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事情的亲历者,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因为王义甫与卢柏的双簧演的太好了,太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了!
一时间,蟠龙金殿之上,儒家官员纷纷对着坐在最上首的秦枫破口大骂。
“衣冠禽兽”,“德不配位”,“心胸狭隘”,“狐假虎威”之类的话,都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要知道,儒家官员当中还有一种官员,是专以骂人见长的,就是“言官”。
上级不好,骂上级,皇帝不好,骂皇帝,通篇不带一个脏字,可就是骂得你想一死了之的心都有了,关键这种人还杀不得。
皇帝杀了,史书记上一笔,昏君,暴君,这两顶帽子要么戴一个,一不小心两个都戴上了。
上级杀了,史书更要记上一笔,弄权作乱,结党营私,这两项是肯定要占的。
用吕德风那个老不正经的话讲,这叫臭虫,放着碍眼,打了脏手。
现在,这些儒家官员中的“臭虫”就已经根据自己掌握的“真相”开始对着秦枫破口大骂起来了。
秦枫一言不发,面色如常。
只是这样低调的行为,却是让儒家官员感觉秦枫是心虚了,骂的更加起劲了。
道家官员们则窃窃私语,无非是隔岸观火,看儒家自己闹自己的大笑话。
这等自家人斗自家人的瓜,可不多见。
而且还不是稍稍敲打一下,恶心一下政敌的小打小闹,直接就是要让对方身败名裂,斩草除根的大手笔。
这等大瓜是真的极其少见的。
道家官员,乐见其成。
纳兰女帝看向秦枫,语气平淡道:“古月爱卿。你对此有何辩解?”
秦枫起身,淡淡说道:“昨日,我回府途中,遇到王义甫大人府上的管家,他错将我当做普通学子,要我入府做王大人的书童,并许诺我日后可以得到六部员外郎的高位……”
王义甫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好在还绷得住,接下来的话,就让他的脸彻底绷不住了。
秦枫淡淡说道:“我不过是说了一句‘他也配’,那管家居然就要对我动手,还是我府内侍卫出手,才制住了他,废掉了他的一条胳膊。王义甫大人就跟我求情,说这管家有龙阳之癖,所以借着帮他寻找书童借机聚敛男色,我只是很好奇,王义甫大人应该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府上管家有这等癖好吧?”
秦枫话音刚落,王义甫顿时大怒道:“古月,你不知廉耻,竟用这等污秽言语来污染陛下的耳朵,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蟠龙金殿,你以为是勾栏瓦肆吗?休得在这里大放厥词,本官岂容你……”
秦枫淡淡说道:“只准做,不准说?阁下当真是好大威风!”
王义甫登时暴怒,大喝道:“古月,我有证人,你可有证据?你这般凭空污人清白,简直无耻之尤!”
卢柏站在王义甫身后,也是躬身说道:“陛下,恳请您允许我们带证人上殿对质,真假一问便知!”
纳兰女帝似是有些厌倦这些尔虞我诈的官场伎俩,她摆了摆手说道:“传他们上来吧!”
卢柏得令,当时就有两人押着一身铠甲已被剥去的赵信,进了蟠龙金殿之内。
赵信浑身是伤,低着头,被按倒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更不敢看秦枫一眼。
秦枫看到这里,已是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赵信必然是有难掩苦衷,这些儒家的伪君子怕是抓住了他不得不诬陷秦枫的把柄。
有点难办啊!
秦枫正在心内纠结,忽地卢柏已是大声喝问道:“人犯赵信,可是你杀死了王义甫大人的管家王生?”
赵信低着头,低声道:“是,是我杀死了王生!”
卢柏得意,大声再次问道:“赵信,你是古月府上禁卫什长,你可是受了古月的指使?”
这话真的是太恶心了!
卢柏故意说出赵信是秦枫府上的禁卫什长,继而直接问他是不是受了秦枫的指使。
这让人如何回答?
赵信的头埋得更低了,他沉声说道:“是!我是受了古月大人的指使!”
一语落下,所有人骤然一惊。
还真是如此?
可李淳风却是目光在面前这个自己对面的年轻人身上一晃而过。
即便他也知道,儒家派出的首辅,十有八九不会是他的对手,可是这未免也太弱了。
弱到简直不像话,在证据如此确凿得情况下,居然还想要狡辩不承认,这不是聪明,也不是小聪明,而是在找死……
难道上清学宫会派出一个智障来万古仙朝担任首辅吗?
不至于如此不济事才对啊……
卢柏得到了赵信的回答,顿时更加得意起来,他朝着纳兰女帝一拱手道:“陛下,此事的事实已十分清楚,请您罢免古月首辅之位,将他指使禁军杀人一事交由我们刑部依法处置,以彰显陛下的大公无私!”
纳兰女帝看向秦枫,用饶有兴致的语气道:“朕听说,上清学宫的学子尤擅辩论,有唇枪舌剑的美誉,古月,你作为上清学宫的优秀学子,必然擅长此道,为何你却一言不发?”
王义甫大声落井下石道:“陛下,他必是自责自愧,感觉无颜面对陛下的厚爱,这才一言不发,无言以对!”
秦枫此时,他笑了起来,说道:“陛下,我只是觉得有些道理,现在讲不通,可能一会就讲得通了!所以我现在不说话,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