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郎,你太贪心了些。”假城主的眼神,黏答答地落在喻俏身上,他阴恻恻地笑:“你既割舍不得,不如,和他们一道留下,也别走了!”
他话音落,宴厅四角传来“沙沙”的微响,越聚越多,且越来越近。
这声音喻俏十分熟悉,片刻后便得了验证——果然是蝎子,大军过境般的蝎子,聚成波浪一般,从门边、墙上、窗缝里涌进来,个个摇着剧毒的尾后赤针。
云惜公子十分不满:“老东西放什么臭蝎子?倘咬坏了这些小修士的肉躯,主君面前,与我可不相干!”
那蒲阳蛊婆,冷哼一声:“老婆子行事自有分寸,云惜君还是去看看嫪使君吧。”
云惜一听,转身去看呆立在原地的嫪嵘,见他面上果然有醒转的迹象,云惜万般惊喜。
喻俏敲了敲阴皇笛,嫪嵘体内的牵魂蛊却全无反应,她心里十二万分惊慌,面上也遮掩不住。
蒲阳蛊婆见她色变,得意不已:“小女郎,阴皇笛虽是至宝,在你手里却发挥不了效用。你这牵魂蛊,见了我的女娲血,也只能乖乖认主。”
女娲氏族早就凋零,放眼整个大寨,也只有母寨中还存一二支血脉,算得上稀世难寻。
“放你妈的屁!”喻俏一面拼力催动蛊虫,一面咬牙骂道:“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怪物,你也配有女娲血?”
重明眼见的蝎子潮水一般冲自己涌来,绝望地闭上眼,却发现这蝎子们只是匆忙从他身上爬过,去吃那傀儡女。片刻之间,一室之内,数十位傀儡女婢连骨头带皮肉都被吃个干净,地上只剩些碎衣料和头发丝混在零星血渍里。
既救下心上人,云惜公子也懒得计较蛊婆拿他傀儡当饲料了。
“小乖乖们都吃饱了。”蛊婆嘿笑不止,又冲喻俏虚伪地叹息,“这么漂亮的小女郎,本该做我老婆子的女儿,可惜了。”可惜她有阴皇笛这样的宝物,这种认了主的宝物最是麻烦,若不叫这小女郎死个干净,哪里能叫宝物另择新主?
被新鲜血肉养肥的蝎群,盘桓在喻俏四周,迭堆着翻滚着,只待蛊婆令下,便要将她吞噬……
喻俏从前在寨中,也听蛊师教导过驭兽驱虫是险术,要慎用。直到今日亲眼瞧见这数十位少女尸骨无存,才明白这个“险”字说的,不是她不留神时,被自己养的虫蜇一口那么简单。
她心中怒火激荡,连带笛声也尖利起来,袖中落下泥鳅大的一条小白蛇,在笛声里扭动翻滚着,迎风涨大成碗口粗细的青纹白蟒。
那白蟒额上一对红角尖尖,咧口长嘶,毒气熏得群蝎都晕头转向,它吐着舌头,在蝎堆里撒欢游动着大快朵颐,时不时扫动尾巴将蝎子们甩得漫天都是。
喻俏把落在头上的蝎子拂落,对着看呆了的蛊婆冷笑:“老东西班门弄斧?也不去打听打听,天下四海,谁敢在我跟前玩虫子?”
“白……白龙……”蛊婆被白蟒头上红角惊得失魂落魄,哆哆嗦嗦确认两眼后,手脚并用地往后爬——什么狗屁小女郎,能养出白龙,少说是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妖精,不跑等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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