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简单,其实一点都不简单……因为骰子此物说好听点是雅士赌酒时的玩具,难听一点就是市井赌徒的赌具……”
“写出来的诗文,若要扣住骰子这个意象,难免写得粗野,甚至粗鄙……”
“可是这赋诗招亲的大会,这首诗又是献给冷家小姐的,根本不可能用粗鄙的辞藻……”
姜雨柔分析道:“所以这才是赋诗者众,但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的诗词文气超过出县的原因……”
“出县都达不到,更莫要说鸣州了!”
秦枫听得这话,也是点了点头。
文光一尺到两尺,是为出县!
文光两尺到五尺,是为达府!
文光五尺到一丈,是为鸣州!
文光一丈至三丈,是为镇国!
至于传天下之诗词,在一般的文比诗会上几乎不会出现!
文光十丈,经天不衰!
这样看来,要达到鸣州,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但若要张泽沐仓促之下做一首鸣州诗词出来,也不是特别容易的。
秦枫想了想,便开口笑道:“我心中倒是有一条绝妙好句,只是仅有后面半句,若要成诗,还要他再雕琢……”
“究竟能到什么文气,还不清楚……”
“雨柔,你且在这稍等。我过去提点这小子一句,也算是为师帮他一把了!”
说着,秦枫便钻进了人群之中,朝着张泽沐靠近了过去。
就在这时,忽听得台阁周围一阵惊呼,张泽沐也是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只见文光镜上,文光六尺,耀然立于夜空之下。
文光五尺以上,有人做出鸣州诗词了!
第1226章 你这衣冠禽兽!
但见文光映照之下,一名三十岁上下,留着络腮胡须,容貌粗陋的中年儒生转过身来,朝着坐席上的冷云飞和冷芸湘拱手一拜,面露难以掩饰的喜色,沉声道。
“学生不才,妙手偶得佳句,愿迎娶芸湘小姐,共赴白首,相伴朝夕旦暮。”
那中年儒生虽说得谦逊,但即将功名俱得,赢得美人归的喜悦却是溢于言表。
话音落下,只听得人群之中顿时吵杂。
“想不到冷家小姐竟配上这容貌粗丑之辈,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嘘,且休说那人,这人唤作‘王斗’,是国子监新来的诗词狂手,恃才傲物,谁若说他丑,便要与谁文斗……”
“来了不过半年,文斗已斗死了六七人,识海碎裂者更是几十人……”
“国子监私底下都叫他是‘斗鸡’,逮到人就是死啄,不死不休,不撒手!”
又有人说道:“君子如水,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文品如此,全不知礼仪教化,纵使写得一手好诗词,又与禽兽何异?”
“冷小姐竟配得这等衣冠禽兽,真是……”
但也有人仔细琢磨品读后赞道。
“骰子逡巡裹手拈,无因得见玉纤纤。”
“但知报道金钗落,仿佛还应露指尖。”
“啧啧,这人以‘骰子’为题,虽然写的也是博弈之戏,但偏偏不落俗套……”
旁边儒生细细品读道:“全诗四句,只有一句骰子,其余三句皆写得是美人……”
“尤其是写佳人之手,更是神来之笔,难怪能得六尺文气,成鸣州之诗!”
“六尺文气,鸣州算是实至名归了!”
此时冷云飞看到这做出鸣州诗的儒生竟看起来如此粗野,也是眉头大皱……
冷芸湘更是面如死灰,不知该如何是好。
很显然,这绝对不是冷芸湘要等的人……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何能改?
而且冷云飞又是一国的丞相,出尔反尔更是要命得很……
若是一国丞相都出尔反尔,恐怕中土六国都会耻笑燕国是无信之国!
这……这该如何是好?
那做出鸣州诗的儒生王斗,见自己躬身了半天,冷云飞居然都没有扶自己起来,更没有说哪怕半句的客套话,顿时脸色也黑沉了起来。
他直起身来,竟是冷冷一笑道:“怎么?冷丞相这是要反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