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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那天，全班人不舍哭泣、相互拥抱。
我坐在舞台下的摺叠椅，静默地望着投影幕。
毕业影片播放着三年来的种种回忆，光影在昏暗的大礼堂闪烁，光束里的灰尘清楚可见。
我直视着布幕，感到眼角溢出一丝温热，伸手抹去。
在他人发现之前。
影片播放完毕後，猛然打开的灯光极度刺眼，方才隐没於黑暗的眼泪变得清晰可见，班上几个朋友立刻抱住彼此哭成一团。
发生在我身旁的坦承过於露骨，我不适地整了整坐姿。
我静静坐在位子上，眼里乾涸、面无表情。
内心，却是有些激动的……
「要喝水吗？」夏和坐在我身边，递给我一瓶罐装水。
我的心绪猛然被拉回来，周遭的啜泣声重回耳中。
还未等我接过，夏和又转头和另一边的朋友交谈。
伸到半空中的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我又收了回来，只道：「不用。」
我面无表情，眼神聚焦於这三年来在班上和我最亲密的朋友，唐子伶，她与张茉相拥哭泣。
夏和似乎听到我的回答，又好像没注意听，只见我不接手，耸耸肩便和旁边的朋友起身去找人签毕业纪念册了。
夏和其实早就注意到我这几天的冷漠，但他也没想太多，继续和朋友玩乐打闹，大概觉得我过几天就会自动心情变好。
我知道他的刻意忽略，这是他的一贯作风。
而我一贯的作风就是不吵不闹，再多烦心事也自己担着，也不会找唐子伶倾诉。
因为，唐子伶是一位很单纯的nv孩，就和小孩一样天真无邪，人际关系的烦恼连她也一知半解，就是因为她的纯真，所以我很乐意与她成为朋友。
但是，班上其他同学都很复杂，喝酒翘家打架已是家常便饭，更被全校视为流氓的班级。
所以，在这样的班级下，某些人被原本的团t排挤了，便会找唐子伶做朋友。
唐子伶能让他们看起来不那麽孤单。
张茉就是一位感情生活很复杂的nv生，前不久她被揭发和别人的男友过於亲密之事，被原本的团t排挤後开始贴向唐子伶，单纯的唐子伶也没发觉任何异常，很乐意与张茉做朋友。
但我很清楚张茉的为人，因此我对她避退三分。
从此，本来唐子伶与我最亲密，如今张茉已渐渐取代我的位子，我也无声无息地退出她们的生活。
我从来不强求友情，所以我不吵不闹，就算看出张茉的意图，我也不想抵抗。
单纯的唐子伶，渐渐发现我的疏离，於是她独自走到我身边坐下。
「李懿，你别以为我没发现你越来越和我疏离喔，这样我会很伤心欸。」
大礼堂不知何时又关了灯，唯余舞台灯光照着校长，校长正滔滔不绝地叮嘱我们未来要更加努力，也不忘祝福我们毕业快乐。
典礼一片昏暗，只有微弱光线可见唐子伶眼角闪着泪光。
我庆幸当下的昏暗，能够隐藏我尴尬的表情。
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是沉默。
「不要毕业就找不到人了喔！」
我一愣，唐子伶忽然抱住我，拍拍我的背「我们是三年的好麻吉呀！你怎麽毕业了都不伤心？以後可能要分离了呜呜呜……」
我还反应不过来，就听到张茉叫唐子伶的声音，唐子伶对我微微一笑，边起身边道:「喔对，你旁边的位子是要给夏和的，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俩口了嘿嘿。」
我看着唐子伶离去的背影，想说点什麽，喉咙却哽住似地无法出声……
一gu莫名的情绪不断涌上，我却无能为力地瘫坐原位……
我很珍惜她，一直一直……都很珍惜她……
她的单纯是多麽难能可贵，是多麽真诚的朋友，但是……
只能看着她渐渐与张茉走近，渐渐离开我的世界……
毕业典礼结束那一刻，唐子伶跑过来牵住我的手，笑嘻嘻道:「我们一起走出校门口吧！」
张茉也跟上来，和我对视的那一刻，立即把视线瞥开。
唐子伶站在中间，一边牵着我，一边挽着张茉。
我静默地看着唐子伶的手，迟疑几秒後，紧紧牵着她……
看着唐子伶说着昨天的电视剧多狗血，又听她说着新发现的早餐店多麽好吃，滔滔不绝地计画暑假行程。
一切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那麽日常。
「还有啊，我最近在转魔术方块！反正放暑假那麽无聊，李懿，我找一天去你家，你来教我好不好？」
我先是一愣，才尴尬地点点头。
子伶一见我答应，语气更是开心了，又道：「啊，是不是网路上会有公式……」
「子伶。」我打断她。
唐子伶看向我。
我抿着唇，无法对上她的视线，片刻後才道:「
', ' ')('我……暑假可能会去营队，所以……要联络到我可能挺困难的。」
