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揭过,因为他是能对痛苦视而不见的人。但在这一刻,每个人都仿佛变成了何轩宇,一起曾经过的商店前、斑马线、报亭、大巴的窗口……世界突然变得可怕。
他们冷漠的望着他,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悲伤就如同之前的思恋,突然将他掩埋……回过神来的时候,许宁逸再次站在了那个酒吧门前。盛夏之时的记忆,如今却保存到了寒冬。
improvise.
许宁逸这次看见了它的名字,即兴,何轩宇曾告诉过他。
他推开就把门,依旧冷冷清清,老板坐在吧台后面擦酒杯。
“你是……”
许宁逸动作挺猛,老板抬头看了一眼,酒杯也不擦了,立马站了起来。
“何轩宇走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吧台前,坐下,何轩宇有没有坐过这里?或者他身边?
“这是他最常点的一种酒,”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杯很漂亮的彩色液体,“尝一尝?”
许宁逸眼神动了动,举起酒杯,只尝了一口就再也没有办法继续。
在冷清的酒吧中,他突然跌下高脚凳,靠着吧台,失声恸哭。
这是他几个月来的第一次落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哭的喘不过气儿来,痛苦、压抑,恨不得死一死就好。
有始无终,如同一个陌生人?
怎么可能?
许宁逸哭得痛苦,没有形象、不在乎脸皮,只有抽气儿的声音,却连旁人都为之动容。
他陷入一个名为何轩宇的漩涡。
他只希望他不要不告而别,这样就能再见他一面。
那个不负责任的人。
那天的许宁逸,几乎被自己的泪水淹没,到后来就算不想哭眼泪还是停不下来,抽泣也停不下来,最后去洗手台吐了一顿才慢慢好过一些。
几个月积累的难受,让他到晚上八点多才缓过来。初九的酒吧哪怕是晚上也还没什么人。
一个能忍而又重情的固执小鬼。
酒吧老板明哥这样说他。
哭完吐完,许宁逸跟这老板也熟悉了。
“我只是会自我治疗。”
许宁逸反驳,他现在看上去十分狼狈,但精神却比之前好了很多。
“你哪里会什么治疗,”明哥笑了一声,“不过是比较习惯掩埋而已。”
许宁逸不懂。
“就你这种人,最容易出事儿,”明哥叹息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什么都掩在最深的土地里,表面上依旧理智,到时候地下的□□一爆,‘砰’!”
他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虽然语气带着调侃,却有着明显的悲哀。
许宁逸没说话。
“何轩宇是个流浪者,”老板叹息一声,偶尔停下,带走一些东西又离开,他就是那样的人。
“其实何轩宇之前跟你道别过了。”
“什么?”
“就在这个酒吧,你生日那天,那首歌。”
许宁逸敛目,那么早吗?是啊,那么早,何轩宇就已经与自己说再见了。自己是太迟钝还是拒绝思考了呢?
“你有烟吗?”
明哥一愣,这小孩儿思维挺跳跃,他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后又笑了。