头,点完之后,怔怔的看着鬼先生。

此刻鬼先生双手击掌大笑道:“嘿,想后悔?迟了!”

萧澈错愕半晌之后,失笑不已。

鬼先生自然看穿他的心思,错开他的伤口,轻掴道:“你啊!就是怂!都一张被子里睡了,成个亲把你吓成这样!”

同床共枕与喜结连理自然不同,前者毕竟只要相爱便可,可成婚却是一时允诺,一生修行。

若颜琤是女子,萧澈恐怕早已三媒六聘将其娶进门,成婚之日,不论王公大臣亦或平民百姓都会到场祝贺。

人人喜闻乐见佳人才子,英雄美人的天地良缘。可偏偏这二人皆是男子,若想得到天下人的祝福,自是痴心妄想。

若喜堂之上,只有这二人对拜天地,萧澈自然无所谓,可颜琤呢?他可是先皇幼子,天子御弟,让他如何能抛下一切同自己一道沉沦!

思量至此,萧澈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鬼先生看见,面上嬉戏之色一滞,便起身离开了,只留下床榻之上的萧澈不明就里,心道,您还未告诉我阿璃的状况!

鬼先生走出院中,便将做好一半的棺材拆卸,一个人边动手拆,边闷声自语道:“嘿!你还别说,这小子无奈起来简直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若说他就是你儿子我都信!你走之后,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如此后怕!这不,我都把给我准备的上好楠木拿出来了。就怕他万一那啥,遇见你告我的状!”

鬼先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继续道:“这小子,比你我走运。能守着他最爱的人!嘿,当年若你听我的,跟我走了,如今咱俩何等逍遥快活啊!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倔!”

说着说着,手中凿头落地,自己也呆坐在地上,陷于了久远的回忆里。

秦安去了王府时,若枫正陪着颜琤在樰梦斋院中呆坐。秦安一进院门便看到颜琤一袭红衣,只觉惊艳不已。

颜琤面色苍白,青丝束发,烈火红裳,仿若冬日一朵红莲绝色人间。

若枫看到秦安,拱手行礼,随后轻声提醒道:“王爷,秦大人来了!”

颜琤依旧目光呆滞的盯向一处,并未看向秦安。

秦安知道颜琤心中忧虑萧澈,可竟不知是如此模样,他心中不忍,遂主动开口道:“王爷,下官今日过府,是来告知萧将军的事。他如今已然脱险,此刻也已醒来,平安无事!王爷不必担心!”

若枫大喜道:“王爷,萧公子安然无恙”

颜琤双眸中渐渐聚光,半晌回神看向秦安,眼神茫然道:“啊?”

秦安便把方才之语再次重复,并解释道:“那日我与师父正好在寒湖垂钓,待我等下山时,便听到打斗声。仔细一看,竟是萧兄一人应战。遂将其救下,此刻正在师父家中,王爷无需担心。”

颜琤意识回拢,知道秦安所说是萧澈无恙。他唇角渐扬,晶莹之物闪烁眸中,颜琤起身正欲回屋更衣,眼前一黑,脚下虚浮,便不省人事了。

傍晚时分,何承出府乘轿来到了天音坊,二楼一家茶室,早早有人恭候。

“先生为何不去丞相府?”

对方回身,面露厉色:“几次筹谋,接连失手,你以为你的丞相府还安全吗?此次行刺踏顿早已打草惊蛇,皇上必会严查,如今踏顿已然平安离京,丞相大人,老夫怕是太多信任于你,才造成如今局面!”

何承惶恐至极道:“先生,此次本就万无一失,谁知半路杀出个萧澈?先生,此人在下早想除之,可惜三番五次让其逃脱,若此人不除,必后患无穷啊!”

“那何相有何高招?老夫洗耳恭听!”此人拿起茶盏,语气讥讽道。

何承一时语塞,也不知如何回答。

对方讲茶盏重重落下,沉声怒道:“丞相大人,你这识时务的本事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老夫尚在朝中时,你便是如此。萧澈如今正得圣宠,动他就是在向皇上挑衅,何相几个胆子能受得住天威震怒!

再者,如今踏顿已然离京,我等再想借此外力自是不能,只能放眼朝中。而朝臣之中三公九卿,丞相也只有翟霖一个心腹,如此怎成大事?”

何承闻言大汗淋漓,随即支支吾吾问道:“那先生如今有何高招?”