唐子伶立刻笑道:「没关系啦，你有空再约啊。」
一直安静的张茉忽然长叹道:「李懿是大忙人耶，她没空就算了啊。你忘记我们两人已经约了要去网路上那家咖啡厅了吗？」
「啊对吼，李懿，你也一起来吧！」唐子伶期待地看着我。
我听到张茉刻意加重「两人」二字，我瞥了她一眼，才对上子伶的目光:「不用了啦，我暑假真的很忙，你们去就好。」
唐子伶有些失望，正想再说些话，刚好子伶的妈妈骑机车来载她，她便和我们挥手道别了。
唐子伶走後，瞬间只剩我和张茉，此刻僵y尴尬的气氛围绕在周遭，几乎让人窒息。
我和张茉就是完全合不来的个x。
张茉是一个很美丽的nv孩，常常被男生围绕着，在班上本来人气很高，拥有众多人喜ai。直到她被爆料接近别人的男友後，才开始遭人唾弃排挤。
唐子伶的单纯不会介意张茉的过往，所以唐子伶对她来说，就像一根救命稻草。
透过唐子伶几次和张茉相处下，我发现她在人际关系与猜测他人心思上，更是高明的让我不寒而栗。
经过一阵沉默，张茉率先开口，脸se不屑:「你就别装了吧。」
我看向她。
「你想抛弃唐子伶，自己消失对吧？」张茉冷冷一笑。
我愣然，果然什麽都无法瞒过张茉。
「你与夏和的关系越来越糟，现在连自己唯一的朋友都要被抢走了，心里难受的很，很想抛下国中的一切然後消失，是吧？」张茉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我早就知道人际关系是你最大的弱点，赶走你和唐子伶变成最好的朋友很简单。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句。」
张茉走近我，轻声道:「你啊，没自信的鸟样真的很让人瞧不起。」她轻笑一声:「不敢好好的做你自己、表现自己，也就不会有人把你当一回事。夏和……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吧。」
张茉转身离开，独留我一人。
其实，我真的是一位很没自信的人。成绩总是输人一大截、班上许多流氓混混，我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尽量不惹到他们，久而久之，这样畏畏缩缩的模样变成我在班上的生存法则……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任何时候你都能够伪装自己，但在ai面前，请做回你自己。」
是啊，如今这句话听着多麽讽刺。
我没有做回我自己，在夏和面前。
我站在原地不知多久，忽然看见夏和手上抱着篮球，从校门口走出来。
我们x前都绣着毕业生的花朵，夏和从远处走来，那朵花格外鲜yan亮丽，有些刺眼。
是啊，我们毕业了。
「在想什麽？」夏和走到我旁边，见我想得出神，推了一下我额头。
我回过神，0了0额头:「没……没有。呃……你朋友呢？」
夏和擦拭头上的汗:「本来要一起打篮球，但我想说……还是陪你回家吧。」
瞬间不知道要回什麽，就和他静静地走着。
我最近刻意的冷淡，原因实在太复杂了。
交往之前与夏和暧昧一年，当时是我先喜欢他的，因为日日聊天，渐渐感觉得出来他也喜欢我，却一直没有和他告白。
直到四个月前他主动告白，尽管内心还有很多疑问与不确定，我还是接受了。
那种疑惑、那种不确定感，正源自於某些问题。
而那个问题就是……
「夏和，我问你喔……」
「恩？」夏和拿走我的书包，自己背着。
我一直对他这个举动很不自然，因为在我的观念里，男生没有义务帮nv生拿东西。自己的东西自己拿不是很理所当然吗？
但夏和坚持这样，叫我别管那麽多。
「就是……你到底喜欢我什麽啊？」
闻言，夏和失笑道:「你刚开始交往也问过这个问题。」
「但你都随便带过啊。」我委屈道。
夏和这次真的认真地思考，他抬头望着天空，眼睛眯成一线。
夏和的眼睛小小的，笑起来会成两弯月亮，皮肤很白，常常亏我b他黑。
一阵漫长的思考後，他才吐出这几个字:「恩……我……真的不知道。」
我愣住。
「你在开玩笑啊？我现在很认真欸。」
「我也很认真啊。但是我觉得你什麽都不表现……就算生气也生闷气。」
「那你为什麽说喜欢我？」
夏和抓抓头，有点不想再回答了。
看见他的表情，我心里渐渐发凉，恐惧感攀上全身……我彷佛看见了一个最糟的设想。
不，我不想听！
「算了，当我没问。」
我拿回自己的书包，正想加快脚步自己离开。忽然一件外套包
', ' ')('住我，我瞬间一愣。
「今天晚上会变冷，我记得你还要补习到晚上，只穿制服太冷了。」夏和帮我整了整外套。
一阵鼻酸涌上，我强忍下来，抓着他的外套。
他的身上一直有一种味道，外套上也沾染了。
我重整了整心情，平静道:「你身上怎麽都有一个味道啊？」
