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南衡直起身来,将李露白整个抱在怀里,轻声叫她,“小白。”他抚摸着她的发丝,“是我不好。”
李露白勾起嘴角,“怪不到你身上,是我自己想告诉你的。”
“以前是哥哥保护你,以后就是我啊。”况南衡在她耳边的声音又轻又缓。
她靠在他的怀里,久久没有说话。
她已然这么坦诚,将这些隐秘和盘托出,让他动容。
况南衡低下头,看着安静的李露白,明明灭灭的烛光打在她瘦削的半边脸庞上,在小巧却挺拔的鼻上划出一道明暗分界线。她抿紧的唇,含光的眼,细弯眉梢里的一粒小痣,在烛光里有一种别样的妩媚,这一切都绘就了现在这个单薄又纯粹的她。
他本能抱住她紧了一些,想说一些别的话题,好让她不要陷入情绪的困境,于是就问:“你知道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吗?”
李露白摇头,就听见况南衡低低笑了,他使坏地在她手臂上捏了一把,“你就是当年一点不看我,以至于我们现在才在一起。”
李露白吃痛,撅着嘴拧回去,“快点说。”
“露白,其实我配不上你的。”
这突如其来的消沉话,让李露白有些来不及反应。她要坐起来,况南衡却像是猜到她的动作,先一步将她紧紧勒住,不能动弹。
“你听我说完。”他声音温和得一如既往,“我记忆里,在一个学校完整读完一个阶段只有高中——不过我也是高一第二个学期才转去附中的,我当时跟你一个班,就坐在你的身后。”
他将头靠向她,“因为我爸工作的频繁调动,我妈又在外企要常出国出差,我需要跟着他们,所以经常换学校,高中以前,我甚至没有一个好朋友。我总在不停适应新环境,总在认识新的人,但很多时候我还没能记住他们,我就又要离开了。”
“我记得有一回转学时,转去的学校已经上课一周了,为了不耽搁进度,我一下飞机就往新学校赶。大概太风尘仆仆了,我坐下后听到身后同学说,新同学一身臭汗,坐远一点,可能大概是玩笑吧。”况南衡最后自嘲一笑。
校园里的恶意,有时候就是莫名出现的。那时候的况南衡,甚至会因为下雨天穿了一双白鞋,而被同学讥讽。这种没有缘由的孤立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你是我转学这么多次,唯一一个,在我刚转学还不认识大家的时候,主动问我要不要组小组的人。在这之前,我以为这一回也会和以前一样,最终只有我是在众人面前被老师分配的一个,以为我又要小心观察同学们的神情,是不是让我难为情了。”
况南衡又轻轻笑了笑,声音低低的,“当然了,我想你肯定不记得这些。可是有赖于你,我才重新积极跟人交往,成了附中当年的男神。”
李露白憋不住笑出声来,“怎么有你这样的人,自己夸自己的。”
况南衡按住李露白抬起的头,继续道:“但其实,你吸引我的怎么会只有一点。那年艺术晚会的时候,我和同桌他们几个的演唱,我的吉他弦断了,当时你是主持人,是你在后台先发现了我的不对,冲上来弹钢琴接着后边的伴奏。”
“不要说话——”他们两个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记得这个?”况南衡有些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