对方沉吟片刻,低声道:“前些时日,皇后从宫中传出消息,说太子如今已是病入膏肓,朝不保夕,尚不知能否撑过春节。你我可以在此事上暗做文章!”

何承大惊,惶恐道:“先生,这,谋害储君,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慌什么!太子是老夫亲外甥,老夫心中就能舍得吗?可是如今他已是日暮穷途,即使我等不动手脚,他也没有几日了,何不早替他做个了断,想来他也不想拖着一副残躯苟延残喘的活着了!”

何承此刻只觉懊悔,当初若不是自己念其提携之恩,又有把柄在其手,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趟这趟浑水。

此人已是穷途末路,可自己却是大虞丞相,百官之首,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却偏偏选择为其效力,如今想全身而退,自是难上加难。

国丈早已看穿何承心中胆怯,目露讥讽道:“何相,此时你我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难不成何相是想舍下老夫,独自为政?莫忘了你是如何从一个小小的侍郎坐上如今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的!”

何承赔笑道:“先生说的哪里话,何承就是身死也不敢忘却您的大恩!可这东宫储君薨逝与遭人暗害,这,这定是有所差别,到那时,圣上若过问此事,只怕牵连你我啊!先生三思!”

“翟霖不是你的人吗?他日若东窗事发,自有替罪之人,怎会查出我等?何况,荣王如今嚣张跋扈,皇后多次同我说起,圣上对其极为不满。

如此下去,怕是日后太子薨逝,这储君之位也轮不到他荣王,你我若不今早筹谋一番,他日新帝登基,岂有你我立足之地?”

“先生说笑了,如今圣上三子,太子病弱,二皇子痴傻,也只有荣王能担大任了,这皇位不是荣王还会是何人所坐?”

“何相,原来你是打的这如意算盘才想着高枕无忧啊!你怕不是忘了金陵城东那黄金牢笼里的金丝雀了!

若哪天圣上心血来潮,一份诏书传位幼弟,你我多年经营只怕会毁于一旦。还有若他知道自己生母如何身亡,你觉得他还肯做他的逍遥王爷吗?”对方面容阴鸷,冷笑连连。

何承困惑不解道:“圣上不会如此吧!我朝传位一直都是父亡子继,从未有过兄终弟及。圣上若真有此意,何须这么多年打压于他?

再者,如今宣王与萧澈苟且之事传的满城风雨,圣上信任萧澈,只觉他那日在大殿之上所言,是为解围。

可此事,无风不起浪,若真无此事,以踏顿的鲁莽,他断然不会善罢甘休。能集结十万铁骑只为求娶宣王,若不是真的心死,怎会轻易撤兵!

若圣上知道心腹爱将与自己的幼弟暗通曲款,都不用你我出手,两人就得到阴间做一对鬼命鸳鸯!”

对方思忖片刻道:“何相所说也是有理,你且回府,等老夫消息。下一次若再失手,可别怪老夫不念往日情分!”

说完拂袖而去,只剩何承在原地暗自心惊。如今国丈手都要伸到东宫,若自己再不与其撇清干系,早晚受他牵连,身首异处。

颜琤醒来时已是深夜,只有若枫守在旁边,此刻得知萧澈平安,他也能安心了。颜琤看向若枫,有气无力的道:“若枫,给本王去厨房弄点吃食,若等子煜回来看到我如今这般模样,定会心生愧疚。”

若枫忍下心中酸楚,起身去给颜琤准备膳食。如今连颜琤张口吃饭都是为了不让萧澈担忧,身家性命怕是全系于一人身上了。

颜琤起身在桌前坐罢,看向若枫道:“你也吃点吧!这几日你同本王一处,也未曾得空,吃完之后便去好好休息吧,明日本王便去鬼先生家中看看子煜。”

若枫倒也并未还礼,坐下拿起碗筷同颜琤一起用膳。

两人静默片刻后,颜琤开口言道:“若枫,你是不是有话同本王说?”

若枫手中夹菜的动作一滞。片刻之后点点头。

颜琤苦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跟随本王三年了,我心中所感所想,有时候你比子煜都了解。

那日你同我所说肺腑之言,这几日我也细细思量过。浮生一世,谁都不会孑然一身?我自然知道,你,义父,钊儿,翎儿都是真心待我。

可这种感情不一样,子煜一走,哪怕我身仍能受这人间烈焰,心却已成灰。我想过了,他日若再像此番遭遇不测,我定不再让你心焦。好好活着,守着残躯,做他一世未亡人!”

