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尽欢没懂意思,直起身看着他,“殿下试探我?”
“本王说了是测试。”邵尘语气里透着冷。
沈尽欢轻哼一声,含笑道:“殿下可满意?”
邵尘把剑扔给泽宇,右手托着沈尽欢的后脑收自己面前,死盯着沈尽欢的眼睛,“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一个朝堂女官,好搭配。”
沈尽欢瞥见他嘴角的讽刺,皱眉道:“你在说什么?”
邵尘极力用冷漠掩盖着狼狈,他故意用力推开沈尽欢,却见邵焱伸手将其拉在身边。
“你早知道他是邵焱?”
“我不知道。”沈尽欢正色道。
“你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三番五次找他?”他得声音逐渐变大。
沈尽欢愣怔,她不敢反驳,对一个在气头上的猛兽做解释还不如直接被猛兽撕碎。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能说吗!”邵尘发着无名火,把泽宇都吓得够呛。
沈尽欢强忍着眼泪,她真的摸不透他,像被捉奸在床,□□裸面对质问。
“殿下想听我说什么?”
是啊,要逼她说什么,让她承认对邵焱心动了,还是承认她心里没自己了?
邵尘内心无比慌乱——她都不知道站在面前的人和她一样回来了。
邵尘在触及沈尽欢的目光时,他知道他又完了。
“如果你一定要掺和浑水,本王希望少令这个靠山结实些。”邵尘溃不成军,转过头仓皇离开。
沈尽欢安静地站在那儿,喉中翻着涩,她看见了天明又被打入黑暗。
在邵尘眼中,自己就是那般不堪。
邵焱的胸口红了一片,沈尽欢叫之彤打来清水,慢慢替他重新处理伤口。
她无法忽视邵焱身上的疤痕,太多了,和他俊气的脸完全不符。
“吓到你了。”邵焱自己穿好衣服,将伤口全部遮起来。
不算吓到,她之前就见过。
沈尽欢把血红的手放在水盆里洗着,新端来的清水瞬间染上了红。
“心口那伤怎么弄的?”沈尽欢淡淡道。
邵焱浅笑:“十七岁那年去南齐刺探,被望楼射伤,说起来挺惊险的,就差一点。”
“十七岁?”沈尽欢想到了什么。
“四十年冬天。”邵焱道。
“四十年冬天.......”沈尽欢喃喃重复。
原来都是注定的。
多了个大皇子的身份,沈尽欢对他却一点不怕。她不傻,邵焱在她脑门上吻的那一下全都明了了。
也许是有恃无恐?沈尽欢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我进来之前,你们是不是说了什么?”沈尽欢坐在床边道。
邵焱深深看着她,原来摘下面具示人的感觉这样美好。
“太子多疑罢了,也是我身份暴露的毫无预兆,让人难以接受也是正常。”
沈尽欢无意间抬头看见邵焱看自己的眼神,“你......”
“当年宫里一夜之间出了很多事,陛下知道闻氏心存怨恨,所以让子真和尚把我带到这里,对外称我失踪了。”
沈尽欢不知怎么接话,她其实想问邵焱会不会和邵尘抢皇位。
梁侯府不倒,邵祁终有一天会出来,那个流落在外的五皇子邵熠是个病秧子,加上派了人暗中监视,翻不出浪花,迄今为止又有皇上亲自藏起来的大皇子......
这次回去,朝堂之上定然精彩。
“你这次会回帝京吗?”沈尽欢问的朦胧,邵焱却听懂了。
“你想让我回去吗?”
沈尽欢呆滞了片刻,忘了眼前的可是军师啊。
“我......不知道。”
“他已是钦定皇太子,有封地有御印,我只是个失踪十年的皇子,手上除了有些兵力什么都没有。”邵焱将她松了口气的样子收在眼底,微微一笑。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和我说。”沈尽欢瞧着他。
二人相视一笑。
“我要是骗你,你会不高兴的,而且你那么聪明,我不敢骗你。”邵焱笑道。
要想真心骗住一个人不是不可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沈尽欢走后,邵焱环顾安静的屋子忽然道:“下次大大方方进来听,藏在暗处算什么。”
子真和尚带着不知明的笑从帘子后出来:“见过大殿下。”
“你还是免了,我不习惯。”邵焱道。
“习惯留给重要的人,老衲得按规矩来。”子真和尚立在床边双手合十。
邵焱不管他,直说道:“你都听见了,她问我回不回去。”
“殿下想回就回,何须来问老衲。”
“她担心我影响太子之位,可我哪有那本事。”邵焱失笑。
子真笑了两声,“沈姑娘担心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不怕。”
邵焱睨了他一眼:“邵尘误会尽欢因为我对他离心,日后相处怕是更难。”
“万事有利有弊,沈姑娘并没有对他离心,二人面子上不好看而已,太子之怒看似生于沈姑娘,实则撒的是你的气,这些是弊;至于利嘛,你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