「蛤？有吗？」他自己闻了闻，一脸无解:「可能我闻习惯了，根本没味道啊。」
「很像是菸味，又好像不是？」我蹙眉看他:「你该不会学坏了，偷偷ch0u菸吧？」
夏和苦涩一笑，眼里闪过一丝暗沉:「怎麽可能？我已经和我爸承诺过不会碰菸。」
我一惊，默默低下头，轻声道:「对……对不起。」
夏和耸耸肩，脸上虽是笑容，眼里却没半点笑意:「没事。我送你回家，等等还要去打工。」
他若无其事地走在我前面，彷佛那些伤痕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我知道，不是的。
只有假装不痛，才能与最痛的伤痕和平相处。
国二那年，夏和的爸爸过世了。
发现时已是肺癌末期，从住院治疗到束手无策，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
那天接到消息，夏和、妈妈和姐姐痛哭失声，就连办好一切手续後回家，他妈妈开车也一路哭泣。
夏和说过，他一辈子无法忘记那天。
爸爸离开的那一刻，妈妈的心早已残破不堪。
家里的经济支柱一直是爸爸，那天之後，妈妈无心工作，所有的经济压力全压在他们家唯一的儿子，夏和。
夏和每天放学都要赶去打工，常常工作到晚上十一、十二点，回到家已经凌晨。
日夜颠倒的生活让夏和时常迟到，到最後甚至整天不来学校，留在家里补眠。
因此，他被教官盯上，更是老师所讨厌的中辍生。
但在我眼里，他是为了支撑家里经济才会影响学校表现，和班上那些混混不能相提并论。
但确实，他这样不正常的生活也渐渐影响我们的感情。
我的家庭正常，生活重心就是课业，准备会考那几个月一定要维持正常作息，但是夏和日夜颠倒，常常他打电话过来已是凌晨一点，我一接电话就被爸妈训斥。
於是，明明是班对，一星期在学校相处的机会只有一、两天。就算讲电话也只能半个小时。
也许夏和一向假装不在意惯了，常常我们吵架、闹矛盾，他也不吭声，选择和朋友玩乐来逃避。
感情最恶毒的敌人，就是太多的期待、太少的g0u通。
光是这些，就足以让它衰微si亡。
「我有一个毕业礼物要送你。」我们两人沉默地走一段路後，夏和忽然开口。
方才那几分钟的沉默，我不知道夏和在想什麽。
也许他一点也没发现我们之间的危机吧？
夏和拿出一个袋子，打开袋子中的塑胶盒，是一对手表。
夏和替我戴上手表，我看着手腕上jg致的物品，夏和手上也戴着一支。
不知怎地，鼻头莫名一酸，我撇开脸，不想对上他的视线：「这很贵吧？」
「恩……两千多。」
「你g嘛这样乱花钱？你每天都那麽辛苦工作，钱不是花在这种地方吧？」我真的有些急了，他家里经济只有他在支撑，怎麽可以这样挥霍？
「我当然是先顾好家里後，有剩余的钱才决定买的。」
我说不出话来，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心里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反而很沉重、很不知所措……
「你……」我对上他的眼，清澈明亮，让我一瞬迟疑该不该开口。
「什麽？」
片刻後，我还是决定问:「你不觉得我们生活作息颠倒，关系变得越来越冷淡吗？」
夏和撇开脸，沉默。
「上次我约你出去，你却说要问过球队的朋友，为什麽我们两人约会也要经过你朋友的允许？」
夏和叹气：「我……很重视朋友……」
「那之前你骗我你去打工，结果却是和朋友去打球，你有重视过我吗？」
夏和脸se暗沉，不想再回答。
「别再送我东西了，手表的钱我会还你，就当作我和你买的吧。」我别开脸。
夏和也沉默一阵子，看着我的手表:「你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我皱了皱眉头，冷淡地看着他，心也凉了半截:「如果一段关系只剩下用礼物来维持，早已失去它的温度了。」
夏和脸se难看，语气有些愠se:「你为什麽总要把小问题放大？我确实b较重友情，那样又如何？我不想谈论这些烦人的事情好吗？」
我静默片刻，苦笑道：「自从我们在一起，你就对所有问题视而不见。我知道你经历过很大的痛苦，我们之间的问题对你来说根本微不足
', ' ')('道。」
夏和把我们的ai恒温了。
有一首歌叫恒温，每次听到歌词，心就像被刺到般难受。
却是我最真实的写照。
「不热不冷，不变的温度。你把ai变成恒温，对我是另类残忍。
不痛不痒，麻醉了伤痕。收拾属於我的幸福，想逃离这。」
夏和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望着我。
眼里的冷冽、失望让人不寒而栗，正如同我发凉的心。