若枫本想相劝一番,,可如今他只好闭口不言。若枫被钟潜带回府中时尚在襁褓,一晃多年,长大成人之后便被送去万山,拜师学艺,学成归来,尚未在义父面前尽孝,便被钟潜派到颜琤身边。

若枫心性慢热,刚来王府时处处拘束。颜琤为了让他尽早适应,几乎将这掌府之权尽数交出。颜琤待自己从一开始便亲如兄弟,只是因为心中对钟潜愤恨,时不时找茬便让若枫打扫四阁。

两人第一次遇险时,若枫以身当刀,拼死护着颜琤逃离。府中并无丫鬟,那几日都是颜琤昼夜未眠的照看若枫,待他大好之后,一连数月都未出府,若枫知道不是颜琤害怕再遇不测,而是不忍让若枫再因为自己胡闹身陷险境。

可如今,若枫再也无法舍生忘死换颜琤平安了,身可救,心却亡。

夜色阑珊,月光如瀑,倾泻而下。此刻乡间小野,万籁俱寂,萧澈自是难以成眠,他思念着颜琤,不知他这几日究竟一个人毫无自己的音讯,如何度过。下午秦安回来时,只说颜琤一切安好,可他还是无法安心。

正思量着,房门轻推,秦安进来,看到萧澈并未睡着,笑道:“我就知道萧兄还没睡,过来陪你聊天解闷。”说着在萧澈床边的木凳坐罢。

萧澈不能多言,秦安只好自言自语道:“你不用担心,师父医术高明,你既已醒来,便是再无危险了,王爷只怕明日就赶来看你了。到那时你见了他自然也能心安!”

萧澈唇角轻扬,他虽不想让颜琤看到此刻自己身负重伤而担心,可自己心中的思念也比颜琤好不到哪里去。他点了点头。

“此次你虽差点丧命,可也的确救下了踏顿,未酿成大祸。最重要的是得到圣上宠信,对你青睐有加。

如今死里逃生,日后的路也会好走许多。踏顿此时怕是已经回到西羌了,回绝了西戎联合之意,一切安然。不过,西戎却并无退兵的意思,此刻将士依旧整装待发,在我大虞西北边境。”

萧澈蹙眉,声音沙哑问道:“兵部武制变法?”

秦安自然知晓他的用意,解释道:“兵部耿庭大人,已将所拟变法良策呈给圣上,圣上大喜。早已将兵部所列变法事宜交给中书阁,拟定布告。待元日一过便颁布施行。”

萧澈放下心来点点头。

秦安忽然笑道:“不过,我同周大人看过兵部上书的变法良策,周大人说这绝不可能是耿庭所想,那三条谏言,除了得通晓大虞兵马制度,就连户部,刑部所辖内容也得一清二楚,才能提出如此利国利民的征兵之策。我当时便想到了你,耿大人可是求助过你?”

萧澈道:“求助过我,可良法却非我想!”

秦安大惑不解,片刻后诧异问道:“难道真是宣王?”

萧澈点点头。

秦安恍然大悟道:“当时周大人说可能是宣王所想,我还说宣王不问朝事,如何能将六部所辖之事,天下民情知晓如此透彻。如今看来倒真是,王爷高明!”

“子煜天资聪颖,闲置王府,实在可惜。”

秦安也不免感慨,能将征兵之策考虑如此周全之人,却不能真正入朝施展抱负,也的确令人扼腕叹息。随后话锋一转,出言问道:“萧兄可认识表字‘义茗’之人?”

萧澈闻言,瞠目看向秦安,惊愕万分。

看到萧澈这幅表情,秦安也困惑道:“萧兄?你认得此人?”

萧澈喃喃道:“是我义父!秦兄如何得知?”

秦安此刻了然,为何师父救萧澈时那般惊恐,原来是那人的义子,他恐泄露师父大计,遂出言搪塞道:“萧兄昏迷不醒时,口中曾喊过这个名字,一时好奇罢了!”

萧澈却觉得此事并非这般简单,梦到义父是常有之事,可为什么会喊义父表字,这怎么可能?不过他也知道秦安并不想为自己解惑,便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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