我知道该走到这一步了。
「分手吧。」我快步离开，在眼泪落下以前。
我知道，这段感情发生的所有矛盾与争执，都归於三个原因。
一是我的没有好好做自己，二是他的视而不见，三是我们都不够喜欢彼此。
也是，国中生的感情都是脆弱不堪一击，在他人眼里是笑话，而我们自己也懵懵懂懂。
却是青春里一道狠狠的伤口，每一幕、每一段组织着我们的人生，影响着往後。
那天晚上，我梦到一些以前的事。
当时会考完每天都很闲，一群人在班上玩真心话大冒险。
因为我和那群人都不熟，就藉口我想睡觉推辞了。
趴在桌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倒开始偷听他们讲什麽真心话。
夏和与朋友打完球回到教室，也加入他们的游戏，恰巧轮到夏和。
夏和被要求去司令台上大喊老师我ai你，夏和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吼，我们班出了名和班导处不好，这种话我哪说得出口！」
那群人开始推着他赶快去，也在游戏里的张茉忽然开玩笑道:「你如果不说，就叫你和李懿分手喔！」
忽然被叫到名字，在装睡的我心里一惊，连呼x1都不敢了。
感觉到所有人投向我的目光，大家开始闹哄哄跟着附和:「对嘛！再不去就叫你和李懿分手喔！」
夏和正在兴头上，笑着耸耸肩道:「喔，我是没差啦，随缘。」
此话一出，所有人瞬间傻住，气氛尴尬，各个面面相觑。
夏和还未发觉自己的话哪里不妥，我已深刻感到一堆目光投向我。
当时我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啊……哈哈，没事没事，李懿睡着了。」另一个nv生赶紧缓和气氛。
张茉静静地看着我，又看向夏和，冷冷一笑。
如果当时我没装睡呢？
如果当时我也和他们一起玩游戏呢？
我要用什麽脸面对夏和那无心的一句话？
我要受班上人多少尴尬的眼神？
那天夏和照常打工回家已经凌晨，我早已睡下了，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隔天，他依旧没有来学校，大家早已习惯也没再多问。
却见唐子伶急冲冲来找我，紧张道:「张茉到现在还没来学校！她是不是发生什麽事啊？」
我也慌张起来：「你赶快打电话问问看。」
唐子伶打了十多通张茉才接，结果才知道张茉睡过头了，现在才要来学校。
过了半小时，张茉走进教室，我却见她身後跟着一个人，夏和。
「你们……你们怎麽一起来学校？」我惊讶地看着他们。
夏和抓抓头道：「昨天打工完讲电话讲太晚，就睡过头了啊，来学校半路上遇到张茉。」
「可是我昨天没和你讲电话啊。」我一脸无解。
「是我与夏和讲电话讲太晚了，没想到都睡过头，刚刚来学校路上遇到对方就一起过来了。」张茉一脸若无其事。
没错，张茉接近他人的男友而被排挤，那个男友，就是我的男友。
她早有许多前科，只是夏和在学校人缘很好、朋友很多，很多人开始为我报不平。
此事件是一个引爆点，张茉已经有点下滑的人气，此事件後就开始被排挤了。
放学只有我和夏和一起走，我冷冷道:「你难道不觉得自己也很夸张吗？」
「什麽夸张？」
「你是多缺人跟你聊天？还和张茉聊一整晚？」我有些生气。
「讲电话而已，又没g嘛！」夏和蹙眉，便上了脚踏车，头也不回地骑走了。
我醒来，躺在床上，窗外是一片湛蓝天空。
我躺着，想着国中以来发生的所有事。
良久後，起身，拿起手机。
删除夏和的电话号码，当我翻到唐子伶的号码时，我停下动作……
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想再和国中相关的任何人有关系了。
对不起，唐子伶。
你是唯一真心待我、唯一真正担心我的人。
对不起。
我按下删除键。
删去脸书帐号、删去stagran帐号、删去le帐号。
从此，永远永远消失。
消失在他们之中，如烟
', ' ')('……
如烟。
高一那年，我伯父过世了。
每天烧香、念经、跪拜等等。
出殡那天，全家人悲恸哭泣，处理完现场的事宜後，回到家已经非常疲惫了。
我走到我们家顶楼，夜晚星星格外闪耀，我们家的公寓顶楼可以俯瞰整个小镇。
一整天烧香跪拜，我躺在顶楼上，休息片刻。
发觉自己身上都是味道，我举起袖子闻了闻……
这个味道，特别熟悉……
同时，脑海闪过一张脸。
静默地看着天上一闪一闪的繁星，顷刻间，眼角不自觉溢出一丝温热……
那味道，最熟悉，也最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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